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找人吶?
臺下的每一個人都在歡呼、在吶喊,有人嫌面具遮擋視線,索性摘下扔在一旁,眼底深惡面部扭曲,放肆大笑著。
見臺上鮮血淋漓,人頭攢動瘋狂往前奔去,如蒼蠅一見到血,就拼命吮吸。
臨鈺抓緊不斷顫抖的趙清,不讓她有任何沖動的機(jī)會,壓低嗓音:“先等等?!?p> 環(huán)顧四周,整個地下會場分為兩層,下層為大型觀賞臺,中空至頂,二樓嵌入石壁,半環(huán)繞式將賭場安穩(wěn)地托在半空。
這般復(fù)雜的構(gòu)造絕不是朝夕能成的,而空氣里浮動的血腥味分明意味著這里時刻進(jìn)行著殺虐。
趙清將眸底的墨色凝聚,忍著心底翻滾的情緒,回過頭看向臨鈺,聲線微顫:“我大裕何時有了這等‘福地’?國師大人可知曉?”
這么明顯的問題當(dāng)?shù)毓賳T不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是不想管還是自己本身也是這群人當(dāng)中的一個!
臨鈺明白了趙清的意思,他知道這個時候的趙清不是一位無憂無慮的大小姐,而是重新做回了真正的趙清,那個一心只有大裕的丞相。
臨鈺定定地衡量許久,微嘆口氣,最終吐出幾個字“本座不知……”
趙清猛的回過神,才想起不該這么問臨鈺,差點(diǎn)暴露自己身份。摸摸鼻子卸下滿身氣焰,自嘲一笑道:
“接下來該如何?好像連累大人了呢。”
趙清早已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準(zhǔn)備接受臨鈺對自己的莽撞冷嘲熱諷,畢竟和他共事那么多年,聽習(xí)慣了。
她眨眨眼看著他,不過今晚的臨鈺不一樣,首先為何能被她拉動就是個疑點(diǎn),再者就是直至現(xiàn)在他還是沒有任何的冷眼相待。
“戴上?!迸R鈺遞過兩個面具。
趙清一愣,想起方才看到的人大多戴著面具,好像這樣就能遮住丑陋扭曲的臉一樣。
兩手接過面具,抬眼看臨鈺已經(jīng)戴好,和這幽暗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
“來都來了,自然是要去體驗(yàn)一回這極樂的!”趙清在腦后系好面具的繩子,咬著牙道。
臨鈺嗯一聲,緊緊跟著趙清的步伐,袖中的手不自覺捏緊。
旁邊展觀的表演已經(jīng)結(jié)束,臺上血跡斑斑,安排了專門的人在清理,清水一沖即散,好似什么也沒發(fā)生。
只是人群哄散,有人眼底的笑面具遮擋不住,如獲至寶;有人滿臉愁容憂慮,如喪考妣。
“唉,又沒拿到!”一個衣著華貴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嘆氣道。
旁邊立刻有人接腔,“可不是嗎,我拼了所有老底來改頭換面,結(jié)果血本無歸!”
趙清看熱鬧似的走上前,刻意裝了嗓音,“唉,我也沒毫無收獲,敢問兩位大哥今日可有什么寶貝?”
一人聽完撇撇嘴,替趙清可惜,“嘖嘖,你看你,連搶購什么都不知道,也太不行了吧!”
“嗐,大哥我這不是剛來沒經(jīng)驗(yàn)嘛,規(guī)則啊什么的都不曾了解過?!壁w清樣子裝的一副涉世未深,眼眸單純。
“天玄之子的純陽血,那可是百年一遇!包治百?。 贝蠖亲恿⒖虛屟泽@訝出聲,好像很詫異居然還有人不知道這神藥。
又立刻惋惜,兩個食指擺出個十字:“這次賣的太少了,才十份,我還砸了二十萬兩銀子,最后什么都沒有?!?p> “誰不是呢,我還出了五十萬,最后什么都沒撈著!”
趙清面具下的臉色突變,轉(zhuǎn)瞬即逝,扭頭和臨鈺碰撞個眼神。
天價的純陽血,吹的玄乎奇乎,人性本貪,長生不老之藥萬金也愿求。
來往客氣寒暄幾句,向他們表達(dá)了自己更慘的境遇,兩人也心里好受了些,立刻打開了話匣子。
從他們的話中可以了解到:所謂福樂之地,不過地下黑市的豪賭豪賣,展臺每夜都會販賣最珍貴的“神藥”,傳呼包治百病,長生不老。
難怪有一個奇怪的規(guī)定,必須詢問來者是否有所求,唯有心存欲望者才會不顧一切拋棄所有。
賭場所賭之物不賭錢財,只下注最珍貴的東西,賣兒賣妻者有之,剁手砍腿者有之……雖聽著慘無人道,但因賭場的賭注更豐盛,其中最吸引人的就是賭到最后可以和賭場的老板談條件,可以滿足任何愿望,所以不斷吸引著人前去。
好賭之人總相信自己下一局一定會扭轉(zhuǎn)乾坤,故而賭到傾家蕩產(chǎn)身心殘缺還不肯死心。
趙清眉心越擰越緊,心中腹誹,為何世人總是貪心不足,欲求不滿呢。
那兩人說到嘴干,不再為趙清他們介紹,牢騷幾句搖頭走開了。
趙清忽然感覺臨鈺抓她的手抓的更緊,好像稍松就會失去一樣。
她這才想起一直被忽略的臨鈺,歪頭看他,雖然有面具遮掩,但還是感覺到他神色不對。
臨鈺從一開始就不對勁,就好像,很怕她知道這里……
臨鈺瞬息間注意到趙清滾燙的視線,立刻收斂了情緒,嘴角重新掛上淡淡的笑,但眼底不免有些慌亂。
“清清這般看著我作甚?”
趙清眼皮一跳,歪頭看他:卿卿?。?p> 見他臉上坦蕩自然,還順勢朝她挑眉,真好像兩個是恩愛的夫妻一般。
她一個冷激靈,趕緊搖搖頭收回思緒,“沒事,大人我們要見那個賭場老板,您會賭博嗎?”
臨鈺光潔的下巴揚(yáng)起,嘴角上揚(yáng)“略懂皮毛?!?p> 在之后的幾場賭局中,臨鈺確實(shí)讓趙清見識了什么叫“略懂皮毛”!
一開始臨鈺進(jìn)場就下注了自己十座宅子,趙清震驚得瞪大雙眼,怕臨鈺是被嚇傻了,立刻攔住他下注的手臂,抿唇搖搖頭。
不過都被臨鈺輕飄飄的一句“沒事”給打斷了。
最后也確實(shí)沒事,一路開掛,動作熟練的不似新手,趙清著實(shí)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幾把賭局下來,最后一金未出,成了最后的贏家,臨鈺也沒要那些賭注,只對著管事的要求要見他們老板。
那戴金面具的人招了招手,一個下人湊到跟前,耳語了幾句。
隨后把他們帶到一個隔間,附身行禮,“二位貴客稍等?!闭f完就轉(zhuǎn)身離開。
趙清仔細(xì)留意了那幾個侍衛(wèi)手臂,雖然穿著和酒樓那幾個一樣,但手臂上并沒有特殊圖案。
四周曼紗舞動,一時安靜無聲,房間燭火跳動,將人的影子拉的扭曲。
忽然自門外破空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二位貴客所求為何?”
臨鈺不慌不忙,淡定地將喝了一口的茶杯擱在桌上,才投去視線。
趙清聞聲看去,驚詫萬分,來人同樣佩戴面具,遮住面容,不過依身形看約莫三四十歲,更重要的是他右手臂上印著的那個圖案!
月十二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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