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一向自詡為沒有感情的殺手和精銳,然而當真正來到昨天戰(zhàn)斗發(fā)生的地方之后,卻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唏噓和憤怒。
唏噓的是這些倒霉友軍的遭遇,而憤怒則是因為那些該死的車臣武裝分子居然敢褻瀆死去俄羅斯士兵的尸體。他們將死去俄羅斯的士兵尸體在街道上壘成沙包當作街頭碉堡,讓這些死去的士兵喪失了最后的尊嚴。
無論他們是否承認,如今的俄羅斯軍已經只剩下那支偉大軍隊的影子。由于生活條件的不斷惡化,俄羅斯軍兵源缺乏,士氣低落。只有馬卡洛夫他們這樣的精銳部隊,才進行過徹底的武器、戰(zhàn)術和作戰(zhàn)條令訓練。
因此這些久未作戰(zhàn)的常規(guī)部隊在進攻時,被對方用特種作戰(zhàn)打得頭破血流也就顯得十分正常了。正所謂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所以對付特種作戰(zhàn)也必須要使用特種作戰(zhàn)。
為此馬卡洛夫專門對自己的連隊進行了重新編配,讓他們以組為單位,五個成員為一組。攜帶便攜式肩扛制導導彈,以及最新式遠程火箭筒,并且每個組配備兩位以上的狙擊手。
并且他還專門要來了呼叫空中支援的權限,在必要的時候,他們可以呼叫武裝直升機和殲擊機進行支援作戰(zhàn)。而此刻,就是測試空中支援威力的絕好機會。
并不愿意對戰(zhàn)友遺體動手的馬卡洛夫小組,直接喊來了蘇-24戰(zhàn)機對眼前的街道進行‘清理’。隨著兩架戰(zhàn)機在空中呼嘯而過,馬卡洛夫狙擊鏡中的武裝分子和那讓人惱火的街頭堡壘一起化為了火海。
“嘿,飛機的彈藥可是很貴的!不是用來給你們洗地的,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不是重要目標,就不要再隨便喊我們了!”
“沒問題,這只是一次小小的測試而已。如果不測試一下,等我們發(fā)現(xiàn)了杜達耶夫,你怎么保證你能把炸彈丟到他的頭頂上呢。現(xiàn)在看來,你的技術的確是超一流的?!?p> 與此同時,馬卡洛夫的耳機中也傳來了飛行員的抱怨聲。對于看不到地面情況的飛行員來說,馬卡洛夫的這種行為和用大炮打蚊子沒什么區(qū)別,尤其是在空軍家底也并不寬裕的情況下。
“來的是蘇-24啊,我還以為會有米格-27呢?!?p> “別想了,聽說空軍那群家伙把所有的米格戰(zhàn)機都退役了,現(xiàn)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禁聲,繼續(xù)前進吧,我們的任務可才剛剛開始呢!”
在蘇-24對眼前的街道進行了‘清理’之后,馬卡洛夫所在的小隊并沒有貿然從掩體中現(xiàn)身,而是用槍挑起了一個頭盔,慢慢從掩體中探了出去。
預想之中的槍擊并沒有發(fā)生,但是馬卡洛夫卻揮手止住了尤里準備起身的動作,然后在另一個方向再次舉起了頭盔,而這一次,從暗處飛來的子彈將槍口上的頭盔擊飛到了空中,旋轉了好幾圈才落下。
看著頭盔上被子彈穿透的圓形彈孔,尤里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如果不是馬卡洛夫足夠警惕,那個洞很可能就是開在他的腦袋上了。
“發(fā)現(xiàn)是從哪個方向開的槍了么?”
“街道東北角落的二樓廢墟,不過估計已經轉移位置了?!?p> “看來我們要玩貓抓老鼠的游戲了,希望不要太難?!?p> 事實上在發(fā)現(xiàn)自己一擊未能命中目標之后,這名來自海豹突擊隊的狙擊手就立即轉移了陣地。然而前一天過于順利的作戰(zhàn),還是讓他產生了大意的心態(tài)。
所以當他自己暴露在馬卡洛夫槍口下的時候,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對手已經不是昨天那群未經訓練的菜鳥了。而他的暴露,也同樣意味著他隊友的暴露,由此可見豬隊友是多么的致命。
隨著馬卡洛夫手中狙擊槍發(fā)出的第一聲槍響,一段短促而激烈的交火瞬間爆發(fā)在了這片廢墟之中。
“RPG!”
事實證明喊的再大聲,也沒辦法幫他防御火箭推進流彈爆炸時產生的沖擊流和彈片,錯誤的預估對手以及輕敵是這支雇傭軍小隊團滅的罪魁禍首。
“這些家伙,看起來可不像車臣人,他們可不吃午餐肉罐頭?!?p> “這些的確不是車臣人,應該是雇傭軍,而且收費還不低。你們來看看這個,每干掉100個俄羅斯士兵,就額外獎勵一萬美金?原來我們值一百美金,尤里我要把你賣了換酒喝?!?p> “不,你不會的,因為在那之前,我已經把你換成酒了!”
打掃戰(zhàn)場并沒有花費他們多少時間,把彈藥食物和水收集一下之后,把帶不走的東西都破壞掉就可以了。畢竟在這種情況下,每個人的負重都是有上限的,而彈藥和口糧還有水就成了唯一有價值繳獲和帶走的東西,當然還有錢。
但是狙擊手的出現(xiàn),以及對方明顯的特種作戰(zhàn)小隊配置,還是在馬卡洛夫的心里敲響了警鐘。雖然他一度有所猜測,但是現(xiàn)在猜想得到證實后,他卻反而更加頭疼了。
放眼望去,四處都是燃燒著的廢墟和在空襲中來不及逃走的居民尸體。這座在俄羅斯軍空襲中化為廢墟的城市,只不過是這場殘酷戰(zhàn)爭的縮影罷了。
但最為可悲的卻是,參戰(zhàn)的雙方都以為自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參戰(zhàn)的。而實際上,他們都只是這場戰(zhàn)爭的犧牲品罷了。唯一真正的獲利者,卻是那些從背后推動這場戰(zhàn)爭的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的目標很簡單,就是借用車臣地區(qū)這塊爛瘡,讓本就因為經濟問題而茍延殘喘俄羅斯國咽下最后一口氣。至于這期間雙方有多少人會因此而死亡,都不會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
甚至于他們還希望雙方能夠在交戰(zhàn)中多死一些人,因為這意味著生生不息的仇恨和一方倒下才會停息的戰(zhàn)火。為此他們甚至不惜派出自己的精銳部隊,以雇傭兵的名義參與進了這場戰(zhàn)爭之中。
結合自己對這場戰(zhàn)斗的推測,以及眼前的尸體,馬卡洛夫已經大致猜到了自己的連隊將會面對什么的戰(zhàn)況和對手。所以他才會倍感頭痛,因為他幾乎算是在參加一場必輸?shù)膽?zhàn)爭。
在打掃完戰(zhàn)場之后,他再次重申了加強戒備的命令,而隊員們也照做了。狙擊手的出現(xiàn),讓他們充分意識到了這個戰(zhàn)場的危險。而接下來的發(fā)現(xiàn),更是讓他們認識到了對手的難纏程度。
一輛被RPG擊毀的T-72坦克就這樣被丟棄在了街道旁邊,顯然它在遭遇攻擊的時候,并不認為自己會被摧毀。事實也是如此,在最初的設計和分析測試中,它們的裝甲足以抵擋單兵武器的攻擊。
但是馬卡洛夫卻知道這種抵擋并不是絕對的,當面對在RPG5—10米距離上的抵近射擊時,它的炮塔非常容易被火箭推進流彈的聚能射流擊穿。
然而知道歸知道,但是有膽量和能力做到這一點的,不是不要命的瘋子,就是真正訓練有素的超級精英。而馬卡洛夫雖然兩者兼具,但眼前的這輛被擊毀的T-72顯然不是他干的。
當然也不可能是那些由武裝民兵和前常規(guī)部隊組成的車臣武裝分子做的,那么唯一的兇手就只可能是他們之前遭遇并交火的那些雇傭軍了。
在那場短暫而激烈的遭遇戰(zhàn)中,那些雇傭兵所體現(xiàn)出的素質和反應能力讓馬卡洛夫和他的隊員們印象深刻。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在同等情況下也無法比對方做的更好了。
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在遭到敵方狙擊手反制的同時,察覺到身后偷襲的敵人,并迅速組織起反擊的。如果不是馬卡洛夫反應速度夠快,一槍擊斃了對方的火箭筒手,或許那場戰(zhàn)斗的結果將會完全不同。
事實上如果不是對方過于大意,試圖站起身來發(fā)射火箭筒,導致自己出現(xiàn)在了馬卡洛夫的狙擊視野之中,也就不會死的那么快速而悲催了。
但這種行為,也同樣體現(xiàn)了對方瘋狂而不要命的作風。如果不是對方錯估了對手,換成一般的常規(guī)部隊,或許早已經被他們這種瘋狂的打法給擊潰了。
可惜現(xiàn)實沒有或許,在戰(zhàn)場之上更是如此。這里從來都是狹路相逢勇者勝,而敗者則會失去包括生命在內一切。馬卡洛夫既不想成為敗者,也不想丟掉性命,所以他決定永遠都要成為勝利的那一方,不論手段和代價如何。
“駕駛艙里已經沒有活人了,這些車臣人都瘋了么???居然用這種方式來對付坦克,就不怕把自己也炸死么?”
“他們有些人,是沒得選擇。而有些人,則是對自己有信心。再說,這種事情我們的人也可以辦到。”
尤里一邊說著,一邊瞄了一眼正在安排人進行警戒的馬卡洛夫。薩沙順著尤里的目光看過去之后,張了張口,沒有再說話了。
在發(fā)現(xiàn)了這輛坦克的殘骸之后,再結合之前遭遇的雇傭軍,馬卡洛夫發(fā)現(xiàn)這座城市的狀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復雜。
所以他決定不再按照原計劃繼續(xù)前往市中心花園,而是先就地修整一段時間,等待后續(xù)常規(guī)部隊的到來,再決定是否繼續(xù)前進。
所以他才在安排人手對四周進行警戒同時,還讓他們順便尋找適合休息以及隱蔽的場所。
可惜想法是好的,現(xiàn)實卻是殘酷的,因為根本就沒有什么后續(xù)的常規(guī)部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