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寒與姜傲轉(zhuǎn)身走后,顧桐峻才覺得有些異樣。
“聶江源,我看那個人好像有點像前段時間網(wǎng)上那個人……”
“是的,他叫姜傲。”
“他怎么也來詩會了,現(xiàn)在的詩文圈子真是越來越烏煙瘴氣了!”
“另一人也有些眼熟……”
“那個人似乎是王寒,最近風頭正勁的那位……”
“是他!”三人都是一驚。
“那又怎樣,管他是不是王寒,用圓規(guī)畫圖的數(shù)學狗,我不相信他還能寫詩!”
“弄他就完了,什么心理學大神,不會寫詩在這里什么都不是,今天斗垮他!”
顧桐俊,聶江源,潘集三人,他們有時候吧互相看不上,覺得對方屎都不如,有時候又能很好的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此次詩會,數(shù)位名校校長出席,其中以江浙大學校長王元良名聲最隆,此人是一位愛國文人,在學界聲名顯赫,地位很高。金陵的文豪安德勤也來了,王寒就是被他邀請來的,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其他的政界文人,包括教育部門的領導,以及本地的市長官。
“王老弟!”安德勤一眼認出茍在角落里的王寒。
王寒看到安德勤屁股后面還跟著二小姐安琴,二小姐燦爛一笑,用眼神與他打招呼。
“這是王元良先生,在金陵你見過。”安德勤介紹一位威嚴的長者。
王元良即使年紀大了,依然氣質(zhì)超群,可見年輕時的風度。
王寒向王元良問好,王元良順勢握住他的手腕。
“不如畢業(yè)后就來江浙大學,安心做一番學問!”
王寒將要在七月份遠赴京都加入華夏二組,這種事情不可告知,便含糊的婉拒了,并把姜傲介紹了一下,幫他拉點人脈。
開場表演是一個合唱節(jié)目,唱的是水調(diào)歌頭,一男一女兩位“優(yōu)秀生”同臺,男才女貌。
這一男一女,男的叫徐承煜,女的叫廖倩玲,是往屆“優(yōu)秀生”,被名師帶過來多次了,乃青年中的翹楚,也是主辦方的得力助手,每年的活動必然熱烈響應。
“王先生,好久不見?!卑睬匐x開她的父親單獨到了這邊。
“叫我王寒就行,你對詩會了解的多嗎?”
“不太了解,我也是第一次來,要不我?guī)湍銌栂挛野???p> “伯父在忙,別打擾他了?!蓖鹾虬驳虑谀莾嚎戳艘谎郏驳虑谡谂c人應酬。
王寒弄不清所謂的八關指的是什么,先前問的周女士也沒有細說。
他正琢磨后面是怎樣的流程,便見到方才唱歌的高挑女生此時已作為主持人宣布詩會第一關開始。
“浪淘沙!”
第一關名叫浪淘沙,參加詩會之人,根據(jù)所給的題目提交作品,評分合格者作品入選。
王寒聽清楚規(guī)則,大浪淘沙,是指淘汰掉沙子吧,而所謂的沙子,就是評分不合格者。
他聽了一會兒,才算弄明白,所謂的八關并不是遞進的關系,每一關都是一場獨立的比賽,只不過題目的難易程度不同而已。
難怪他到現(xiàn)在都沒看到很多詩壇名家出現(xiàn),這前幾關,更多的是留給年輕人的。
廖倩玲,那位身材高挑的女主持人,請人發(fā)下紙與筆,并特別聲明,通過第一關的詩歌將作為優(yōu)秀獎作品入選本屆詩集。
王寒興趣奄奄,而本來他也沒打算摻和一手。
唯一讓他有所期待的,是那位驚鴻一現(xiàn)的周光瀲,如果她能一展才華的話,應該會有點看頭。
至于周光瀲“鼓勵”他與姜傲參加詩會晉級比賽,他也沒當回事。
寫詩是需要天賦的,雖然詩歌是一種文體,但并不見得只要是作家就能作出什么漂亮的好詩。
實際上如果王寒想?yún)⒓?,并不是完全無能為力,時代不同,歷史不同,那些淹沒在歷史洪流里的驚艷詩篇與人物,只要認真去找,就能知道誰還沒有出現(xiàn)過,或者還沒有嶄露頭角。
“第一關。題目,黑夜。”
要求,現(xiàn)代詩。
題一出,眾人有的認真沉思,有的作壁上觀,還有一種,想都不需要想便立馬下筆了,那是由于平時寫題眾多,碰巧有關于寫夜的,此刻便覺得占了大便宜。
安琴也在動筆,筆尖慢慢的寫出了幾段情感朦朧的文字。
王寒看了幾眼,說實話他沒太看懂。
那些自認為技不如人,或者不打算出手的看客,在過道間游走觀賞,看別人都寫了些啥。
“阿蛇,你怎么不寫?”王寒背后的一位仁兄問他的同伴。
王寒轉(zhuǎn)過身去看了看,那被稱作“阿蛇”的少年瘦瘦的,臉色雪白陰柔,神情極為高傲。
“寫什么寫,浪淘沙你不懂嗎,我與他們有什么好比的,我許龍蛇只與藍岸然那樣的天才過招!”
少年說完,看到王寒愣愣的望著他,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王寒挑了挑眉,沒搭理他,又把頭轉(zhuǎn)了回去。
而后又聽到那兩位仁兄的對話,那許龍蛇話里話外,不僅把自己吹上了天,還非常推崇一個叫“藍岸然”的現(xiàn)代詩天才。
“第一關有什么好參加的,水平參差不齊。若是藍岸然在,肯定也不會參加,寫夜這個題目的,我還想不到什么能超過藍岸然的《曇》!”
“那是那是,即便是阿蛇你的《虹》,也能輕易的把他們比下去!”
“我的《虹》比藍岸然的《曇》還是要稍微差一些,下次一定會超過他……”
王寒聽的頭疼,只好跑到墻邊的書架上拿了一本書翻看。
藍岸然是誰他不知道,就像詩壇這個圈子很多人也不認識他一樣,也許藍岸然是某個天才,如同韓寒一般少年成名。
半個小時后,公布第一關作品入選結(jié)果,一共三十二篇詩作入圍,成為本屆優(yōu)秀獎。
其中得分最高的是《光明》:
風雨沉沉的夜里,
前面一片荒郊。
走盡荒郊,
便是人們的道。
黑暗里歧路萬千,
叫我怎么走好?
“上天,快給我些光明吧,
讓我好向前跑!”
上天慌著說:“光明?
我沒處給你找!
你要光明,
你自己去造!”
此詩一出,第一關其他人的作品便黯然失色了,那蕭瑟荒涼的莽原曠野和風雨如磐的茫茫黑夜,雖只有只言片語提及,但卻讓人感到千倍萬倍的壓力。那些景,并不是真的景,而是歷史的場景。
第一關里能出現(xiàn)這樣的杰作,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而且作者也不是什么七老八十的太公,而是一個虛二十二歲的青年。
魯自清!
一個戴著眼鏡的文藝青年,乍一看很不起眼,卻作出了這般文字,他若是個俠客,恐怕會拔劍問天,放出萬丈豪情。
“阿蛇,魯自清這首《光明》真了不起,不輸藍岸然呀!”
陰柔的少年不悅道:“我許龍蛇收回剛才的話,第一關倒也不全是泛泛之輩,不過我覺得與藍岸然相比還是要差一些,《光明》語言缺了點詩的美感!”
唯有王寒感到不可思議,這魯自清怎么還撞詩朱秋實,也不知是時空的混亂,還是歷史的脫軌。
安家二小姐也入圍優(yōu)秀作品了,她的詩總得分在第二十位,王寒看她的樣子似乎還不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