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沖突
夜?jié)i此言一出,在場之人大多變了臉色。
“三師妹?!敝卣Z眉頭皺得更深。
“三師姐?!”月影幾人也驚呼出聲。
葉白卻是平靜無波,看著夜?jié)i,“你可想清楚了?”
夜?jié)i猶豫了一下,還是點(diǎn)了頭。
單野便笑道,“她既然這么說了……”
單野沒說完,葉白已伸手拍向夜?jié)i的肩膀,夜?jié)i頓時(shí)被一股大力擊飛出去,摔在地上。
單野怒道,“葉道友當(dāng)著我的面?zhèn)仪嗌脚傻茏?,這是何意?”
葉白收回手,說道,“我不過是清理門戶罷了。她既然叛出凌微閣,總該有點(diǎn)懲罰才是?!?p> 葉白看向掙扎著爬起來的夜?jié)i,漠然道,“看在師父的份上,我饒你一命。我已給你的心法下了禁制,以后凌微閣的心法你無法再修煉。”
重語來到葉白旁邊,對(duì)單野道,“單道友方才不是說與三師妹情投意合,還望好生照顧她?!?p> 夜?jié)i扶著肩膀站起身,葉白并沒有對(duì)她下狠手,只是下了禁制,但她仍是憤恨難平,“重語,你少假惺惺了。”
“從小誰都護(hù)著你,給你最好的資源修煉,憑什么?我同樣是掌門的弟子,為什么大家都只看得到你!”夜?jié)i伸手指著重語道,“但是你又做了什么?你拿走了凌云傘,導(dǎo)致護(hù)山大陣不穩(wěn),甚至引發(fā)了這次的滅門之禍……”
“住口。”葉白打斷了她的話。
夜?jié)i呵呵一笑,“大師兄,你還要護(hù)著她。我之前偷聽過一次師父和華渠師叔的談話,師父對(duì)重語拿走凌云傘極為擔(dān)憂。他說雖然他已去加固了封印,但也不知能維持多久,凌微閣隨時(shí)都有傾覆之禍!”
“這樣的人,怎么配當(dāng)掌門!”夜?jié)i極為激動(dòng),“若不是她,凌微閣如今怎會(huì)是這樣!”
“那你又做了什么?”葉白冷靜地開口,“出賣師門,背叛同門,將門內(nèi)消息傳遞出去,然后轉(zhuǎn)頭投入青山派。夜?jié)i,若你真像你所說的是為了凌微閣,你便不會(huì)做這些?!?p> “說到底,不過是你心術(shù)不正,為自己找借口罷了。”
“我……”夜?jié)i臉漲得通紅,一時(shí)語塞。
單野卻笑起來,“無論夜?jié)i如何,你們是承認(rèn)凌微閣如今式微,不足以成為第一門派了?”
重語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將夜?jié)i的話拋開,回道,“那青山派是想如何?”
單野撫了撫衣衫,笑道,“自然是取而代之?!?p> 重語便道,“既然青山派有此想法,凌微閣讓與你們就是?!?p> 說著重語看向宣然和陸酒,宣然還未說話,陸酒卻道,“我來的時(shí)候,掌門囑咐我,說踏云殿不參與任何爭斗,所以我們沒什么想法,第四門派挺好的?!?p> 花傾城?所有人腦海里都有一個(gè)想法,這完全不像她的風(fēng)格,然而陸酒并沒有任何解釋。
單野頗為意外地看了陸酒一眼,重語也看向陸酒,陸酒只笑了笑。
“天吾宮……”宣然猶豫著開口,他來的時(shí)候莫晚并未說過此事,只說讓他隨機(jī)應(yīng)變,然而他卻不知該如何。
重語便笑道,“那天吾宮第二吧?!?p> “這……”宣然終于道,“此事我無法做主,只能待回去稟明大師兄,由他來決定?!?p> 重語不欲為難他,點(diǎn)頭道,“也好?!?p> 當(dāng)下便是凌微閣和天吾宮的排名懸而未決,單野哼了一聲,覺得天吾宮和踏云殿是不知內(nèi)情,所以不敢過于逼迫凌微閣,他雖知道,卻也無意分享給他們。
單野達(dá)成所愿,心情不錯(cuò),轉(zhuǎn)身攬了夜?jié)i,頭也不回地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p> “且慢。”宣然上前一步。
單野轉(zhuǎn)頭挑眉,“什么事?”
“一直聽聞青山派大弟子天榜第二,今日難得一見,不知可否指教一二?”宣然淡淡道。
單野嗤笑一聲,湊近夜?jié)i,卻是對(duì)宣然道,“就憑你?你連夜?jié)i都打不過吧?!?p> 宣然伸手拔出承淵劍,異常冷靜,“不試試怎么知道?”
單野看向他,冷笑一聲,頓時(shí)澎湃的靈力帶著巨大的壓力向宣然壓去。
重語上前幾步,揮手擋下了單野的靈力。宣然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握緊了手里的劍,抿了抿唇。
“宣道友不過是太真境,單野你也好意思向他出手?”重語嘲道。
“是他挑釁在先?!眴我昂橇艘宦?,“怎么?你看上他了?”
“先前就聽說你在霧云城說他容貌勝于我,如今一看,也不過如此?!眴我皰吡巳~白一眼,對(duì)重語道,“你是想對(duì)葉道友始亂終棄?”
“胡說八道!”重語氣急,“你不要污蔑我們。”
陸酒聞言卻是表情奇怪地看了重語和宣然一眼。
“呵,不然他一個(gè)天吾宮弟子,為凌微閣出頭做什么?”單野越發(fā)肯定。
葉白開口道,“之后我會(huì)與師妹舉行結(jié)緣大典,類似的話,以后還是不要再提?!?p> 宣然聽聞此話呆了呆,而后垂下眼眸,將承淵劍握得更緊了。
單野笑道,“如此,那我就在這里提前恭喜了?!?p> 宣然忽然動(dòng)了,他本是站在重語身后,下一刻他已繞過重語,提劍刺向重語面前的單野。只是承淵劍還未碰到單野,劍尖附近就被單野用兩指夾住,再也不能前進(jìn)分毫。
單野不屑地勾起嘴角,將承淵劍向前一推,宣然頓時(shí)被他的靈力擊退,重語伸手扶住了他。宣然咳了幾聲,白衣上落了幾處血點(diǎn)。
“宣然,你沒事吧?”重語皺眉道,“怎么如此魯莽?”
“你不必管我?!毙坏馈?p> 單野最后看宣然一眼,將承淵劍擲于地上,“不自量力?!?p> 說完,他帶著夜?jié)i離開了。
“師妹?!比~白拉開重語,自己伸手扶著宣然,“讓五師妹來看看?!?p> 宣然想避開葉白,卻被葉白按住,他抬眸,只看到葉白平靜的眼神。
素妙連忙上前查看,為宣然緩和了傷勢,說道,“傷勢不重,回去休息一下就可以了?!?p> 葉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duì)月影道,“四師弟,你送宣道友回天吾宮吧?!?p> “不必?!毙痪芙^道,“我自己可以回去?!?p> 宣然掙扎了一下想上前,月影頓時(shí)明了,將承淵劍撿起遞給他,葉白便也將他放開。
宣然收劍入鞘,重語卻拿了一張?zhí)煳釋m的傳送符給月影,“四師弟送他回去?!?p> 宣然抬頭看重語,“不必?!?p> 重語不理會(huì)。
宣然只好自己拿出傳送符,道,“我有傳送符,你的自己留著吧?!?p> 重語看向月影,對(duì)他使了個(gè)眼色,月影便上前扶住宣然。
宣然只得在重語的注視下捏碎了傳送符,和月影一起離開了凌微閣。
一直在旁看戲的陸酒咳了一聲,“在下有個(gè)問題,不知該不該問?!?p> 葉白看他一眼,“那就別問。”
陸酒訕訕道,“可在下實(shí)在是好奇?!?p> 這不能怪陸酒,實(shí)在是踏云殿一向與其他三個(gè)門派來往較少。今天目睹了這么一出精彩的大戲,陸酒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起來了。再加上陸酒想起一事,便想要問一問。
重語微笑道,“陸道友但說無妨?!?p> “我曾在霧云城見到重掌門與莫晚在一起,不知……”陸酒眨了眨眼。
重語這才想起上次在霧云城,對(duì)陸酒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事,便回道,“只是相識(shí)罷了。倒是你和莫晚……”
重語也拖長了語氣,陸酒很是淡定,“莫晚救過我?!?p> “原來如此?!敝卣Z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在下也告辭了。”陸酒拱了拱手,轉(zhuǎn)身離開。
他還以為宣然出頭是因?yàn)槟淼氖谝?,這么看來卻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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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微閣忽的就安靜了下來。
重語轉(zhuǎn)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蘇鏡海,有些疲憊道,“你早知會(huì)如此嗎?”
重語怎么也沒想到,夜?jié)i竟會(huì)背叛師門而去。
蘇鏡海輕聲道,“我并非全知,我只知道有人會(huì)離開?!?p> 重語默然。
蘇寒這時(shí)才開口道,“大師姐,我之前曾見到三師姐她用影語訣傳遞消息,想必就是傳給單野的?!?p> 素妙瞪他一眼,“那你怎么不早說?”
蘇寒苦笑道,“我沒有十足的把握,當(dāng)時(shí)也不知三師姐是傳什么消息給誰,自然不能亂說?!?p> 重語搖了搖頭,“無事,此事與你無關(guān)?!?p> 重語嘆了一聲,這才想起一事,“我是不是還未與你們介紹過?這是聆音樓的蘇鏡海,以后便是凌微閣的人了?!?p> “聆音樓?蘇鏡海?”蘇寒看向蘇鏡海,卻發(fā)現(xiàn)蘇鏡海也正在看他,兩人相視了幾秒,蘇寒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gè)人的影子,他不由自主道,“你是蘇家人?!?p> 蘇鏡海微微一笑,拱手道,“蘇家旁支蘇鏡海,見過蘇大少爺?!?p> 蘇寒卻是澀聲道,“你還活著。”
蘇鏡海似是一怔,而后略微有些尷尬道,“往事如煙,還望蘇道友不要記恨于我?!?p> 重語奇道,“你們認(rèn)識(shí)?”
聽蘇鏡海這話怎么像是有仇,雖然這肯定是真正的蘇鏡海結(jié)下的仇,但如今他占了蘇鏡海的身體,自然也要承受這因果。
素妙站在蘇寒旁邊,狐疑地看向蘇鏡海。
蘇寒沉默了一下,說道,“無事,都是年幼不懂事罷了?!?p> 蘇鏡海主動(dòng)道,“我與蘇道友都是蘇家人,當(dāng)年和他交好,卻因?yàn)樽约菏桥灾В艿讲还酱龆岛匏纳矸莸匚?。于是有一次將他騙出去,差點(diǎn)害他被人劫走。所幸他被路過的季昆真人所救,還被季昆真人帶回凌微閣收為徒弟?!?p> 素妙這才略微松了口氣,不冷不熱道,“想不到小小年紀(jì)便如此狠毒?!?p> 蘇寒拉住素妙的手,向她搖了搖頭,然后對(duì)蘇鏡海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也算因禍得福,就讓它過去吧。”
當(dāng)初蘇寒被救走還一度以為蘇鏡海出了意外,后來隨著年紀(jì)漸長,慢慢明白了當(dāng)年的事,不理解為何摯友要如此背叛自己。直到有一次季昆真人與蘇寒長談,蘇寒才慢慢懂了,心下卻是悵然。
如今再見蘇鏡海,蘇寒的心情有些復(fù)雜。不過轉(zhuǎn)而又釋然,過去的塵緣他也該放下了。自他們開始修道那刻起,便是道友,再無蘇家主旁之分。
蘇寒的眉眼舒展開,隱隱間有所得,竟是要突破了。當(dāng)下匆忙與眾人道別,回去閉關(guān)。
素妙也道,“既然蘇寒都不介意,那我也不會(huì)說什么。從今以后便是同門,還望蘇道友與我們同舟共濟(jì)?!?p> 蘇鏡海對(duì)素妙說道,“這是自然?!?p> 素妙便也告辭離去。
重語打趣道,“怎么,你還有這么一段往事。”
蘇鏡海難得地嘆了口氣,“往事不堪回首。”
“可見修煉一途,需端正自身,否則便與大道無緣?!碧K鏡??偨Y(ji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