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失落而無助的走出了新南街區(qū),他回頭望了望這一片到處都是靈異波動的特殊街道,低頭離去。
他看了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點,離晚上十二點的交易時間還有七小時,他總得做點什么的,他想。
可他能做什么呢,他又想。
余良面色有些茫然,因為自己拒絕同流合污導致被報復,他的行為明明是符合探員守則的,可他卻無法從組織中得到幫助,這著實有些可笑。
“錢我是沒有了,靈異物品也在失控的青幽瞳鬼域中,根本拿不出來,沈教授一副虛弱的樣子幫不上忙,找,梁成又不像什么好人……我到底該怎么做,難道真的要如沈教授所說,讓青幽瞳在它該在的位置?”
“這樣真的就能駕馭這個鬼東西嗎?為什么我會對此感到不安呢……”余良摸著額頭,怔怔失神。
他心中一直擔憂這么做會失去意識,會死,甚至是喪失控制權,化為行尸走肉,徹底成為厲鬼的載體。
就像他在幸福小區(qū)101第一次見到青幽瞳時,這眼睛就是在那具吊尸的眼眶里。
如果真的只是讓青幽瞳取代自己的眼睛就可以駕馭它,那個人為什么會死在那呢?
他一想到要挖出自己的眼睛讓青幽瞳進去,心中就有著強烈的不安,因為青幽瞳多次表示出要以恐懼侵占他的心神,然后自己進入他眼眶的那種“本能”行為。
再加上上次他在那棺材中,青幽瞳強行掙脫了那道線的束縛的和那女尸對視,那一眼直接讓他失去了意識,像是行尸走肉不受控制,親手活葬了那些村民卻毫無觸動,簡直……就如同被厲鬼附身了一般。
那段時間他失去了意識,雖然記憶仍在,余良卻只對那段經(jīng)歷感到陌生甚至是恐懼,因為那完全不是他,更像是被厲鬼操控了一樣。
那次被操控后而做出的事,難道僅僅就是因為女尸么?
余良并不這么認為,因為他明顯的感覺到青幽瞳就像是“樂在其中”一般,甚至還從中得到了某種滋潤,變得更強,更危險。
“我該怎么保證讓青幽瞳進入眼眶后,是我控制它,而不是它反過來控制我?”余良仰起頭,面色痛苦而糾結。
王浩還在那賭場老板手上,挨著毒打,可他卻拿不出贖金,也找不到人可以求助,連想駕馭青幽瞳也顧及頗多。
挖出自己的眼睛讓青幽瞳取而代之,這種行為簡直駭人聽聞,怎么想都感覺有問題,而且他沒有試錯的機會,眼睛挖了就是挖了,不可能說失敗了再放回去。
最主要的是,一旦失敗,不僅沒辦法去救回王浩,可能連自己的意識也保不住,會被鬼怪操控,成為它們大開殺戒的載體。
“實在不行,去貸款吧!”余良咬著牙,卻忽然又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一個毫無資產(chǎn)可以抵押的普通畢業(yè)大學生可以貸到多少錢,十萬?還是二十萬?
“怎么想也不可能貸到五百萬的,差的太多了……我到底應該怎么辦啊……”余良抱著頭頹廢的坐下,靠在路邊呆呆的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去搶劫?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余良扼下,這么做風險太大,而且這么多錢,這么點時間,搶劫都不一定能湊齊。
如果時間充裕點,說不定他還可以試著去接任務做,看看能不能靠自己破解事件,拿到靈異物品。
但現(xiàn)在時間實在是太短了,根本不可能夠的,他倒是有心去做,只怕到時候萬一他被困在靈異事件中沒能按時趕往交易地點,盛怒之下對方會做出什么舉動來。
“實在不行,直接去吧,大不了給他毒打或是怎么樣,哪怕真的斷幾根指頭,也是我自己的事,不該把浩子牽扯進來的?!庇嗔计届o下來,似乎是在坐著心里準備。
對方恨的畢竟只是自己,毒打王浩也只是為了讓他難受,但相比這種“間接”的痛苦,他相信對方肯定更“樂意”直接把這份痛苦施加在他本人身上。
“沒錯,就像沈教授說的那樣,那賭場老板既然也是大型靈異組織的成員,多少還是要對官方有些顧及的,看他上次態(tài)度也是如此,他就是再生氣,也未必敢殺了我,甚至不一定真敢剁我手指,只是說著嚇我罷了?!?p> “大不了讓他發(fā)泄一下,再適時溝通,先救下浩子,后面把浩子安排好了,報仇什么的事后可以再說?!?p> 余良心中漸漸確定了想法,這也只是無奈之舉,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是他向惡勢力低頭,而是他初入靈異界,一無所有一無所知,而對方又是大型靈異組織的人,還深耕多年,和許多人有勾結關系,他只能暫時服軟。
“實在不行,我也可以試試能不能像其他探員那樣,和對方達成‘合作’……”
“嗡……”
忽然,余良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他心頭一顫,立即打開。
赫然又是那個號碼,發(fā)的一個鏈接,同樣只有幾個字。
“精神損失?!?p> 他呼吸加快,點開了鏈接。
加載幾秒后,出現(xiàn)了畫面,類似的畫面,奄奄一息的王浩被一群人毫無顧忌毒打的畫面。
余良喘著粗氣,移開了視線,他面有憤怒,卻只能強行壓下,他按對方之前打過來的號碼撥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電話被接通了,傳出了對方那略帶舒爽的聲音,“怎么,錢湊齊了?”
“我知道你恨我,你想報復我,但我想說的是,你打我的大學同學更多的只是讓我感到被冒犯?!?p> 余良調整狀態(tài),語氣中帶著比例恰當?shù)膽嵟屠涞?,忽而又冷冷一笑,語氣帶著點囂張意味:
“既然想報復,那你就沖著我來啊,打我同學算是怎么回事,要我說啊……你是不敢吧?我再怎么樣也是一個探員,官方的探員,你不敢對我做什么,才想著靠這種方法試圖激怒我,可惜效果一般般啊?!?p> 說完這句,余良似乎已經(jīng)聽到了對方呼吸節(jié)奏一變,像是被激怒了一般,但他不給對方插話的機會,立刻又調整語氣,比較輕松老道的開口:
“行了,沒必要弄這種把戲,你弄他沒什么意義,只是讓我膈應罷了,當然,人我還是要救的,畢竟我就是這么一個‘清高’的人,我們兩個之間也只是利益沖突罷了,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既然想要和我談,那我大可以現(xiàn)在就過去和你談?!?p> “大不了給你打一頓出出氣,什么都可以談,你也是大地集團的人,說不定我們以后還有合作的機會呢,對吧?沒必要非得弄得你死我活,不是么?”余良最后以對方的習性說出這話后,便沒有再開口。
過了幾秒,對面才再次響起聲音,似乎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沒那么生氣了。
“好,的確是什么都可以談,不過我現(xiàn)在手頭有點東西要處理,時間地點不變,你晚上十二點之前去那個地方就行了,我會帶著你的朋友等你,當然,你依舊是不許把這事告訴任何人,否則別說我翻臉……”
“好,一言為定,我晚上就過去。”余良以一種談生意的口吻說道。
對方掛斷了電話。
“呼……”余良長出一口氣,心跳的很快,他剛才那幅不怎么在乎王浩死活的樣子完全是裝的,故意以囂張的語氣強調自己的探員身份之后,又順著對方的習慣說要談合作,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讓對方把注意力拉回到他身上。
“看來是成功了……浩子,等著我,晚上帶你回來……”余良心中鎮(zhèn)定不少,不再那么糾結。
至于是否要和對方在某種程度上合作,類似其他探員那樣,收受賄賂,給對方提供一定的便利,余良還沒有想好。
他是真的不想那樣,那種事一旦開了頭,就沒有回頭路了,這次說要合作,更多的也只是先穩(wěn)住對方,不管晚上怎么談,說的怎么樣,他只要聽著,然后同意,帶著王浩回來。
那些東西事后都可以不認賬,反正這些東西本來也只是這種條件下逼迫出來的,對于翻臉余良毫無心理負擔。
確定主意和思路之后,余良便用探員手機叫了車,準備先回探靈所,他最后看了眼手機上那個視頻,然后關掉了。
他站在路邊,仰頭看著陰沉的天空深呼吸一口氣。
“浩子,等我來啊……”
不如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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