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女公子（二）
說起這次孟無眠與龍云天的相會，這里面還發(fā)生了一段驚險刺激的故事。
話說孟無眠等四人到達梁城以后，當天晚上孟無眠就獨自出了客棧去拜訪龍云天。四海當鋪在梁城古玩街，名頭響亮，招牌顯眼，并不難找。都說大掌柜龍云天精通青烏風水，會看地理天象，憑一本祖?zhèn)鞯摹短煨菍堅E》就能根據(jù)天上星斗的位置，佐以手中羅盤，便可在方圓百里之內(nèi)斷定一塊墓穴的具體位置。
彼時盜墓主要分為官盜和民盜。官盜本為亂世梟雄的斂財手段。歷史上最早的官盜記載可以追溯到楚漢爭霸時期?！妒酚洝酚涊d，西楚霸王項羽帶兵入關后，洗劫咸陽城，火燒阿房宮，盜掘秦皇陵。而歷史上最有名的官盜非三國曹操莫屬。史書中稱曹操于軍中設立發(fā)丘中郎將和摸金校尉等軍銜，專司盜墓取財，貼補軍餉。
但是在一個王朝穩(wěn)定的時候，一般不會有官家愿意去發(fā)掘前代帝王將相的陵墓，因為我國盛行儒學，盜墓這種行為不符合禮法，一旦事發(fā)，會遭到天下唾棄。所以官盜行為一般都出現(xiàn)在國家分裂動蕩的亂世。
與官盜不同，民盜一般都是市井之人所為。民間的盜墓賊又稱土夫子，一般都是三五成群，或父子叔侄，于月黑風高之夜偷偷摸摸的進行。當然，也有一些民盜組織經(jīng)過歷代傳承而漸成規(guī)模，帶有幫派或家族性質(zhì)，但是跟官盜比起來，仍然是小巫見大巫。而龍云天的四海當鋪就介于官盜和民盜之間。不僅因為四海當鋪已成規(guī)模，更因為它的后面有當?shù)剀婇y的影子。
孟無眠到時已是亥時，此時四海當鋪仍是燈火通明。孟無眠說明來意，便有伙計把他引至內(nèi)堂。
此時，大掌柜龍云天正坐在八仙桌旁與賬房先生查看當日賬目。只見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身材瘦削，著裝整潔文雅，絲毫沒有草莽之氣。眼見孟無眠進來，龍云天急忙起身迎接，“孟教授，有失遠迎，還請見諒?！饼堅铺毂憩F(xiàn)的非常熱情。
“龍掌柜，您客氣了。孟某不請自來，還請恕罪?！泵蠠o眠觀人面相，眼看此人舉止得體，言辭恭敬，尤其是生在草莽，卻眼神清澈，足見其內(nèi)心干凈，因此不由得對龍云天心生好感。
事實也確實如此。龍云天雖做盜墓勾當，但他卻有嚴格的規(guī)矩，對手下也嚴加約束。四海當鋪有“三不盜”，百年之內(nèi)的墓不盜，因為亡者還未徹底歸塵，窮苦大眾的墓不盜，不能讓人貧上加寒，英雄豪杰的墓不盜，不但不盜，還禮敬有加。
四海當鋪盜墓，專盜為富不仁之墓，貪官惡霸之墓，并且墓中所取財寶，除小部分留用外，其余大部分都救濟難民和勞苦大眾。也因此，雖然當?shù)剀婇y屢屢想要從四海當鋪分一杯羹，龍云天卻也只是象征性的打發(fā)幾件小玩意。礙于龍云天在當?shù)孛耖g的威望，軍閥也不敢過分索取。
“孟教授，您的來意我已知曉，”龍云天請孟無眠坐好，然后親自捧上一杯清茶，接著到，“龍某雖出身低微，然最敬重像孟教授這樣的大學問之人。那座墓據(jù)我所知，目前正在大帥的掌控之下，恐怕……”
“龍掌柜，這些情況在京州時我已有所了解，此次前來，只是想帶學生做一次實地考察，了解不同時期古墓的建筑結構和葬制習俗，對于墓中的隨葬品沒有興趣，所以我想大帥不應該過分為難。”孟無眠回到。
正當兩人相談甚歡時，一個頭戴皮帽，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的伙計突然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不好了，大掌柜！”
“什么事？慢慢說?！饼堅铺煨χ鴮镉媶柕??！斑@……”伙計看著孟無眠，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孟無眠一看伙計的神態(tài)，知道這事可能不方便當著外人的面講，于是就站起身來，對著龍云天略一拱手，道：“龍掌柜，在下多有叨擾，先行告辭?！?p> 龍云天自然知道孟無眠心中所想，急忙對孟無眠說到：“孟教授，等等?！比缓筠D(zhuǎn)頭又對伙計說到：“盡管說吧，這里沒有外人?！?p> “是，大掌柜?！被镉嬁醋约艺乒癫]有拿孟無眠當外人，于是急忙說到，“西山那座墓，不知被哪來的綹子摸了?！?p> “什么？！”龍云天聽后，又驚又怒，“情況弄清楚沒有，誰這么大膽子？現(xiàn)在什么情況？”“綹子從哪來現(xiàn)在還沒弄清楚，不過荷包剛開，現(xiàn)在過去，正好捂在里面?！被镉嫾泵氐健?p> “那還等什么？招呼人現(xiàn)在過去！”龍云天對伙計吩咐到。伙計接到指令，急忙轉(zhuǎn)身跑了出去。龍云天又轉(zhuǎn)頭對孟無眠說到：“不好意思，孟教授，出了點小意外，我要出去一趟……”“龍掌柜，孟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是否合適？”孟無眠看龍云天神態(tài)，猜想那座西山古墓可能極為重要。
“孟教授，你是想……”龍云天看著孟無眠，突然明白過來，難道這位孟教授是想跟我們一起去西山古墓？“不錯。”孟無眠真誠的看著龍云天的眼睛點了點頭。
“我們走！”兩人一見如故，故而龍云天沒有稍作猶豫，一口答應。于是，兩人一起出了四海當鋪，徑直朝著西山趕去。
“這座墓是滁陽王郭子興之墓?！饼堅铺煲贿呑咧贿厡γ蠠o眠介紹到，“孟教授您知道，郭子興是元末群雄之一，是江淮地區(qū)的紅巾軍領袖，也是后來明太祖朱元璋崛起的關鍵人物，算是個了不起的英雄。龍某一生最重英雄豪杰，一直守護著這滁陽王墓，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盜墓，當真是毫無規(guī)矩與道義?！?p> “原來，這是郭子興的墓！”孟無眠聽后，震驚不已。兩人各騎一匹快馬，半個時辰以后，終于趕到西山古墓，然后沿著神道直奔山頂。但見此處古木參天，龍脊環(huán)抱，晚風清涼，明月當空，確是一處好風水。
此時，西山古墓附近已經(jīng)集結了四海當鋪十幾個伙計，個個腰里別著家伙什。其中五六個伙計正圍著一個盜洞，旁邊還有一堆剛剛挖出的花土?！霸趺礃?？”龍云天來到盜洞口對著刀疤臉伙計問道?！按笳乒?，綹子在里面，還不知道被我們給捂上了。您發(fā)話，兄弟們點了他！”伙計也是氣憤不已。
龍云天聽后對著伙計擺了擺手，然后轉(zhuǎn)頭對孟無眠征求到：“孟教授，您看？”“龍掌柜，我認為里面的人不簡單，切不可大意?！泵蠠o眠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后看著龍云天說到，“你看這盜洞，如此專業(yè)的盜洞，恐怕龍掌柜也未必能夠挖的出來?！?p> “不錯。確實如此?！饼堅铺熳屑氂^察了一下盜洞的形態(tài)，然后對孟無眠回到?！斑@說明，里面的人不僅不是新手，而且還是行家。那么，他為什么不守規(guī)矩呢？是不懂規(guī)矩呢？還是有備而來？”孟無眠對龍云天分析到。
“不錯。我曾經(jīng)探查過這座墓的結構，從上到下的依次是地表土層、夯土層、積沙積石層、假墓室，假墓室之下還有攔腰石層和積沙層，之后才是真墓室，最后還有一層墊底石層。
盜墓者要是從上面挖，就算千辛萬苦打通上層積沙層，看到的也是個假墓，要是從旁邊挖，流沙積石源源不斷，挖個三天三夜也挖不進去，要是從下面挖，那么挖穿最下面的墊底石就是流沙瀑布，直接活埋。
這伙人能夠順利的進入墓中，看來確實有些手段。刀疤，你帶幾個功夫好的伙計隨我和孟教授下去，其余人守好這里，不準放一個人出來?！甭犆蠠o眠說完，龍云天對伙計們吩咐到。
“是，掌柜的?！被镉媯凖R聲應到。于是，兩個精干的伙計手持火把率先從盜洞口沿著盜洞下到墓里，龍云天和孟無眠等人隨后也下到了墓中，一行人沿著墓道小心的往里走著。
“看這盜洞的方位，其出口的地方直通主墓室，這伙人可真夠賊的?！饼堅铺觳挥傻脤γ蠠o眠贊到?！笆前。譁视种苯??！泵蠠o眠若有所思的對龍云天回到，“龍掌柜，你看這手法，像哪一派所為？”
“這……”聽孟無眠這一問，龍云天不由得心中一陣愕然，“這好像并不是南北兩派的傳統(tǒng)手藝啊。南北兩派雖然打盜洞的手法不同，所用工具也不同，可是都沒有如此直接的打洞方式。這到底是什么人呢？”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泵蠠o眠聽龍云天說完，也沒有一個準確的判斷。墓道里面的機關已經(jīng)被前面那些盜墓者清除了，眾人看見墓道里每隔三米左右就有一座青銅鎮(zhèn)墓獸、青銅鼎或獸首人身的石像。
“把火把熄了，盡量小點聲，里面的人可能不好對付，大家小心?！痹谀沟览镒吡艘欢螘r間后，孟無眠對伙計們囑咐到。
于是幾人熄了火把，順著墓道，悄悄的往主墓室方向摸去。又走了大約有一刻鐘的時間，突然從前方敞開的墓室中傳來一個男人細微又模糊的聲音，幾點搖曳的火光也隱隱約約的傳出那間墓室。眾人急忙停下腳步，凝神屏氣的聽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只聽那個聲音又傳了過來，這次比剛才清楚了不少，“木子，這怎么可能，難道說，又要讓我們?nèi)ハＥD？！”“可是，這東西明明是從希臘神廟里流出來的。”這次竟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接著又聽這女人疑惑道，“這郭子興怎么會跟希臘神廟有關系，他的部隊里面有希臘人嗎？”
“木子，這么多年來，為了尋找那顆珠子，我們碰到了那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難道這還算奇怪嗎？”這次，又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傳來。眾人正在迷惑，他們到底在找什么呢？這時，就聽那個男人對著女人“噓”的一聲，然后墓室里面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那微弱的火光也消失了。
整座墓室瞬間變得死一般的安靜，孟無眠等人只聽見自己心跳和呼吸的聲音。
“??！??！”突然，眾人耳邊傳來兩個伙計悲慘的叫聲，接著就是身體接連倒地的聲音?！翱禳c起火把！”龍云天暗叫一聲不好，急忙對伙計大叫到。
等到兩支火把點起來之后，眾人驚訝的看到，在墓室里面赫然多出了兩個身影，一男一女，每個人的手上還都挾持了一名四海當鋪的伙計，其中刀疤就在那個男人的手中。而更加讓人震驚的是，這一男一女的身邊還立著一個大約只有八九歲的小男孩！
“從來沒見過盜墓還帶著孩子?！饼堅铺祗@訝的打量著對面的人，然后對他們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他沒有想到這伙盜墓者竟然只有兩個人。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就是龍云天龍掌柜?！蹦莻€男人用匕首死死地按在刀疤的脖子上，然后鎮(zhèn)定的對著對面的龍云天說到?！安诲e，在下正是龍云天?！饼堅铺祛D時吃驚不已，沒想到對面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龍掌柜，幾次拜訪，你都避而不見。今天，我跟你做個交易如何？”男人看著龍云天，神色自如?！皫状伟菰L？”龍云天眉頭一皺，“可龍某并未收到閣下的拜貼。你想做什么交易？”龍云天瞥了他一眼。
“可能是龍掌柜你太忙了?！蹦腥擞樣樀恼f道，“龍掌柜，你看這樣如何，你放我們出去，我放這兩人一條生路?！蹦腥丝戳艘谎凵砼缘呐?，然后又對龍云天說到，“一命換一命，很公平?！?p> “你說錯了?！饼堅铺炖淅涞膶δ腥嘶氐?，“一命換一命是很公平，可是你已經(jīng)欠了我兩條人命?！饼堅铺炜粗乖诘厣系膬蓚€伙計，痛苦不已?！斑@么說，龍掌柜是不想放我們走了？”男人看龍云天的臉色，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
這時，孟無眠貼在龍云天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龍云天對孟無眠點了點頭，然后對男人說到：“不錯。除非……”“除非什么？”男人急忙問道?！俺?，你告訴我，你們到底在這墓中找什么東西？”龍云天看了一眼孟無眠，然后冷冷地對男人回到。
“對不起，無可奉告！”男人斬釘截鐵的拒絕到?！昂?，那就對不起了?！饼堅铺煺f完，就從腰間拔出了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對面的男人。
“父親！”就在這時，那個小男孩擔心的對著男人叫了一聲?！柏S臣一郎！你要像個男人！不要忘記了我們的使命，不要害怕！”男人看著小男孩害怕的樣子，大聲對男孩訓斥到。
“你們，是日本人？！”此時，孟無眠大吃一驚，龍云天也是一臉錯愕?！安诲e，你又是何人？”男人看著孟無眠問道?！霸谙?，孟無眠?！睙o眠回到。
“孟無眠，孟無眠……”男人聽后，不住的重復了兩遍，“難道，你就是來自美利堅的孟教授？”
“不，我不是來自美利堅，我是中國人。怎么，你知道我？”無眠對男人回到?！安诲e，著名的考古學家，物理學家孟教授，我當然聽過您的大名，只是，沒想到竟會在這里遇到您?！蹦腥说恼Z氣中滿是尊敬，看得出來沒有一絲做作。
“你不應該殺人?！泵蠠o眠看著男人說到?！懊辖淌?，對不起，我已經(jīng)殺人了?！蹦腥藵M臉真誠的對孟無眠說到，“孟教授，我想請求您一件事情。”
“何事？”龍云天趕在孟無眠之前問道?！斑@個孩子是無辜的，還請你們放過他?！蹦腥丝戳艘谎凵砼缘男∧泻?，轉(zhuǎn)頭對孟無眠和龍云天懇求到。
龍云天看了看孟無眠，然后對男人回到：“這個你盡管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中國人最講規(guī)矩?！?p> “好！”聽到龍云天既已答應，男人的臉上表現(xiàn)出了既激動又痛苦的神情，然后低頭看著那個小男孩說到，“豐臣一郎，你要記住，你是誰?！薄案赣H！”小男孩又對著男人叫了一聲。
“木子！”男人不再理會自己的兒子，只見他滿臉憂傷的看著身邊的女人，而那個女人此時也心領神會般的對著他點了點頭。卻見這兩人突然同時用力推開手中的人質(zhì)，然后高高舉起手中的匕首，接著狠狠的插進自己的心窩。動作之快，讓孟無眠和龍云天想阻止也已來不及。
“父親！”男孩眼見男人死在自己眼前，竟然也不哭鬧，只是憤恨地死死地盯著孟無眠和龍云天等人。
“寧死也不愿說出自己在找什么。”龍云天震驚的看著兩人的尸體，又過了一會兒，對著孟無眠問道，“孟教授，接下來你看怎么辦？”
“這浮雕，確有帕特農(nóng)神廟的特征?！倍藭r，孟無眠卻正出神地看著棺槨里的一塊浮雕，并沒有聽清龍云天的話?！懊辖淌冢阏f什么神廟？”龍云天又不解的對孟無眠問道。
“奧，對不起。”孟無眠回過神來，對著龍云天說到，“龍掌柜，這個孩子既然是日本人，就把他送回日本吧。”“好，孟教授。我也正有此意?！饼堅铺旎氐健?p> “我很納悶，這郭子興的墓里面怎么會有希臘雕刻？”又過了一會兒，孟無眠迷惑的看著龍云天說道，“龍掌柜，你看，這上面雕刻著希臘神王宙斯，而與其他同類雕像不同，這副雕刻里面，宙斯的權杖上不是鑲著寶石，而是一顆明珠。”
“還有，你看這棺槨中的尸體已經(jīng)完全腐爛，但是這副雕刻卻干凈潔白，沒有一點污染的痕跡，就連墓中氣味也沒有那般腐臭，甚是奇怪?！泵蠠o眠頓了一會兒，接著奇道。
“這……”龍云天似乎也大為不解，“孟教授，我們這個行當里自古流傳著一句謁語，叫作“明珠傳今世，龍眼憶前生”，可是誰也不明白它的含義。不知，這明珠與那日本人口中所提的珠子和這雕刻中的珠子有沒有關聯(lián)？”
“明珠傳今世，龍眼憶前生。這顆明珠，似乎關聯(lián)甚大！”這句謁語，孟無眠自是聽過。此時，他又想起了幾年前，自己和那個印第安女人在胡夫金字塔里的靈柜上見到的一幅雕刻，當時自己僅僅是冒出過這種念頭。
“掌柜的，您看，這墓室里有壁畫。”刀疤剛剛死里逃生，眼神中明顯還帶著些許驚恐。
“這壁畫里的內(nèi)容是……”刀疤剛才那一聲叫喊，剛好打斷了孟無眠的沉思，他從一名伙計手中拿過火把，慢慢的走向墓室左邊的那幅壁畫，只見整幅浮雕壁畫都是用白色花崗巖制成，且根據(jù)場景用不同色彩進行了淬染。
“看這位身穿元帥盔甲的人應該就是郭子興?！边@時，龍云天也走了過來，與孟無眠一起并肩看著這副色彩鮮艷的人物壁畫?！安诲e?！泵蠠o眠對龍云天回到，然后又繼續(xù)轉(zhuǎn)頭看向壁畫，“這里面描繪的是，有一位道人正在向郭子興推薦一位將領，而這位將領就是——朱元璋！”
“朱元璋！”龍云天震驚的叫到，“那，推薦朱元璋的這個人又是誰呢？”“此人是誰，這里面并沒有描述清楚，”孟無眠看著龍云天說到，“并且，在歷史中也沒有任何記載。你們看，還是此人，將一塊希臘浮雕贈給了郭子興?！?p> “這，難道就是這塊浮雕嗎？”龍云天轉(zhuǎn)過頭驚訝的看著郭子興棺槨中陪葬的那塊希臘浮雕，然后驚訝不已又迷惑不已的對孟無眠問道，“他的主棺中沒有隨葬其他任何珠寶玉器，除了口中含一玉蟬之外，唯有這塊浮雕。這塊浮雕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說實話，我也不得而知。不過，想來應該具有某種特別的指示意義吧?！泵蠠o眠看著龍云天迷惑的樣子，也是不知如何回答，“唉，龍掌柜，你為什么如此看我？”就在這時，孟無眠卻發(fā)現(xiàn)身旁的龍云天正在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多少顯得有些不解和驚詫。
“失禮，失禮，孟教授，”龍云天急忙收回眼神，然后轉(zhuǎn)頭盯向眼前的壁畫，“孟教授，您沒發(fā)現(xiàn)嗎？”
“發(fā)現(xiàn)什么？”孟無眠越發(fā)有些不解?！澳矗蚬优d舉薦朱元璋的這個人，他的側(cè)臉，跟你很像！”
“奧？這我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孟無眠聽龍云天說完，眼色頓時一凜，隨即恢復如常，然后笑著回到，“哈哈，可能是我的本家也說不上?！?p> “哈哈，孟教授說笑。”龍云天也隨之一笑，兩人便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天就快亮了，龍掌柜，我們還是盡快離開吧?！眱扇擞謱χ诋嬁戳艘粫?，孟無眠轉(zhuǎn)頭對龍云天說到?！昂冒?，我們走?！饼堅铺鞂χ镉媯兎愿劳旰?，轉(zhuǎn)身對著郭子興的棺槨拜了三拜。
眾人將四具尸體搬出古墓，接著封好墓門和洞口，此時天已朦朧發(fā)亮。“孟教授，明天一早就有一艘前往東瀛的輪船，這個孩子就交給我了，我會按時把他送走的?！饼堅铺炜戳艘谎圻h處那個叫豐臣一郎的小男孩，然后對孟無眠保證到。
“好，那就拜托你了。”孟無眠看著龍云天說到，“龍掌柜，有機會請到京州一敘。孟某先行告辭，后會有期?！薄懊辖淌冢髸衅?。”兩人惺惺相惜，一見如故，彼此舍不得分離。
可天下沒有不散之筵席。孟無眠與龍云天告別后，就返回了客棧，此時曉棠等人還沒有醒來。而這邊，龍云天也是按照約定，親自送小男孩坐上了發(fā)往東瀛的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