第十一章 出府
“小姐，已經(jīng)丈量完畢，該挑挑料子了?！?p> 說完，余嬤嬤將帶來了料子讓付華芝挑選。
看著這批料子比之前李嬤嬤帶來的大紅大綠高級了不知道多少倍，付華芝心中寬慰。
隨手定下顏色款式，很是干脆。
“小姐的性子很是爽利，與府上老夫人像極了。”余嬤嬤對她很是滿意。
“嬤嬤謬贊，華芝要與祖母學(xué)習(xí)的地方還多呢，文月快給嬤嬤看茶?！备度A芝很懂禮儀，招呼下人烹茶。
“茶就不喝了，小姐的禮服最是重要?！庇鄫邒咄窬?，眼神卻一直糾結(jié)于她剛剛露出過青紫傷痕的胳膊。
“如此，便有勞嬤嬤了，多謝?！?p> 余嬤嬤愣了一下，隨即擺了擺手，“這都是付老夫人關(guān)心小姐，沒什么可謝的。衣裳等宮宴前一天就會送到府上，小姐不必再送?！?p> 付華芝還是親自將余嬤嬤送出府，看著她的背影，瞇了瞇眸子。
余嬤嬤與李嬤嬤以前在宮中共事之時就不對付，后來被李氏要去當(dāng)了貼身丫鬟伺候，兩人便沒有來往，但李嬤嬤有幾斤幾兩，余嬤嬤是最為熟悉的。
早年在皇宮之時余嬤嬤受祖母幫助如今才成為尚衣局的一把手，對祖母定是知無不言。
摸了摸刺疼的手臂，付華芝垂眸掩下冰冷的神色，徑直回了院子。
希望這事能掀起點(diǎn)水花，不然自己的罪算是白遭了！
收攏起自己的心思，要回自己院子。
一轉(zhuǎn)角卻遇上了付芊芊。
見她提著食盒，不由挑眉，“二妹妹若是來找余嬤嬤，那她剛剛已經(jīng)走了?！?p> 被拆穿心思的付芊芊臉上笑容一僵，“大姐姐說什么呢，我只是想起大姐姐喜歡吃桂花糕，就送來給大姐姐嘗嘗?！?p> 付芊芊將食盒塞給付華芝，也沒了久待的心思，借口匆匆離開。
余嬤嬤是尚衣局做衣裳的好手，宮中娘娘們面前的紅人，之前她鬧了好久，才得了祖母首肯，拜托余嬤嬤做了身衣裙，如今又是被付華芝輕易得到。
付芊芊眸中盡是憤恨，腳下步子重了幾分。
付華芝只是看了眼食盒中變形的糕點(diǎn)，瞇了瞇眸子。
紅念見付華芝這兩日總是窩在屋里看書，文月兩人時常不見人影，頓時起了心思。
自己臥底在這里的使命，她可是時刻不曾忘記。
察覺在屋外晃悠的紅念，付華芝放下了手中書卷。
紅念見此面上一喜，“小姐，這么好的天氣，不出去走走嗎？小姐回來也有幾日了，一直在府中不悶嗎？”
付華芝故作認(rèn)真的想了想，有些為難的看了她一眼，“可是明日就是宮宴，貿(mào)然出府不太好吧？”
紅念見付華芝言語動搖，更是積極的上前，“小姐說的什么話，你是侯府大小姐，要出府有誰敢攔？更何況京城好玩的東西奴婢知道的可多了，不過一會兒時間，不礙事的?！?p> 付華芝垂眸，很是糾結(jié)的想了一會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京城我還沒逛過，那紅念你就和我一塊兒出府吧?！?p> 紅念眸色一亮，便跑去張羅準(zhǔn)備，自然沒有看見付華芝眸中冰冷的笑意。
這兩日她故意支開了文月兩人，就是等著紅念動作。
要說這紅念也是個沉不住氣的，每隔一日就偷偷往外溜，真怕人不知道她是大夫人派來的眼線。
屋外傳來敲門聲，文月應(yīng)聲而入，將準(zhǔn)備的東西交給她，“小姐，真的不需要奴婢或者文星跟著？”
“有紅念就夠了，你們待在府中就成?！?p> 付華芝掃過文月整理的店鋪名單，抿唇笑笑，“說說打聽來的情況吧。”
“煬京近六年并沒有聽到有流匪鬧事的動靜了，除了在小姐回府的前一天那次。多虧祝將軍相助?！?p> 付華芝折疊紙張的動作一頓，祝將軍？
腦海中閃過蘊(yùn)王那抹輕挑的笑容。
眉頭一跳，不等文月多說，敲門聲響起。
“馬車已經(jīng)備好，夫人知道小姐要出府逛街特意吩咐了好生照料?！奔t念語氣中滿是興奮。
“知道了?！?p> 付華芝垂下眸子，嘴角帶笑。
馬車在青石磚的路上平穩(wěn)行駛，付華芝倚在車窗旁看外面景色倒退。
若是李氏籌備的刺殺，這樣一個下馬威的機(jī)會，回京后定會被有心的大肆宣揚(yáng)，在她身上做文章，但這段時間的風(fēng)平浪靜，足夠讓她排除。
馬車緩緩?fù)Ｏ?，聽見外面嘈雜的人聲，付華芝睜開眸子，紅念很是積極的下了馬車，撩開車簾，“小姐，前面就是朱雀街了，馬車通行不了?！?p> 付華芝下車，看見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時恍神。
前世因外人嘲弄謠言，出門就是被戳脊梁骨，久而久之她也就沒再出門，如今久違的逛街，實(shí)在讓人懷念。
紅念見付華芝眸中似乎氤氳著憧憬，不屑的撇嘴。
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村婦！
給車夫使了個眼色，后者便慢悠悠驅(qū)車離開。
“小姐，這些東西在鄉(xiāng)下可都是見不到的，若是有看著喜歡的，盡管買就是?！奔t念耐心的為付華芝解說，眸中盡是嫌棄。
付華芝只是掃了眼攤子上花花綠綠的玩意兒，“聽說煬京有家手藝不失宮中尚衣局的衣鋪，是叫繁彩閣？”
紅念沒想到付華芝有想去的地方，頓了一下，又連忙笑道：“小姐是聽余嬤嬤說的吧，繁彩閣就在這前面不遠(yuǎn)，不過以往這個時候人正多，不如先去別處轉(zhuǎn)轉(zhuǎn)？”
付華芝看向笑的一臉討好的紅念，故作為難的皺了眉頭，“是我突兀了，沒想到生意好到連人都進(jìn)不去，那就改日再出府好了，我們回吧?！?p> 說完就往回走。
紅念連忙攔住，“小姐就不想再去別處逛逛？這偌大煬京又不止這一家衣鋪，比如西街那邊，離這也不遠(yuǎn)，衣鋪多樣式也多，說不定有如小姐意的?！?p> 付華芝聞言心中冷笑。
西街距這朱雀街不僅兩條街的距離，還冷清的很，是有衣鋪，但大多是臨近倒閉的光景，在她口中卻是兩個樣子。
看她積極勸說的模樣，這心思可謂是昭然若揭。
摸了摸腰間的藥粉，付華芝勾唇一笑。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去看看吧?！?p> 紅念面上一喜，便拉著她穿過巷子，熟練的繞了幾條小道，便到了西街。
比起熱鬧的朱雀街，西街可謂是門可羅雀。
“小姐你看，這家衣鋪好像不錯，要去看看嗎？”紅念站在一家衣鋪前，看了眼那打著哈欠的小二，那小二便很是熱情的迎了過來，“這位小姐，看衣裳??？”
付華芝抬眸，看了眼連店鋪名都磨損看不清的牌匾，又看了眼痞氣的小二，嘴角輕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