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慕軒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多了,離歐美那邊的開盤時間和約好的網(wǎng)絡大戰(zhàn)時間越來越近。他知道這次的對抗比上次單純的炒幣要難的多,搞不好會把挖礦基地的這幾百臺機器全干報廢掉,還有那五十臺最新的高速機器,他不是心疼這些物質(zhì)的東西,稍微有些擔心的還是技術上的問題,他并不完全清楚這些年輕人的真實水平到底是個什么狀況,萬一敗的一塌糊涂豈不是給整個技術界丟人了。他這樣想著,又免不了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
遠處的山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層霧紗籠罩著,對面山腰里隱隱約約亮著燈光,微黃閃爍,跳動著,似乎在和站在這邊遠眺它的王慕軒打招呼。王慕軒感到有些寒意,他用手把西服的扣子扣上,雙臂交叉在自己胸前,感覺稍微暖和點。
“老大,你在這里啊,我和南牛找你幾圈了。”徐子建來到慕軒身邊,他身后是沈南牛。
“來這邊看看風景,真像《醉翁亭記》里寫的環(huán)滁皆山也,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瑯琊也。這邊是環(huán)院皆山也啊。”王慕軒形容的倒是挺恰當。
“老大,你喜歡這里的話我讓人專門給你收拾兩間屋子,留你用?!蹦吓Uf?!澳堑共槐?,我能待在這邊的時間很少,還是你們在這多享受享受美景吧。”慕軒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腳下,指完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倆。徐子建和沈南牛沒有懂王慕軒的意思,眼睛瞪著等慕軒解釋。慕軒笑了笑說:“我記得《廢都》里有一句話:不管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夜里?!毙熳咏ê蜕蚰吓B犕耆粲兴嫉狞c了點頭,徐子建接話茬說自己不管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女人的被窩里。三個人哈哈大笑起來,一起下樓來到一樓的操作間里,隊員們都已經(jīng)各就各位,機器在專業(yè)軟件的控制下進行著飛速的運算,屏幕上不斷翻動大量的數(shù)據(jù)和曲線。
“大家都在啊,技術上的事你們說的算,安排后勤是我的強項,上次的派對怎么樣???!”王慕軒坐在桌子的一角,顯得非常休閑和隨意。
“好,很好,非常好!”大家一起大笑和鼓掌,緊張的氣氛一下緩和了。
“那就好,那就好,咱們干好這一票,我安排一次大的派對,一定讓你們終身難忘,怎么樣?有沒有信心干翻他們?”王慕軒已經(jīng)站在板凳上了。
“有!”“必須干翻!”大家又鼓起掌來,氣氛熱烈。
“我有言在先,咱們玩好這場,每人一套太湖邊的湖景公寓!”王慕軒已經(jīng)站到桌子上了,他把十幾張房子資料撒向空中。
“干!”“老大霸氣!”“拿下湖景房!”十幾個網(wǎng)絡高手把手伸的老高,接住從天而降的一張張紙,那是一套套價值百萬的公寓。
徐子建和沈南牛也激動無比,他倆也搶到了。沈南牛把紙拍的嘩嘩響:“弟兄們,大型轟趴和湖景公寓給大家準備好了,干就完了!”
王慕軒不愧是帶頭大哥,他知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光畫餅是無恥的,想讓團隊有戰(zhàn)斗力必須有充分的物質(zhì)激勵,他只用了幾句話就調(diào)動起巨大的動力,這些舉動讓徐子建和沈南牛無比佩服。
總服務器很快被成為攻擊的核心,服務器發(fā)出嗡嗡的聲音,散熱風扇飛速地旋轉(zhuǎn),沈南牛的臉板的很正,李紅星在他身旁做副手,也是一臉嚴肅。
“是攻擊我們防護盾的破甲彈病毒,比利時的,這個是小菜,試探性的,只能破我們外圍?!崩罴t星的話是給沈南牛匯報也是通報給其他技術人員,大家都聽到了,他們在等待更大更犀利的攻擊。
“南牛,我們是否也釋放一個破殼程序,試試他們的防護盾?”李紅星問沈南牛。
“別動,一定別動,這個破甲彈病毒肯定有維斯塔埋伏,他就是想讓你回發(fā),那樣就會被鎖定內(nèi)核數(shù)據(jù),更容易被鎖定地點?!鄙蚰吓R贿吙焖偾脫糁I盤一邊回答李紅星的問題。
“他們鎖定我們地點?難道能摧毀我們整個市的網(wǎng)絡?”
“你都小看他們了,他們什么丑事干不出來,前年日本黑客就是被歐洲利用他們護網(wǎng)心切才攻破他們的,咱們不能吃這個虧,先別管他們,很快會有C語言編寫的攻擊程序發(fā)過來,那時候我們再考慮用更高級的語言程序來回擊?!?p> “好的,大家都聽好了,先穩(wěn)住,各自看好自己的機器和護盾程序?!崩罴t星把南牛的意思傳達給大家。
“一組報告:馬賽一臺機器用蠕蟲病毒攻擊我們!”
“調(diào)用紅星2程序防御?!鄙蚰吓P赜谐芍竦叵逻_指令
“二組報告:利物浦攻擊,用的是灰鴿子病毒,想強行接管鍵盤和桌面?!?p> “調(diào)用紅星5號程序防御?!鄙蚰吓娜莶黄鹊乩^續(xù)下達指令。
“其他組?”南牛問。
“三組正常?!薄拔褰M正常?!薄傲M正常。”
“四組機器報警,有四個病毒程序同時攻擊咱!”
“穩(wěn)住?!?p> “五組報告:機器硬件被攻擊,物理硬盤轉(zhuǎn)速下降,是燒香病毒攻擊!”
“六組啟動反擊,用紅星6號程序,連續(xù)攻擊,破利物浦的殼,兩分鐘后必須破掉!”
“五組報告:物理硬盤轉(zhuǎn)速下降百分之六十了!”
“五組啟動固態(tài)硬盤,堅持兩分鐘!”
“六組破對方殼了嗎?”
“馬上,馬上,加速啊!”六組的隊員瞪大了眼睛,手指不斷敲擊鍵盤,不停傳送程序。
“南牛,光一個六組火力不夠,再調(diào)三組上去?!崩罴t星側臉看向身邊的沈南牛。
“三組,三組,上去!”沈南牛大聲說。
“三組收到!啟動!”
“二組報告,對方病毒被消滅?!?p> “二組別閑著,紅星6號程序攻擊利物浦的主機!”
“二組收到,操他媽的!”一組的隊員熟練操作,配合三組和六組一起對英國利物浦的黑客主機進行了攻擊。
窗外,王慕軒點著煙,拿著沒有抽,他透過窗戶注視著這些年輕人,或許外面世界的人不知道他們在干著什么,但是歷史會記住他們。
“六組報告:利物浦想跑,他們想跑!”
“你們咬住,連續(xù)釋放6號程序,加強攻擊,再有一分鐘,他們主機肯定報廢掉!”
“一組報告:對方病毒消滅,馬賽退出攻擊?!?p> “法國人就是這么菜,一打大仗不是跑就是投降?!鄙蚰吓5倪@句話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緊張的空氣松弛了一些。
“一組報告:加州有五組攻擊一起來了?!?p> “什么語言編程?什么病毒?”
“一組報告:是Word宏語言編程,梅麗莎病毒,持續(xù)復制攻擊中!”
“一組別慌,啟動紅星7號程序,吸引住他們,我就等加州這幫子畜生呢?!鄙蚰吓5ㄖ笓]。
“一組收到,啟動紅星7號程序?!?p> “六組報告:利物浦主機宕機,宕機了!”
“三組報告:利物浦主機的物理硬盤和固態(tài)硬盤被我組接管。”
“二組報告:利物浦主機鍵盤和鼠標被我組接管,郵件寫入控制器被我組接管。”
“二,三,六組牛逼!”沈南牛高興地爆了粗口。
“你們?nèi)M把紅星標志貼他們主機界面上。法國那個也貼上,下面就全力收拾加州那幫孫子了。”
“收到!”
短短十幾秒后,遠在歐洲的幾個大網(wǎng)站都被一幅圖片刷屏了:一顆紅星占據(jù)在幾大黑客網(wǎng)站的主頁上。
歐洲賭博網(wǎng)站直接在勝負一欄上更新成:紅星勝,賠率1:22。
美國賭博網(wǎng)站上沒有出結果,戰(zhàn)斗還在持續(xù)。美國黑客一直看不起歐洲那些人,他們自認為自己才是網(wǎng)絡技術的頂流,自己才是整個網(wǎng)絡世界的領袖,他們更加看不起來自東方的紅星。
“干的漂亮,半小時之內(nèi)把紅星插美國黑客主頁上,弟兄們嗨起來!”沈南牛的一嗓子等于給大家又打了一針強心劑。
坐在院子里的王慕軒在仰望著星空,地球另外一邊正是陽光普照的白天,另外一個地方或許也是這么幾個人在干著同樣燥熱的事情,利用看不見的網(wǎng)絡進行著瘋狂的殺戮,背后又是看不見的資本在暗處注視著他們。無數(shù)雙血紅色的眼睛發(fā)出深夜野狼般嗜血的眼神,數(shù)億甚至幾十億的資金在滾動,貪婪,愚昧,欲望,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只要有分勝負的地方就有賭場和賭徒。生長這個時代,就是主動和被動地成為一個賭徒:賭出身,賭學習,賭愛情,賭成家,賭立業(yè),賭收入,賭健康,賭親情,賭一切,賭一切可以賭的東西。
一個人如果在靜靜的深夜是很容易進入入定的狀態(tài),現(xiàn)在的王慕軒就是這樣,他感覺自己能夠感受到地球的自轉(zhuǎn),也能感覺到自己在空中漂浮,甚至能感覺到月亮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樣奇妙的感覺被一個黑色的身影打斷了,是很久沒有現(xiàn)身的那只黑貓,對,就是那只黑貓!
“你滿意現(xiàn)在的你嗎?”黑貓站在月亮的光輝里沖王慕軒說道。
“滿意?不,我不知道?!蓖跄杰幵诳罩邢蚰侵缓谪堬h去,近了一些,他看見確實是之前的那只黑貓,只是它看起來變的更大了。
“哈哈,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你了,你很快就會變成蒙古拔都一樣的王,踏平你想踏平的一切?!?p> “不,我根本不打算那樣,我生活的很好,不想去做什么王?!?p> “去征服吧,你沒有選擇,你永遠沒有選擇,就像無數(shù)人一樣,都是沒有選擇地活著?!焙谟罢f完這句話就消失了,它沒有打算聽王慕軒的回話。
“你,”王慕軒知道自己沖天上說再多的話也是白費力氣,這個黑貓老兄總是這樣,自己的將來似乎都在它的掌控之中,自己就是一個木偶,無奈至極,他這樣想著突然就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喪到了極點。王慕軒用雙手使勁抓自己的頭發(fā),使勁地抓,感受到頭皮極端的疼痛會讓他感受一些真實。
“王哥,王哥!”“老大,你怎么了?老大!”徐子建和沈南牛大力地搖著王慕軒的肩膀,他們看見了他失態(tài)的舉動很是緊張。
“哦,我沒有事,沒有事?!蓖跄杰幈粨u醒了,一腦門子的汗。徐子建遞給他幾張面巾紙,示意他擦擦額頭的汗。
“王哥,我們做到了?!蹦吓6自谀杰幐?,把手機里的網(wǎng)頁展示給他看。
“老大,這次打加州打的太辛苦了,我們損失了二十多臺機器,不過我們也干掉了他們的主機服務器并且黑了他們的網(wǎng)站主頁,紅星也貼了上去?!薄芭?,你們這次打的漂亮,機器無所謂?!蹦杰幙人粤艘宦暎酒鹕?,理了理頭發(fā),他看到其他隊員從遠處走過來。
“老大,你知道老美那邊最后的盤口是多少嗎?是1:50!”徐子建小聲在王慕軒耳邊說。
“你按照我之前說的安排籌碼了?”王慕軒小聲地問“當然安排了,你說安排的我能不執(zhí)行嗎?”
“子建,我沒想到啊?!?p> “我也是沒有想到啊,早知道賠率這么高就多下注了?!?p> “子建,我的意思是咱們下多了。”
“下多了?”沈南牛一臉疑惑。
“咱們這次不僅在網(wǎng)絡技術上打敗了傲氣的歐美,還得罪了那些大莊家?!?p> “王哥咱們是通過香港代理下注的,那些莊家也找不到咱們?!?p> “沒有不透風的墻,你倆做好善后吧,讓大家早休息,明后天還是老規(guī)矩輪班安排去太湖游輪上玩?!蓖跄杰幱酶觳仓鈸v了一下徐子建的心口窩,徐子建和沈南牛心知肚明地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從機房里跑出一個人,一邊跑還一邊喊著:“有情況,有情況!”
那個人離近了,是李紅星,他有些緊張地站在三個人的面前:“咱們主服務器被人黑了!”
“我靠!連硅谷那些黑客都打敗了,是誰能黑咱們的主服務器呢!”沈南牛趕緊轉(zhuǎn)身跑去機房,他身后跟著其他技術人員,徐子建也跟了去,王慕軒并沒有動,他點了一支煙,慢悠悠地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