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嚇著了？
西子樓是一家男風(fēng)館，位于東街角落，起初是專門接納好風(fēng)雅卻無處可去的男人，供他們在樓內(nèi)吟詩作對、閱琴賞舞。
不知為何后來換了經(jīng)營人，開始利欲熏心，暗地里做些皮肉生意，滿足一些達(dá)官貴人的私欲，原先的人受不了這般羞辱，直接離開，最后走的走，散的散。
不知道后來怎么突然重新多了很多年輕男子，皆美貌動人，攝人心魄，一時之間，西子樓生意火爆，更有達(dá)官貴人在此一擲千金。
大裕國風(fēng)開放，對于民間這種娛樂場所并未多規(guī)范。
月夜微涼，趙清為蕭玉打扮好之后，又纏著管事的說，要給美人準(zhǔn)備一些吃食，臉上才會有氣色。
老婦面露疑色，看著她的眼神略帶審視，不太放心趙清，又覺得她瘦的風(fēng)都能吹跑，掀不起什么大浪，再者，今晚的貴客不能怠慢，便由了她。
一番說理，總算可以溜到后院的廚房，趙清裝模做樣拿了些吃的，眼睛仔細(xì)著后面，幾步遠(yuǎn)的地方那老婦派了一個人跟著自己。
她回去的步子漸緩，斂眸深思，要找個機會擺掉后面那大漢。
樓里人群雜亂，不好行動，趙清從后廚房出來，看正前方是前院閣樓，不打眼的地方是一個柴房，旁邊好像是一個什么倉庫，門上掛了鎖。
等走到一個行人漸少的地方，她突然大叫著兩手捂在肚子上，“哎呀！……哎呀”好像疼的直不起腰。
那壯漢驚詫萬分，一時間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遲鈍地道：“你怎么了”
“大哥，我肚子疼”趙清表情痛苦，抱著肚子蹲在地上，連端的吃食都隨意放在了一邊。
“哎呀……要疼死啦”她像身中劇毒般，撕心裂肺的呼喊。
“你……你你怎么回事啊”大漢走到趙清面前，想探尋個究竟。
近一點，再近一點……趙清終于等到他走到面前，迅速起身，一手緊緊拉著他手臂，一手瞬間將早就從腰帶里拿出的迷魂藥，猛地悉數(shù)朝他面門撒去。
“你！……”大漢還沒來的及說什么，就眼皮一掀，身子直直地倒下了。
趙清滿意地擦了擦手，嘴角露出一個邪笑，超強迷魂藥果然效果不錯，回家給紅袖加雞腿。
隨后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將這大漢處理好，又在西子樓四處逛了逛。
半個時辰后，裝作無事發(fā)生的回到房間。
蕭玉看著趙清從外面回來，小心翼翼地將門關(guān)上之后，眼底神色晦暗不明，知道自己在看她，又笑瞇瞇地朝自己走來。
“美人，待會兒按計劃行事就行?！?p> 蕭玉很排斥別人叫自己美人，自小生來孱弱多病，長相又偏陰柔，這是他討厭的。
身邊的人眼底都是嘲諷，譏笑，這些鋪天蓋地的侵蝕著自己，近乎窒息。
可面前這人不一樣，叫自己的時候，眸中清澈明亮，眉眼彎彎，沒有那些骯臟的東西，干凈的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自己的人快要到了，很快就能出去，但他很貪戀這種被關(guān)心呵護的感覺，將眸中暗色凝斂，溫溫地回了聲“好?！?p> 趙清點點頭，兩人安靜地坐著等待時機。
她眉目低斂，一眼瞥到桌上的糕點，輕咬下唇思緒發(fā)散。
也不知道臨鈺懂了沒有……
——
“快，把這里都圍起來！”
“不許動！所有人不許動！”樓下一陣騷動，尖叫聲此起彼伏混亂不堪，很快趙清這一樓也上來了人。
趙清最后一腳踢在那油頭胖肚的人身上，他就不堪重負(fù)狼狽地蜷縮在了地上。
門突然從外面被人破開，一個人佇立在門口，疾風(fēng)卷起的衣袍還未停下。
他來了。
她抬眸輕笑，歪頭朝他笑的開心，“臨鈺，你來了啊”
見他看向地上，順著他的視線看到地上的廢物，又一臉驕傲地看著他說：“我打的，厲害吧！”
像一個在邀功的小孩子，天真無邪。
臨鈺幾步奔走到她面前，定定地看著她，溫柔無比，將眼底的波濤洶涌悉數(shù)藏住。
她果然扮的男裝，平日柔順飄散的秀發(fā)被玉冠束起，一襲白衣，腰間圍的錦帶更顯腰肢纖細(xì)，不堪一握。
像神明，不可侵犯的神明。
臨鈺手臂抬了抬，想把她拉進(jìn)懷里，又堪堪忍住，卡在半空中，開口壓軟了嗓音問道“你……為何在此？”
忽然感覺自己手上有了一股溫軟的觸感，是她牽住了自己，臨鈺眼底一陣慌亂，盯著接觸的地方看了好一會。
趙清看臨鈺抬起的手，覺得他應(yīng)該是關(guān)心自己，就徑直牽了上去滿眼笑意“臨鈺，你來了真好！”
見他直直地盯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立刻看著他絕美的面容露出驕傲的深情“這里我都解決的差不多了，可以讓我……”
還沒等說完，外面又進(jìn)來了幾個黑衣人，抓了那個女人扔在他們面前，趙清看了一下旁邊的臨鈺，不得不說他動作是真快。
樓里的人都敬佩她，稱她一聲張媽媽，平日趾高氣昂，現(xiàn)在卻頭發(fā)散亂，滿臉黑污，顫畏畏地低頭跪在臨鈺面前。
拼命地磕頭哭喊“大人，大人我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啊，求您放過我小本生意吧！”
額頭很快磕出了血，看著十分難受。
趙清在一旁差點氣炸，拉了拉臨鈺衣袖，語氣帶著委屈撒嬌的意思，大聲坦白道：
“這人就是個人販子！還說自己是清白商家，關(guān)了好多男子，我之前就是被抓到那關(guān)著了！”
臨鈺感受著那股小小的力量，眉眼軟的不行，但突然想到有人傷害她，看樣子是受盡了委屈，他心里就一陣鈍痛，看那婦人就像是死人。
“查封西子樓，把她關(guān)押，至于按不按律法處置……”臨鈺頓了頓，語氣吐露出狠厲，彰顯著不快，“本座說了算！”
那婦人一聽，心頓時沉到了底，奔潰地哭喊道：“大人！大人我真的是……”
幾個黑甲士毫不留情直接將人拖走。
臨鈺看著趙清愣了神，有些心慌，小心翼翼地問“嚇著了？”
趙清是有些害怕，在糾結(jié)要不要跟他說自己做的事。
大眼睛眨巴著看向臨鈺，傻傻地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