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嘩嘩地就流了下來,看著好不可憐。
抬眼對上那雙無情的眸子,桑華咬著下唇,掏出她最后的籌碼。
“小姐,您聽我解釋,是二小姐逼迫奴婢在茶里下砒霜的,奴婢只下了一點點,從沒打算害死您,若是不答應(yīng)她,奴婢早不能跪在這見小姐了……”
卿顏不吃這套。
“把袖口提上來!”又重復(fù)一遍,言語依舊冷得沒有情面。
聞言,她心一滯,想不到最后的籌碼也沒絲毫作用,整個人跟沒了希望似的。
不敢再多言語、卻又猶豫著把袖口提了上去,等著被責(zé)罰。
眼見那雙細(xì)弱的手臂呈現(xiàn)出來,卿顏的眸子凝了凝。
真是一雙慘不忍睹的手臂,青一塊紫一塊,沒一處是完好的,舊傷又添新傷。
背叛,也許是有情理的。
“我以前沒少打你吧?”
桑華惶恐睜著眼睛,不敢答話。
看著卿顏那雙黑亮凝重的眸子,她咽了咽,答道:“是……是的。”
話畢,卿顏微閉眸子,她拿出一袋銀兩丟給桑華,沒帶絲毫情感,“拿著這些銀子離開將軍府,過你要過的日子?!?p> 誰能想會是這么一句話,桑華愣了半晌,瞬間明白了意思,連忙跪下磕起了頭。
“不……小姐,求您不要趕我走,自從來到將軍府,就沒有地方可去了!”
“我不收背叛的人!”
那雙好看的桃眼泛著微微的光澤,堅定的讓人無法再多說什么。
無論出于什么原因,始終是背叛了。
作為殺手,不會容許一個背叛的人留在身邊,那是個不穩(wěn)定的定時炸彈。
有這么個疏忽,遲早會要了她的性命。
桑華低聲哭泣,沒接那袋銀子。
這銀子夠幾年開銷了,她還是給桑華留了退路,主要是替原本的卿顏給她的補(bǔ)償。
“人總會有地方去!”
卿顏站起了身,也不理會什么,走進(jìn)臥房,門關(guān)上了。
細(xì)細(xì)看了看這臥房,收拾地挺干凈的。
燭臺秉著的蠟燭,泛著一絲淡黃色的光暈。
臥房不算昏暗。
梨花木桌上的一張信紙引起她的注意。
信紙已經(jīng)被打開過,似乎又被什么人用力的蹂躪過,再敞開丟棄在那里,紙張褶皺的不成樣子。
她邁步而去,停在梨花木桌前,纖細(xì)的手指擰起了紙張,敞開看了看。
城都南巷竹林見。
七日已到,毒性發(fā)作,速取解藥!
卿顏瞪大了眸子,毒性發(fā)作?
解藥……
猛得想起,喝完那碗綠豆湯,腹部依舊隱隱疼痛,痛意也愈發(fā)強(qiáng)烈。
她也許不是死于砒霜之毒。
心情實在不好,她換了一身便裝,避開下人,翻墻出了將軍府。
風(fēng)迅速從耳邊擦過,吹起她那身血紅長裙,如細(xì)絲般的大氅隨風(fēng)而動,掠過屋檐無絲輕響,只留下一抹香意未散。
倒像精靈駐留的片刻。
她忘了一段記憶,只知道,沒有解藥,必死無疑。
趕到竹林,周邊寂靜,月色皎白的光輝撒下,又添了幾分詭譎,生長修長的細(xì)竹立于地面,密密麻麻,沒有任何一條可以前行的小徑。
卿顏索性就在邊緣處等。
竹林地勢混亂,以防進(jìn)入遭遇危險難脫其身。
剛想著,里頭倏然傳來一聲磁性低啞的聲。
“你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