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億萬子民深陷水深火熱?
趙拓說這話時,臉上表情冠冕堂皇,義正辭嚴,仿佛真如所言一般,在為億萬子民著想,為大夏著想。
這便是他的目的,要為周川扣上一頂大帽子。
封周川為鎮(zhèn)守使,本就是周天明吩咐的,若是周山真有底蘊,也就是虛神期修士坐鎮(zhèn),那么皇族自然要與其交好。
至于為何現(xiàn)在,還沒試探出周山底蘊,便將法旨拿出,則是趙拓見到阿良之后,臨時改變了計劃。
只有這樣,他此番話,才具備威脅性。
雖然對于在座所有人來說,用大夏億萬子民來綁架周川,可能會顯得不禁思考。
畢竟,這個世界是以實力為尊的,在場所有人,乃至趙拓自己,能修煉到如今的地步,手上沾的人命與亡魂,都數(shù)不勝數(shù)。
億萬子民?于強者而言,不過螻蟻罷了。
但名利,對于強者來說,就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不可否認,從古至今,世間或多或少會有心性淡泊,太上無情的修士,可這種人,只占無數(shù)修士中的一成不到。
人們修仙,是為了什么?
長生無量、斬妖除魔?都不是。
而是名利。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修為越高,七情六欲便越強盛,即便是人間虛神、涅槃道尊,也不能免俗。
不然,這偌大皇朝,為何要有?
還不是為了那些凡人的信仰,一兩個,或許不算什么,可當(dāng)數(shù)量升至一萬、十萬、百萬乃至億萬的時候……
這股龐大的利益,就算涅槃道尊,都會忍不住心動。
周川如今身為鎮(zhèn)守使,統(tǒng)領(lǐng)西南地四郡,自然可以分一杯羹。
但若是他現(xiàn)在拒絕……
那等趙拓之后,加大力度的宣傳一波,抹黑周山,稱為妖魔邪道,接著罷免鎮(zhèn)守使之位,并讓其成為人族之?dāng)?,被舉世唾罵之時。
周川必定會后悔萬分。
趙拓相信,能修煉至今,這位周山神君,應(yīng)該知道如何取舍。
一旁海南劉言二位,雖然認為此舉頗為不恥,卻并沒有說什么。
兩人皆是閉口不言,默然坐在位置上,吃著靈果的同時,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周川身上。
不出意外,周川微微一笑,便溫和道:“能出一名絕世強者,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不過我這里,就這么一位上得臺面的小輩,你冠冕堂皇說幾句,就想將他拐走?”
見狀,趙拓面色不變,甚至欣喜之色更濃郁幾分,打量了眼阿良之后,接著與海安以及劉言對視一眼,便拱手道:“神君愿意為我人族鼎盛出力,我等自然有所報答?!?p> “只要神君肯讓這位小友同我們一起回皇都,本座愿意拿出五十枚道丹、三件極品靈寶、五卷上品道經(jīng),以及三百株靈藥作為感激。”
嘩!
趙拓此言一出,諸人聽聞,當(dāng)即嘩然,頓時,人群交頭接耳,數(shù)十道精神波動傳開,顯然是在交談,如此反應(yīng),可謂是震驚萬分。
五十枚道丹、三件極品靈寶、五卷上品道經(jīng)、三百株靈藥……
這般大手筆,雄厚資源,估計都能造出一名紫府期修士,甚至堪比一座千年門派的底蘊,趙拓居然能拿出來送人,當(dāng)真讓人瞠目結(jié)舌。
要知道,就算阿良跟隨他前往皇都修行,他依舊是周山的人,只要達到實力,隨時都會回來。
若不是擔(dān)心被惦記,所有人怕是都要稱趙拓一聲散財童子。
趙拓看著周川,瞧見后者臉上愈發(fā)濃郁的笑意,頓時就以為其心生動搖,面色做出肉痛的樣子,心里卻對周川一陣冷諷譏笑。
你或許會賺,但我絕對不虧。
等阿良到了皇都,趙拓有的是辦法搞定這小子。
直接許諾榮華富貴,賜予神丹妙法,一陣糖衣炮彈下來,一個區(qū)區(qū)十幾歲的少年,怎能抵擋這般誘惑?
到時候,這先天道種,就得姓周了。
“小友,你可愿意隨我回皇都修行?”趙拓立馬滿臉堆笑的朝阿良問道。
“我……”
去皇都,就相當(dāng)于要離開父母,并且還背棄了神君老爺?shù)亩髑?,阿良自然不可能答?yīng),他欲開口拒絕,張了張嘴,卻忽地一愣,聆聽著在耳畔響起的聲音。
對此,趙拓毫不察覺,以及阿良在思考,等了半晌,就見得后者面露猶豫,磕磕巴巴的道:“你們會教我什么?”
趙拓心中微喜,輕咳幾聲,臉色一正,背負著雙手,一襲紫衣無風(fēng)自動,前輩高人風(fēng)范展露無遺。
他目光平淡,徐徐道:
“你既身為先天道種,那么自然悟性奇高,我大夏國庫,神經(jīng)道藏數(shù)不勝數(shù),更有大能強者傳道,并非能教你什么,而是你想學(xué)什么?”
“諸般道法,各有所長,或丹道煉器,或術(shù)法神通,或御劍降魔,或驅(qū)鬼役獸,或通神布陣,三千大道,皆可成就長生?!?p> 說到這里,趙拓頓了頓,掃了眼周遭靜坐眾人一眼,見無人異議,淡淡說道:“你可選術(shù)法神通之道,駕馭風(fēng)雷電火,修至大成,足以翻江倒海,移星換斗。”
“二則是通神煉體之術(shù),如太上道門傳承呢般,推衍天機,規(guī)避生死,通神役鬼,舉手投足皆可劈山斷岳,威猛霸道?!?p> “三則為奇淫巧技,百家之道,包括但不限于御使靈獸蟲蠱,精于機關(guān)算計,陣法奇門,以一擋萬只是等閑?!?p> ……
趙拓升侃侃而談,如數(shù)家珍,將仙道法門大致劃分類別,每念及一類,便講述著其中威能,娓娓道來,還略微涉及了隱秘,如同講道一般。
說完之后,在場眾人都是寂靜無聲,全都是回憶著他方才所述,消化片刻后,一些問道期修士都受益匪淺,對于自身道法有了更加直觀深刻的認識。
阿良沉默片刻,拱了拱手道:“小子愚鈍,前輩所說,雖然都是世間頂級之術(shù),但并無我道心所向?!?p> “那你想學(xué)什么?”趙拓眉頭微蹙,問道。
“劍道。”
趙拓眉頭皺得更深了,忍不住訓(xùn)斥道:“愚鈍,你乃先天道種,于神通術(shù)法一途,有異于常人的天賦,怎可舍近求遠,學(xué)此等極端之道。更何況,你無名師教導(dǎo),道途注定走不長?!?p> 前面聽著還沒什么,話都后面卻是明顯的人身攻擊了,諸人都聽了出來,這分明就是在說周川沒有教導(dǎo)阿良的本事。
周川自然聽了出來,目光平淡,話語簡單直接,淡淡道:“你要是在妄言一句,我便斬了你!”
此言一出,大殿里一片寂靜,落針可聞,所有人都被周川這話驚呆了,不少人面皮抽動,相視一眼啞口無言。
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
果然,傳言不虛,這周山神就是一個瘋子,殺人無算。
眾人沉默不語,趙拓更是面色鐵青,心中怨恨幾欲發(fā)狂。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周川居然直接揚言要取他性命,視他如草芥,這般羞辱,讓他幾乎喪失了理智,當(dāng)下就想不顧一切和對方?jīng)Q一死。
可他一對上周川那淡漠如萬載玄冰的眼眸,心中就有種莫名的心悸感,頓時,如同一盆涼水當(dāng)頭澆下,讓他心中拿古怒火徹底熄滅。
冷哼一聲,趙拓終究沒敢動手,心中憤恨,覺得自己沒臉再待下去,正要拂袖離去,卻聞聽周川話語。
“既然你認為我沒教他的本事,不妨就讓我等來論道一番,若是我輸了,阿良就跟你們走。”
聞言,趙拓還沒說,劉言就搖頭嘆道:“神君修為高深,何必要為難我等呢?”
在他看來,周川最少都是靈臺六階的修士,比之他們?nèi)蛔细衅冢瑢嵙ψ顝姷内w拓都高上一階,論道什么的,怕不是要光明正大的教訓(xùn)趙拓。
“誰說是我和你們論道?”周川忽然笑道。
“那和誰?”趙拓三人疑惑對視。
“當(dāng)然是老夫!”
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響起,眾人連忙循聲望去,就見得大殿門口,一道蒼老身影緩緩走來,一襲白袍,須發(fā)飄飄,極具道骨仙風(fēng)。
“古楓?”
海安目光微凝,盯著此人,心中感到有些意外。
他是藥神宗的大長老,自然與古楓相識,不僅如此,古楓還曾受過他的指點,可惜此人悟性不佳,即便是季宗鶴教導(dǎo),也未讓其成為丹道宗師。
之后海安就聽聞了他投靠周山的消息,前段時間,還聽季蟬溪嚷嚷著要帶人鏟除這位宗門叛徒。
跟印象中不同的是,此刻的古楓,氣息收斂,但海安還是瞬間看透了他的修為,不由心生驚訝。
紫府初期。
海安雙目微瞇,不知在想什么。
“古長老?”
其它人自然也認出這位前藥神宗三長老,煉丹大師的名頭,在大夏,還是很響亮的。
“鎮(zhèn)守使要讓他跟我等論道?”趙拓冷冷道。
若是與周川比,他當(dāng)然不行,可要對上一名初入紫府,還是精通煉丹的修士,就算僅用五成實力,他都有信心獲勝。
周川點點頭,道:“不過,我所言論道,并非是修為實力,而是……”
“丹道?!?p> 古楓沉聲道,目光掃過趙拓三人,最終停留在海安身上。
“海安前輩,意下如何?”
趙拓劉言二位,包括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海安。
“自無不可?!?p> 這位年過五百載的丹道前輩淡淡道,渾濁的眸子動了動,答應(yīng)下來,并且語氣從容,顯得極為自信。
“既是論道,當(dāng)有彩頭?!敝艽ǔ雎暤馈?p> 趙拓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大聲道:“若是海長老輸了,那本座就將方才許諾之物贈予神君?!?p> 他對海安有信心,畢竟是煉丹水平足以排進大夏前十,界內(nèi)泰斗級的宗師人物,難道還能在這小小的云南郡翻車不成?
撫筏
第一更到,3235字,誠意求票。 怕掉收藏,特意說說,主角并非在意趙拓說的那般怕唾罵,便被輕易‘道德綁架’,實則是為了坑趙拓一筆。 放心,本書殺伐果斷,能殺的,絕不留著,但也不是無腦,等著劇情吧,吃完飯我就繼續(xù)寫,讓古楓裝裝逼,就安排趙拓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