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3 來玩斯圖加特呀
“來點(diǎn)培根烤肉。”一位穿著藍(lán)色葛衣的男子做下,“我是位商人,四海為家。請別介意我坐……”
“嘿,說啥!”對面男子的右手胯過同伴的后頸,“我倆兄弟,他杰夫,我杰森?!?p> “這邊!瞧你的,看反了,八點(diǎn)鐘方向!”杰森吹個(gè)口哨,“摩西,三缺一!”
借著昏暗的燈光,摩西虛瞇著雙眼總算看清人影,大步走來。
杰森接過酒侍的培根烤肉并遞給商人,“貴稱?我們可要玩斯圖加特?fù)淇耍瑏碣€賭?”
“這味還算正兒,”他左手接過碟盤,“叫吳文就行,我可惱恨文人。”商人攏住右手,略做輕松聳聳肩,“你做莊,給。可不要介意一位左撇子的一百馬克。奧,對了,沒昆特牌嗎?”
摩西做下來,“這兒可不玩那玩意。接著,一百馬克?!?p> 杰夫發(fā)起牌,“既然四海為跡,可有故事,商人先生?”
商人把掛飾拿下并放到桌面,“這點(diǎn)空當(dāng)可不足以述說一本書的傳奇。”
“噓,”摩西一聲起哄,舉起左臂,“照我說,”他拿起藥膏涂敷傷口,“傳奇無非就是為了幫助一位女孩去和唱雙簧的騙子團(tuán)隊(duì)打一場?!?p> “怕你喜歡上了,”杰夫丟下一張牡鹿花色牌,直指胸膛,“有人要?我最大!摩西,想不到你還好上了少女味嘖嘖?!?p> “咚!”桌子一震。
杰夫連忙站起退后。
“區(qū)區(qū)玩笑何必當(dāng)真!”杰森站起,舉起酒杯,“先干為敬,來!“
“我來一杯,”吳文站起,拍拍右拳尚不肯移開桌子的摩西,“喲,借點(diǎn)藥膏?!?p> “喝!”摩西狠狠地剮了一眼杰夫,將藥膏丟給吳文。
吳文做下,將右手手心打開,涂敷藥膏,“咱也聊聊,這一路的,”他一口喝干,“英雄?!?p> “酒來!”杰森光起右膊子揮擺,“今晚醉個(gè)方休!”
“這路嘛……”吳文接過斟滿的酒杯,“老哥,別悠著,接著兒做莊?!?p> “好勒,來,碰一杯!”
“用兜兜一半錢,十萬馬克,雇幾個(gè)血狼團(tuán)傭兵,”商人拿起手牌,“在蒼梧城的南門用五百馬克辦個(gè)出關(guān)手續(xù),午時(shí)正好走到覆信谷…”
吳文打出一張獵鷹色國王卡牌,“這,總得記點(diǎn)兒分了吧?”
“嗨,這運(yùn)氣不錯(cuò)!喝一盞!”摩西舉起酒杯敬酒。
“這覆信谷倒還安康,”吳文再摸一牌,烈酒入肚,“路上雖有些磕磕絆絆,但約著走了三分二路程兒,我抬頭瞅瞅,喲,猜猜什么來著?”
“再這樣賣關(guān)子,可要輸了!”杰夫站起,自個(gè)斟滿酒,分別丟出一張獵鷹花色杰克和一張獵狗花色杰克,“這對兒,可要得起?”
“等等!”杰森舉起右手掌,看著左手中的五張牌,“這時(shí)候,來根煙,才算上佳酒宴?。 ?p> “這是,雙王?”杰森看著他那被舊疤老繭包裹住的左手,忍不住湊上身子細(xì)看。
“啪,”吳文丟下牌,“既然看到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p> “天鵝色,牡鹿色…雙王?”摩西不相信這等運(yùn)氣,右手拇指死死摁住這兩張牌,“酒保,點(diǎn)燈,查查這牌堆!”
“一樓光是暗了些,但總不該覺得我吳某當(dāng)著大家的面耍老千吧?!眳俏某ㄩ_雙手,聳聳肩。
杰森瞄了眼杰夫,“的確的確。摩西,把手收了吧?!?p> 杰夫伸出食指同樣摁住卡牌,想將它們從摩西手下挪出。
“嗯?”摩西加大手腕的力度。
“別傷著和氣。”杰森用手肘輕碰摩西,撇開兩人手指,拿起卡牌丟向棄牌堆,“想贏,也要輸?shù)钠?。對吧?救了女孩的摩西大丈夫??p> 酒保上前,“各位先生,可有吩咐?”
“再來點(diǎn)酒,我出錢?!鄙倘藖G出一個(gè)小袋,揮揮右手。
“把燈拿走吧?!蹦ξ靼刖瞎騾俏谋?。
“看來是我嘴巴的關(guān)子才來了這么出戲,哈哈,來,喝!”商人干了一杯,“我那會看見了什么?海東青,一大群的海東青!”
“海東青!這可是哪號貴族?”杰森微低頭整理卡牌。
“甭說,霍華德貴族。那是公爵大人的七兒子外出。”商人壓低聲音,“本來我還悶著傍晚時(shí)分呢咋出這谷,我這一瞅心頭一樂啊,就跟著天上的光急著趕路來了哈哈。干!”商人一杯喝下。
杰森逐個(gè)發(fā)牌,“這,不就結(jié)束了,難不成還有人敢犯霍華德的名頭?”
“噓!我來開個(gè)好頭,兩張五點(diǎn)。”杰夫?qū)⑴拼蛳隆?p> “打牌,喝酒,聽故事。樣樣急不得?!眳俏姆畔屡?,“六點(diǎn)對?!?p> “七點(diǎn)對?!蹦ξ鞔反纷烂妗?p> “看來,這輪我贏了,”杰森看向吳文,“九點(diǎn)對。吳先生,請繼續(xù)吧。”
“覆信谷過后,便是云霽川?!鄙倘似芬豢邴溠烤?,“這晚上的舟船倒也還好,可我就不懂這,嘖嘖,那海東青憑空盤旋這么幾圈,真是奇了…”
“哦?”杰森停下正要摸牌的右手,側(cè)耳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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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個(gè)人來說,最不后悔的就是當(dāng)冒險(xiǎn)家,”樓道旁的座鐘重錘敲下第九響,一道人影即刻一晃,墨柒坐下板凳,翹起右腿,”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假若螃蟹沒鉗子,”老頭捋捋胡子,拿起酒杯輕晃,探頭問道,“你是夢游著去冒險(xiǎn)的,嗯?”
“這話頭可就不對了,”鑾華扇輕搖,墨柒光潔白皙的臉龐隨光影上下浮動,“好吧,正題:來點(diǎn)小吃?”
雨痕的肚子正合時(shí)宜咕地叫了幾聲。
“看來小屁孩也餓壞了,”老頭卷起袖子,緩步起身,從側(cè)兜拿出鈔票,“走吧,去外頭來點(diǎn)烤肉串?!?p> 墨柒微頓腳步,看了一眼同樣出去的酒保,緊隨上前。
……………………
“荊哥啊,”彼得聳聳肩,灌下一口酒向前走去,“不經(jīng)意著惹了這大麻煩,要早知道,我呀!就不逞這風(fēng)頭了!”
彼得狠狠甩下右手,并松下握著酒瓶的左胳膊,搖晃著向前走去,一路罵罵咧咧,“托,你個(gè)狗托團(tuán)長,勞資被灌醉了,還不送錢來!”
“噓,”荊襄上前,一把扶住這酒鬼,“誰啊誰,總歸有數(shù),這次不勞你請了,哈!行么?”這邊說著,他胯起酒鬼的右肘邁過了門檻。
“去,去你的,”酒鬼一把推開荊襄,身子卻順勢倒地,但到底還是壓在了自己的右腿上,“等等,你,你!給我回來!”酒鬼瞅著紅眼瞪著他。
荊襄伸出手想拉他。
“你是?唔!荊襄對吧,行!”酒鬼拿著一件東西砸過去。
荊襄手掌一疼連忙收手,“你這喝上頭也不是這法呀,誒,瞧你!還打我是不!”荊襄看向身后的托德團(tuán)長,“你再這樣,我真告你酒后真言了!”
酒鬼就要撲向荊襄的大腿。
“給我停??!”
“求你了,再,來點(diǎn)酒;我真,兩月沒喝了。”酒鬼紅眼看著荊襄,“吉恩,你今天怎么回事,不灌我了?我,我呸!”
荊襄拋下酒瓶,一腳踢開酒鬼,“還吉恩,你給我見鬼去吧,就點(diǎn)酒量,要灌你?”
“要灌,”托得負(fù)手走過來,必須得灌。不瞞你說,”托得用食指隔空點(diǎn)點(diǎn)酒鬼,“每每這時(shí)候,他一鬧笑話,嘿!就是給我們尋樂子呢。”托得將一個(gè)酒杯遞給荊襄,“這路唉,又苦又累,停下來鬧會,沒啥。來,先干這杯?!?p> “喏!自家人還不好好管管一條瘋狗,嘿咻!”
荊襄轉(zhuǎn)頭看向那男子,一身深青麻衣,那衣服的右臂文著個(gè)犀牛圖案,再細(xì)看,胸前別著枚三色堇徽章。
“敢問閣下?”荊襄微微鞠躬。
“冒失鬼!別問這么多!”男子將一個(gè)錢袋拋去,“一行十人,舞劍臺貴賓位,吃的喝的都給我好好的供上來!”
荊襄接過袋子,看著男子遠(yuǎn)去的背影,“托得,我先走了。不過,”荊襄湊上耳邊密語,“四號貴賓位我先訂好,酒館門口的八點(diǎn)鐘方向。知道你的脾氣,咱不服氣,都去看看?!?p> 托得點(diǎn)頭,轉(zhuǎn)身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彼得。
“保重!”荊襄邁步回去,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劍臺附近有醒酒的料賣?!?p> 托德回頭看向一眾團(tuán)員,“走吧?!?p> ……………………
“黃金葉?”
吳文接過摩西遞來的煙,“好好,牌也打累了,就由我這把老骨頭說說吧?!?p> 杰森招招酒侍,依次給每人斟滿了酒。
“咱們先說,是有這一回事對吧,”吳文將煙夾在左手食指與拇指間,環(huán)顧四周緩緩道,“那海東青,可是有兩鐘發(fā)聲?其中一種,平緩悠揚(yáng),預(yù)兆方圓百里安全和平;另外一種,則是尖銳急促,預(yù)兆方圓百里必有戰(zhàn)斗。”
吳文欲言又止,看上天花板那忽明忽暗的燈光,又注意到了喧囂浮動的人影。
“散去吧?!苯苌瓝]揮手,讓酒保離開。
“你們可知還有第三種叫聲?”吳文湊臉上前,在閃動的火苗中,能隱約看見他的左眼掛有道斜叉疤痕。
“行!”杰夫不耐煩的揮揮手,驅(qū)走盤恒不休的蚊子,“別賣關(guān)子了,這時(shí)候也該去吃烤肉了吧!摩西,對吧!”
“哼!”摩西雙手抱胸,撇過頭去。
“滴—嚦—嚦”一陣漸高轉(zhuǎn)低的鳥叫聲響起,引起了一眾酒客的注意:
“劍鳥嗎?”
“不像吧,劍鳥的聲可沒這般高?!?p> “興許是變種也說不定?!?p> “去,出去瞧瞧?!?p> 一時(shí)議論四起,不少酒客紛紛離開酒桌向門外走去。
吳文輕敲桌子,將煙夾在左手食指與中指頂端,嘴角彎起一角弧度,“這黃金煙啊,煙氣飽滿,香味醇厚。好煙,好煙!”
“莫非這就是第三種……”杰森站起,緊緊盯著這眼前一直看不透的男人。
吳文微笑,拿起酒杯小酩一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打牌,喝酒,聽故事。樣樣急不得?!?p> “牌可打不動了,故事卻得講完!”
“咚”地一聲,酒杯被摩西拿起又放下。
“我感覺還是劍鳥,走!去比劍臺看看,聲音是從那邊傳過來的!”杰夫向門外步去。
“等等!”吳文伸出右手拿起酒瓶依次斟滿酒杯,“喝完再散吧?!?p> “姑且聽你一言,”杰森一口灌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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