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誤會
重語等人在門口等了好一會,月影有些不耐煩地問天吾宮弟子,“莫晚到底什么時候出來?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磨嘰。”
天吾宮的弟子都對他怒目而視,重語咳了一聲,“四師弟,稍安勿躁?!?p> 蘇寒倒是頗為淡定地扇著扇子靠在山門旁的樹上,輕笑一聲道,“大師姐,也不怪四師兄。我之前沒來過天吾宮,今日一見,卻是如此待客之禮。把我們晾了半天不說,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月影接道,“天吾宮的含義,不會是天下唯吾獨(dú)尊吧?真是好大的口氣?!?p> 一向在外寡言的葉白卻道,“天吾的含義,天道吾隨?!?p> 月影嘖了一聲,“還挺講究?!?p> “哪來這么沒見識的人,連我天吾宮的含義都不知道?”這時,一道女聲插了進(jìn)來。
月影抱劍看過去,冷笑道,“為什么要知道,你天吾宮很有名嗎?”
“你!”冷思思怒氣沖沖地跳過來,高傲道,“我天吾宮雖不及凌微閣,但也是云夢大陸排名第三的大派,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們無名?”
之前冷思思帶人上凌微閣挑釁時,因莫晚和顏續(xù)都未到,重語也不好太欺負(fù)人家,沒有驚動其他師弟師妹,只帶了丁玉瀅等幾個太真境弟子去應(yīng)戰(zhàn),結(jié)果自己手癢先把人打了回去,故月影他們幾個天榜上的弟子都未曾見過冷思思,后來才聽說了此事。
此刻見對方是個女孩子,看上去年紀(jì)還有些小,月影的語氣便稍有緩和,但還是說道,“天道吾隨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們?nèi)羰钦f天隨吾道,我倒還會高看幾分?!?p> 冷思思咬牙,“那你凌微閣又是什么意思?”
月影揚(yáng)了揚(yáng)頭,“凌云之志,在己在微。”
末了,月影看一眼冷思思,“怎么樣,聽不懂吧?”
“哎你這個人……”冷思思正想發(fā)火,顏續(xù)上前道,“遠(yuǎn)大的志向,體現(xiàn)在自身和細(xì)微之處。凌微閣確實(shí)有第一門派的氣魄,天吾不敢爭鋒?!?p> 冷思思卻不滿道,“二師兄你說什么呢,什么不敢爭鋒,我今天還偏要跟他們爭一爭?!?p> 她打量了四人一遍,看向正在扇扇子的蘇寒,“誰是葉白?莫不是你?”眾所周知,葉白的法寶是玉骨扇。
蘇寒一收扇子,擺手道,“我哪能跟大師兄相提并論?!?p> “那就是你?”冷思思看向重語身邊的葉白,上下打量了一會,“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嘛。你跟我們大師兄比一場?我們贏了,你們就離開天吾宮和霧云城;你們贏了,我們就請你們進(jìn)來,怎么樣?”
月影嗤笑道,“你們連我們大師姐都打不過,還想跟大師兄交手?”
冷思思怒道,“誰說打不過的?上次是我們大師兄沒出手!”
莫晚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卻沒有理會。
“打不打?不打就走!”
重語看了葉白一眼,正在考慮如何緩和這氣氛,那兩人卻是越發(fā)針鋒相對。
“什么時候你們天吾宮由一個女人做主了?”月影問道。
冷思思?xì)饧保澳銈兞栉㈤w不也一樣?”
月影冷哼一聲,“我凌微閣一向由大師姐做主,大師兄壓陣。莫晚,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被點(diǎn)到名的人終于開口道,“凌微閣遠(yuǎn)來是客,站在山門口實(shí)在不妥。四位請隨我來吧?!?p> “大師兄!”冷思思轉(zhuǎn)頭不滿地看著他。
莫晚安撫道,“來者是客,思思先跟你二師兄回去吧。”說著他用眼神示意,讓顏續(xù)把冷思思帶走了。
又打發(fā)了一個弟子去準(zhǔn)備靈茶,莫晚一邊引路,一邊與重語四人寒暄。
“小師妹向來性格沖動,還望幾位不要介意?!?p> “無妨,冷妹妹天真爛漫,性格直率,我們又怎會與她置氣。”重語笑道。
莫晚搖頭道,“說來慚愧,小師妹自從上次一時貪玩去了貴派回來后,對貴派頗為敏感。諸位可不要提及前事?!?p> 重語點(diǎn)頭道,“我們知道了?!?p> 月影卻道,“上次是你們天吾宮理虧在先,可怨不得我們?!?p> 莫晚看了月影一眼,“月道友似乎對天吾有諸多意見?”
月影回道,“那倒不是,我不過是實(shí)話實(shí)說罷了?!?p> 莫晚也沒在意,笑道,“不是便好?!?p> 說著幾人走到了一處傳送陣,莫晚與他們一起站到上面,啟動了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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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幾人就出現(xiàn)在一座大殿前。
“會客殿?你們這名字真夠直接的?!碧K寒抬頭看了看殿名。
“哈哈,本門一向如此,不喜歡過于繁復(fù)的名字?!蹦硇χ鴮⑷艘肓舜蟮?。
只見殿內(nèi)早已擺放好了靈茶和靈果,莫晚入了主席道,“四位隨便坐?!?p> 四人依次坐了客席,莫晚這才問道,“不知諸位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重語卻是傳音道,“貴派的宣然受傷了,莫道友可知道?”
“嘩——”重語面前的矮桌猛然被掀翻,重語向后躲開數(shù)道襲來的枝條,倉促之下伸手在面前用靈力支起一個屏障,擋住從她方才坐的位置憑空出現(xiàn)的藤蔓。
葉白三人也站了起來,玉骨扇輕松地將藤蔓斬斷,擋在了重語前面。
門外的弟子見這般動靜,有人前去給顏續(xù)報信,剩下的都站在了門口,儼然一副要動手的準(zhǔn)備。
“莫道友這是何意?”蘇寒收起了笑意,問道,“莫非是想與凌微閣開戰(zhàn)?”
莫晚冷哼了一聲,站起身道,“我還想問問重道友,凌微閣是何意?”
重語倒是頗為冷靜,上前幾步,撥開了玉骨扇,它便回到了葉白手里。
只聽她說道,“凌微閣并無惡意,只是有些事想與莫道友說罷了。”
“若無惡意,又怎會用我天吾宮的弟子來威脅我?”莫晚冷冷道。
月影和蘇寒都有些莫名,對視一眼,蘇寒道,“我們什么時候用天吾宮的弟子威脅你了?”
重語便道,“你兩別說話。”又對莫晚道,“我想單獨(dú)和莫道友談?wù)??!?p> “你是要跟我談條件?”莫晚冷笑一聲,“我倒是不知道,凌微閣什么時候是這樣的行事作風(fēng)了。怎么,想學(xué)青山派嗎?”
重語搖頭,“你誤會了,只是此事有些不方便說?!彼庥兴傅乜戳艘谎坶T外的弟子們。
莫晚負(fù)手而立,冷冷道,“那你就傳音與我說。此地除了葉道友,還沒有比你修為高的人?!?p> 重語卻是看了葉白一眼,“還是請師兄為我們布個結(jié)界。”她對莫晚道,“萬一有人有秘法,也說不定?!?p> 莫晚冷眼看她,他二人實(shí)力相近,且他的屬性對重語有所克制,他倒也不怕重語使詐,“隨你?!?p> 葉白便為他兩布下結(jié)界。
莫晚首先問道,“宣然的失蹤,是你的手筆吧?”
若不是還算知道重語為人,對凌微閣還存有一絲信任,換做別的門派怕是他早就動手了。
重語點(diǎn)頭道,“不錯。為了防止透露出他去哪了,我當(dāng)時清理了現(xiàn)場?!?p> 彼時宣然被重語攔著站住不動的時候,重語想辦法掙脫了被他扣住的手腕。然后她用解語花給宣然造了一個幻境,籠罩了當(dāng)時周圍在的所有人,更改了他們關(guān)于宣然的記憶。在人們的記憶中,宣然根本沒有在東南角出現(xiàn)過。
莫晚又耐著性子問道,“為什么?”
重語看著他,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們天吾宮出了奸細(xì)?”
莫晚皺眉,繼續(xù)聽她說。
重語道,“宣然一個太真境二十一層的弟子,平時基本不出天吾宮,活動范圍最遠(yuǎn)都沒離開過霧云城,卻被人種了亂神花,不是奸細(xì)所為是什么?”
莫晚微微變色,“你說他被人種了亂神花?”
重語點(diǎn)頭,“我聽說最開始他是去查打架斗毆的,你去查過之前的人沒有?”
莫晚回道,“我去看過了,也是亂神花。所以我讓顏續(xù)叫宣然回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失蹤了?!彼櫭伎戳酥卣Z一眼,“既然如此,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重語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卻還是道,“我和師兄之前在城里等師弟師妹,不能來天吾宮。宣然受傷頗重,不能讓他自己回來?!?p> “他受傷很重?”莫晚問道,“怎么回事?”
重語白他一眼,“我?guī)退×藖y神花的種子,牽引到他的靈力,經(jīng)脈受損了,要恢復(fù)還要好幾天。不過放心,沒事?!?p> “種子?”莫晚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他被人種下了種子?”
“對啊。”重語一臉無語,“你以為他身上就一朵花啊。莫道友,你什么時候這么……”重語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道,“蠢了?”
莫晚瞥她一眼,“是你沒說清楚?!?p> 重語翻了個白眼,不想與他計較,“所以你要怎么辦?抽空去我們那接下人吧?”
莫晚沉吟道,“人是肯定要接的,不過你說的奸細(xì),我還得查一查?!?p> “說起來,你們來天吾宮是為了什么事?”莫晚看著重語問道。
莫晚知道了宣然的下落,總算稍稍安心,有心情考慮凌微閣的事了,況且他還有別的心思,“若是不急,不如在天吾宮待幾天?”
重語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要我們幫你守著宣然就直說?!?p> 莫晚默然,重語是凌微閣大師姐,向她提這個要求其實(shí)不太合理,但既然天吾宮內(nèi)有奸細(xì),在排查出來前,重語他們就是最好的選擇。他和顏續(xù)不能時時守著宣然,冷思思修為太低,其他弟子又不放心,唯有指望凌微閣了。
而雙方經(jīng)過這短暫的交流,彼此間的熟悉和信任又多了一些。
重語點(diǎn)頭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件事要同你說?!?p> “這才是我們來天吾宮的真正目的?!?p> 莫晚見她頗為嚴(yán)肅,應(yīng)道,“愿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