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勛站在殿外,豎起耳朵想偷聽道煌真人的話。
可奇怪的是,仿佛有一道無形的隔音墻將孟勛與殿內(nèi)隔開,任孟旭如何努力都聽不清道煌真人究竟說了什么。
良久才見陳瑤從殿內(nèi)出來,手中拿著一根紅線,臉上紅暈未消,對孟勛說道:“師兄,我們也試一試吧!”
“那個……師妹,仙師對你說了什么?”孟勛撓頭問道。
“討厭!”陳瑤嬌嗔道,“就不告訴你!”
“這……”孟勛無語道,“你稍等一會。”
孟勛說完就進了殿內(nèi),找到道煌真人,討好道:“仙師,晚輩也是心誠之人,你看能不能也給晚輩講講?!?p> 道煌真人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
可惡的紅袍老道!孟勛恨不得拿皮鞭抽他,打到他肯說為止。不過他早已察覺這紅袍老道有幾分本事,至少修為不在他之下,因此也不敢造次。
孟勛見紅袍老道手邊還有幾根紅線,計上心來,將紅線都搶了過來,道:“仙師,紅線太細。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多借我?guī)赘故埂!?p> 道煌真人沒防備孟勛會搶他紅線,只得苦笑道:“你這小子,真是滑頭!”
到了殿外,孟勛從陳瑤手中取過紅線,將它與其余紅線都編在一起,心道:“這么多紅線纏在一起,看你還怎么斷!”
“師兄,這樣就不靈驗了!”陳瑤見他胡亂施為,急道。
“沒事的,師妹?!泵蟿讓捨康?,“這么多根紅線纏在一起,就永遠都不會斷了!”
陳瑤見他柔情備至,羞紅了臉頰,輕聲嗯道:“好!”
孟勛的心情很愉快,紅線纏在一起,編得結(jié)結(jié)實實,兩人綁在腳踝上,向相反的方向走,怎么扯都沒扯斷。令道煌真人啞然失笑。
日頭漸漸西沉,晚霞把天邊映得透紅。孟勛帶著陳瑤走出了月老廟。
剛出了廟門,陳瑤突然轉(zhuǎn)身緊緊抱住孟勛,將頭埋在孟勛胸前,小聲抽泣起來。
“怎么了,師妹?是不是紅袍老道說了不好聽的話?”孟勛手足無措道。
“不是!”陳瑤呢喃細語道:“師兄,我配不上你!”
這天殺的紅袍老道,一定說了讓師妹不開心的話!不然,她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孟勛抬頭望了眼月老廟,心道,這廟我遲早要拆!
當(dāng)初在陰曹地府中,是她甘冒奇險,乘陰陽輦,用假的丹書敕令將他救出。要不然他早喝了孟婆湯,輪回轉(zhuǎn)世去了,哪還有機會站在這里。
“師妹,你怎么能這樣想!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孟勛絞盡腦汁,百般安慰,陳瑤方才止住抽泣。
月老廟內(nèi),道煌真人仍坐在殿內(nèi),旁邊卻站著個妖嬈女子,正是可心姑娘。
“沒想到堂堂一個七重境上仙竟然甘愿躲在這個小廟里!師兄,你真讓我好找!”可心姑娘說道。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我泄露太多天機,故而才有此報應(yīng)。你就是師父他老人家新收的弟子吧?”道煌真人淡然道。
“不錯!”可心姑娘說道,“我叫可心。師父已經(jīng)言明,但凡他座下弟子,皆須聽我號令!師兄,你不會不從吧!”
“我已避居此處三十余年,不問仙家之事,師妹又何必為難于我!”道煌真人說道。
“師父天人合一,不理俗務(wù)。山高路遠,師兄當(dāng)然可以違抗師父的旨意。”可心冷笑道。
“豈敢!”道煌真人惶恐道,“師父之恩,道煌永世難忘。不知師妹有何吩咐?”
“此處之事,暫時不用師兄操心。若有需要,還請師兄勿要推脫?!笨尚墓媚镎f道。
“那是自然!”道煌真人應(yīng)道。
“師兄剛才對那兩人說了什么?”可心姑娘問道。
“這年輕人命犯桃花,我便利用簽運之語開導(dǎo)了下那位姑娘?!钡阑驼嫒苏f道。
“那師兄可能算出這小子的命格?”可心姑娘又道。
“卜算之術(shù),一曰卜,二曰斷。先天推演為卜,勘破天機為斷。我因卜卦太多,遭受天譴,如今每隔二十年就要經(jīng)歷一次雷劫,所以避居在此,不敢再行卜卦之事。這師妹也當(dāng)知曉?!钡阑驼嫒苏f道。
“斷卦則須心誠之人求之于天,精通卦術(shù)之人可從卦象上堪破氣運。這便是我在此廟中所為。師妹若問此子命格,須他親自來求簽,我才能解答。”
“既然如此,等以后有機會便讓他來此測上一卦?!笨尚墓媚锿钔?,若有所思道。
“他是何人?為何師妹如此在意?”道煌真人不解道。
“他叫孟勛,實力平平,運氣倒好,剛拿了今年修仙大會的第一名。”可心姑娘說道,“他已經(jīng)決定加入朝廷的司仙府,未來可能就是我們的對手?!?p> “原來如此!”道煌真人點頭道。
三十多年前南滇國敗亡之時,師父沒有出手拯救。為何如今又派了師妹到此?道煌真人實在想不通其中玄機。
晚飯之后,孟勛將陳瑤送回通運客棧,便往北城的仙來客棧走去。
孟勛早已打探清楚,丹鳳門眾人便住在此處。在明日真武天君賜宴之前,他覺得有必要先與倪元秀見上一面。
“孟公子!”倪元秀意外道。她原本想中秋之后再找孟勛帶她前去祭拜父親,沒想到他會主動找來。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對你說,還望倪姑娘聽了莫要驚訝!”孟勛說道。
“嗯!”倪元秀點頭應(yīng)道。
“實不相瞞,我不僅發(fā)現(xiàn)了倪前輩的遺骨,還見到了倪前輩的魂魄?!泵蟿仔⌒恼f道。
“什么!”倪元秀激動道,“那我父親現(xiàn)在何處?”
“此事不可讓別人知曉!”孟勛示意倪元秀輕聲說話,“倪前輩不肯投胎轉(zhuǎn)世,如今魂魄仍被關(guān)在地府之中。”
“那怎么辦?”倪元秀涉世未深,焦急道。
“倪姑娘莫要著急,倪前輩已有對策?!泵蟿装矒岬?,“我僥幸獲得修仙大會第一名,明日賜宴之時,真武天君會有賞賜。到時我會請真武天君賜我丹書敕令,好將倪前輩的魂魄從地府中救出來!”
“真的?”倪元秀不可置信道。
“我與倪前輩已經(jīng)約定好,自然不會反悔。只是先小人后君子的道理,倪姑娘也該明白。”孟勛暗示說道。
“家父承諾了什么?”倪元秀也不傻,明白眼前之人不會無緣無故到此,說道。
“倪前輩答應(yīng)將家傳的鎮(zhèn)魂鐘送給我。只是我聽說鎮(zhèn)魂鐘如今在倪姑娘母女手中?”孟勛說道。
“當(dāng)年家父慘遭魔教毒手,母親將我送回丹鳳門,便孤身離開,至今沒有蹤影?!蹦咴泖鋈坏溃安贿^,母親臨走之時,并未帶走鎮(zhèn)魂鐘。若是能夠救出父親,這鎮(zhèn)魂鐘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