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老琴房的傳說
“什么事情?”
“好幾年前的事了,關(guān)于這件事的貼子在貼吧上都被刪光了。”男生故作神秘地道。
“快點說!”歐遠輝有些不耐煩了。
“在好幾年前,音樂系有一個學(xué)姐,琴彈的很好,長得也好看,當時老琴房還有一架琴專門是屬于她的。
當時學(xué)校里有個學(xué)生喜歡上了這位學(xué)姐,多次向她告白,但是她都沒有答應(yīng),于是這個男生因愛生恨……”
幾個音樂系女生下意識地抱住了自己,“怎么樣?”
小個子嘆息一聲,“那王八蛋從外校的化學(xué)實驗室偷來一瓶鹽酸,潑在了那學(xué)姐的臉上。”
“?。。?!”幾個女生嚇得尖叫起來。
“那……那后來呢?”歐遠輝也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后來這個學(xué)姐就毀容了唄,好好的一個美女,臉被毀了,整張臉都坑坑洼洼的,一般人看了都會嚇一跳。這個學(xué)姐因為遭遇了不幸,后來一直郁郁寡歡,沒事就會去老琴房彈琴,而且彈的都是那種悲傷的曲子。
或許是長期抑郁走不出來,這位學(xué)姐后來有一天忽然嘔血,倒在了鋼琴上,就這么死了?!?p> “死……死了?”
“對,死了?!毙€子神情嚴肅地道,“她死了之后,她一直用的那架鋼琴就被閑置了,后來也一直沒人敢碰。然而有一天,一個學(xué)長來到老琴房的時候,忽然聽到那架鋼琴自己彈奏起了歌曲!”
聽的人頓時瞳孔鎖緊,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
小個子似乎很滿意眾人的反應(yīng),于是繼續(xù)說道:“沒有人彈奏那架鋼琴,那架鋼琴就自己響了起來。學(xué)長大著膽子湊上前去,發(fā)現(xiàn)鋼琴上的琴鍵自己一個個按了下去,又彈了回來,當時那位學(xué)長就被嚇跑了。
所以后來,學(xué)校才開辟了新琴房……”
一個女生嚇得都快哭了,緊抓小個子的手臂,“不要再說了,我求你……”
另一個女生膽子大些,但是也嚇得有些牙齒打戰(zhàn),“那你的意思是,那天我們聽到的,也是……”
小個子點點頭,“這只是我的懷疑,畢竟當初那位學(xué)姐,是我們安藝創(chuàng)校以來難得一見的才女,據(jù)說寫了不少曲子,一位島國大導(dǎo)演聽了她的曲子都想和她進行合作。后來音樂系再也沒出過這樣的人才……
我們那天聽到的那首曲子質(zhì)量怎么樣你們心里有數(shù),安藝什么時候出過這樣的天才,就連白鯉也寫不出……”
小個子咽了咽唾沫,自覺失言,覺得這么說有點像變相夸獎白鯉,于是及時打斷,“總之,我們這些日子還是少去老琴房……”
話音剛落,琴房頓時一片漆黑。
姑娘們剛聽完一個有些恐怖的故事,燈熄滅的瞬間尖叫著抱在了一起,歐遠輝連忙發(fā)揮其領(lǐng)導(dǎo)力,說道:“沒事的,應(yīng)該又是跳閘了,和上次文藝匯演一樣……”
“誰……誰去按一下電閘?”
“我去?!币粋€男生道。
眾人下意識地蜷縮在一起,然而就在這一片漆黑當中,不知道是誰彈響了鋼琴,而彈奏的不是別的,正是當天下午聽到的老琴房傳來的那首曲子。
這個故事是小個子講給大家聽的,但是琴聲響起的一瞬間,也嚇得驟然變了臉色,但是還能保持理智,知道歐遠輝記下了這首曲子的片段,以為是他彈的,于是說道:“歐遠輝,這不好笑,你這時候能別彈了嗎?”
歐遠輝不說話。
姑娘們也怕的渾身都在抖,頓時也生起起來,“歐遠輝,你有點過分了!”
“我……我……我……”
黑暗中,歐遠輝的聲音都在發(fā)抖,他伸出兩只手來,輕輕地抓住身旁人的手臂,“不是我彈的……”
周圍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而那首曲子此時依然在有條不紊的彈奏,并不是零碎的片段,而是一首完整的曲子。
剎那間,就像是磁鐵扔進了曲別針盒子里面,一幫人頓時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一幫人嚇到失語,連喊都喊不出聲來,只能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忽然進入黑暗環(huán)境,眼睛一時無法適應(yīng),黑暗中就像瞎子一樣,看不到半點端倪。
一群人就這么一動不動,渾身冒汗,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響就被什么東西拖進黑暗之中。
這個狀態(tài)維持了兩分多鐘,直到曲子即將彈完的時候,這時天花板大燈才又復(fù)亮了起來。
光明到來的一瞬間,歐遠輝等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全都癱軟倒地,一動不動起來。
歐遠輝也是嚇得夠嗆,他勉力地撐起身子,看向琴聲傳來的地方。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的背影。
“范……范志森……”
范志森此時正心無旁騖地彈奏著曲子,他忽然找到《調(diào)音師》里主角的感覺了,哪怕身后殺意磅礴,他也恍若不覺,整個靈魂都沉浸在優(yōu)美的曲調(diào)當中。
不過這殺意未免也太強了些……是我的錯覺嗎?
看來我真的找到感覺了,我的靈魂已經(jīng)與角色搭建了一道橋梁,這么說來我亦有成為影帝的潛質(zhì)啊!
范志森不慌不忙地將整首歌彈完,滿意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咦,奇怪,怎么后脖頸子還是涼涼的?
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從角色中走出來了呀!
范志森疑惑地撓了撓頭,一轉(zhuǎn)身,頓時嚇了一跳。
一幫昔日的好友同窗,一個個的全都紅著眼睛望著他,不停地搓著牙花子,恨不得一刀誅殺此獠。
危!
范志森下意識地后退幾步,有些茫然地看著眾人。
這是發(fā)生甚莫事了?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掌聲,一個戴著眼睛,四十多歲,看上去極有氣質(zhì)的女人走了進來,贊許地道:“彈的不錯,這首曲子我好像沒聽過,是一首原創(chuàng)嗎?”
這人是音樂系教授,也是系主任,名字叫于英。
范志森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
于英有些驚喜,問道:“是你寫的曲子嗎?”
范志森搖了搖頭,“是我的一個朋友寫的?!?p> “朋友?”于英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名字,但是沒有說出口,“叫什么名字?”
“朱令?!狈吨旧f道。
果然是他……
“朱令是誰?”一個女生問道。
歐遠輝知道這個名字,此刻臉色陰晴不定,而小個子此時有些恨恨地說道:“就是白鯉……”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白鯉,又是白鯉……
你特么當初考音樂系不好嘛!既然考了編導(dǎo)你就踏踏實實地做電影不好嘛!
為啥要隔著行業(yè)扇我們的臉!
難道這樣你就快樂了嗎?
于英瞇了瞇眼,“你那個朋友,最近有轉(zhuǎn)系的打算嗎?”
范志森愣了愣,如實說道:“好像沒有……他似乎對電影更感興趣……”
于英嘆了口氣,“這樣啊,可惜了,這種天才……對了,這首歌叫什么名字?”
“《Windy Hill》?!?p> “把譜子給我一份?!?p> “好的……”
于英一遍看著樂譜,一邊夸獎朱令的才氣,然而一旁的歐遠輝等人則愈發(fā)心冷。
“這么說……那天在老琴房也是……”
幾個音樂系女生倒是沒有對白鯉本人有那么大的意見,知道那天彈這首曲子的人是白鯉,而不是什么學(xué)姐,懸著的心反而落了下來。
“楊旭飛,你說實話,你剛剛說的那個故事從哪里聽來的!”一個女生豎眉喝道。
“貼吧……”小個子男生也是被嚇著了,再不敢裝神弄鬼,“一幫人在里面以訛傳訛,誰也不知道實情,其實大概率是一幫人編的……”
“我就說嘛!”
“咱們新時代的青年不要相信這些牛鬼蛇神!子不語怪力亂神不知道嗎!”
一群人頓時又找回了自己的膽氣,然而也沒有什么心情繼續(xù)練琴了,而是相約一起去吃夜宵。
一幫人正打算離開琴房的時候,于英叫道:“楊旭飛先留下,其他人先走?!?p> 楊旭飛正被自己的這幫小伙伴埋怨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于是也甘愿留了下來,他是學(xué)生會干部,經(jīng)常幫老師做事情。
然而于英今天臉色看上去卻不是很好,她將楊旭飛單獨叫到了樓梯口,然后雙眼直勾勾地注視著他。
楊旭飛看著于英,心里有些打鼓,“于教授……怎……有什么事嗎?”
“楊旭飛,你剛剛胡扯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庇谟⒕従忛_口道,“如果下次我再聽到你討論那個學(xué)姐,你就不要想拿獎學(xué)金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