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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他恃寵而驕

第60章 心死

攝政王他恃寵而驕 常歡不郁 2071 2021-04-21 16:52:10

  第二日,下人就傳來陳心月的死訊,很突然的。

  卿裴銘甚至不敢想象,分明昨日還在哭鬧,一直埋怨,分明不曾消停過。

  哪怕恨他,恨不得千刀萬剮,又或者恨不得懸梁自盡,陪著蕭崢一起入黃泉,可陳心月最后都沒選,她留在人間,選擇最簡單,沒有膽量辦法埋怨卿裴銘,就是哭鬧。

  那時,陳心月讓他知道那院子里尚有人在。

  可隔了一夜之后,就突兀命喪黃泉,是她突然想開了,要和蕭崢一去走?

  卿裴銘是怎么也不信的。

  聽到死訊就跌跌撞撞跑到了陳心月的臥房,房門敞開,里頭沒有東西被扔得雜亂,或者碎掉的陶瓷碎片,還是之前那副干凈整潔的樣子。

  哪怕遇到這樣傷心疾首,接受不了的事,她如何鬧騰也不會把臥房弄得雜亂不堪,把東西摔碎宣泄,她還是那個溫婉知書達理的富家小姐。

  只是她的尸體躺在榻上,逝世時并不安息,眉頭皺緊著,是痛苦得死去的。衾被有些褶皺,甚至斜了一角,發(fā)絲在枕上凌亂散著,睡時并不舒坦,反而異常痛苦,卻沒有什么特別掙扎的痕跡。

  卿裴銘知道,陳心月是恨他的,卻這樣平白無故的離去了。

  連一句恨他的話都未曾出口過。

  他反而更為難過。

  難過后又陷入無限悲憤,他不甘心啊,分明還愛著,便命全城有名的大夫甚至仵作查明原因。

  結(jié)果都是因心病而死。

  卿裴銘聽了結(jié)果,踉蹌了幾步,那張俊朗的臉瞬間難看扭曲,他扶著門扉旁的木架,絕望地閉著眼。

  心病……

  陳心月未得心病,卻因心病而死,無論怎么想,他都能想出原因。

  這不都是他自己害得嗎?

  親手殺了蕭崢,把陳心月逼瘋。

  陳心月性子溫和,一人沒經(jīng)歷什么大起大落,接受不了蕭崢的死。

  卿裴銘?yīng)氉砸蝗岁P(guān)在陳心月的臥房,坐在木榻邊,握著她那只蒼白早已冰涼的手。

  “心月啊,如果知道你會如此,我就該放你們遠走高飛了,不會殺了蕭崢,可我又想,那時候我一定會后悔再命人抓你們回來,我還是會不甘,憑什么你愛他,所以,我可能一樣會選擇殺了他!”

  握著那只冰冷的手,卿裴銘眼眶紅潤,握起放在唇邊吻了一下。

  他一直覺得男人流血不流淚,戰(zhàn)場上經(jīng)歷過多少生離死別,都不曾淚下一滴淚。

  如今,他眼眶含著濕潤,不知不覺落了眼淚。

  可他至今深愛的女人,早已逝去,閉著眼再也看不到他了。

  也不會伸出那只溫暖細柔的手撫去他眼角的淚。

  卿裴銘知道,他失去了畢生摯愛的妻。

  可他又覺得,陳心月那樣狠心,寧愿死去陪蕭崢,也不要留在人世間陪他,多么可笑。

  他覺得都是陳心月的錯。

  而瞬間又會覺得,也許那是自己的錯,如果他沒殺蕭崢,她就不會這么死去。

  “砰砰——”

  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敲得輕微,像是怕打擾到屋里頭的人,卿裴銘回頭看了一眼房門,隱隱看到一道人影。

  “不是說了任何人不準過來嗎?”

  聞言,外頭的人溫和發(fā)了話,“是我,夫君。”

  不知為何外頭的女人學(xué)著陳心月生前說話的語氣,讓卿裴銘心里一陣鈍痛。

  裴氏打開房門,手中端著一碗熱湯,“夫君,人已逝去,又何必如此!”

  卿裴銘看著裴氏,咬了咬牙,“滾出去!”

  面對惱火的卿裴銘,裴氏臉上的笑容斂了幾分,她把熱湯放在桌上,用淡漠的語氣說道:“夫君,再如何,人已死了,陳心月是因你而死!”

  卿裴銘皺緊眉頭,站了起來。

  那刻的動作把裴氏嚇了一跳,然而她站穩(wěn)了腳跟,背挺得直。

  “的確,她因我而死?!鼻渑徙憳O其厭煩,“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卿裴銘從來沒想過要殺陳心月,哪怕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也是足夠愛她的。

  可誰知,會因蕭崢的死而死。

  裴氏并沒有打算出去,她道:“夫君,你現(xiàn)在只是不肯面對現(xiàn)實而已,其實陳心月的死,也可以淡忘掉的,畢竟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背叛了你,就當(dāng)她犯心病而死就好了?!?p>  卿裴銘頓了一下,詫異看著站在門前的裴氏。

  那外頭的光籠罩在她的身上,看著模糊,并不真切。

  卿裴銘恍惚了下,嘴里低喃。

  他確實有點接受不了陳心月的死,是因他的所作所為……

  他的愛妻,怎能因自己所害?

  也許往后,他會一直被困在陳心月的陰影里走不出去,像被囚禁在無限黑暗的囹圄里,不見天日。

  眼見卿裴銘已經(jīng)在思忖著,她再繼道:“夫君,你想想,陳心月一直把你蒙在鼓里,她是你的妻,卻背地里和那野男人暗度陳倉,多么讓人可恨!”

  裴氏冷冷勾著唇,“她并不是因你而死,只是隨了那人而去?!?p>  “對……她犯心病而死,因心病而死,因為蕭崢……”卿裴銘低喃著。

  裴氏勾了嘴角,說道:“夫君,陳心月犯病去世,還得替她收殮入棺呢!以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犯心病而死……”

  卿裴銘緩緩點頭,的確如此。

  那時,他摯愛的妻,漸漸成了他不敢面對的真相,成了抹不去的陰影。

  以至于時間漸久,他自我催眠,陳心月是犯心病而死,這也就成了真相。

  將軍府沒人再提陳心月這個名字,只有那閑置許久的臥房里,獨留著那么一副絕美的畫。

  極少時候,他會打開那扇房門,獨坐許久,再瞥見一眼那張美人畫卷。

  心里帶著不再是愧意和懊悔,而變成了無法原諒的恨,無法容忍的背叛。

  漸漸的,女子的面容愈發(fā)陌生,再看久些,甚至不再真切,指腹也不敢再去撫畫上干了許久的顏料,那嘴角淡淡的笑意,不知緣由生了一種不可逾越的距離感。

  陳心月死后半月,以往照顧她的丫頭下人也一個個離開將軍府,不是回鄉(xiāng)就是被辭離。

  最后將軍府里,再也沒有陳心月這個人生存過的痕跡,甚至過往的那些,都漸漸成了塵封記憶。

  像是從來都不曾有一個叫“陳心月”的人,在將軍府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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