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便利店,云溪就撞上了車停在路邊抽煙的賀培星,云溪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很多時候總是會碰上他,想了想,云溪還是上前給賀培星打了一個招呼:“培星哥,新年快樂?!?p> 賀培星還是一身的黑色的大爺,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lǐng)毛衣,整個人都寫著高冷,云溪也不指望賀培星能對自己有什么好臉色,準(zhǔn)備跟他打聲招呼就走的,畢竟大年三十,他應(yīng)該很忙的。
但沒曾想,賀培星抬起眼眸看向云溪,那雙丹鳳眼,眼里布滿了血絲,一看好似幾天幾夜都沒睡好的樣子,云溪嚇的后退了一步,烏溜溜的眼珠盯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張:“你怎么了?”
賀培星開口時,聲線帶著沙?。骸芭阄掖龝骸!?p> 不是問好,而是肯定,云溪不假思索就上了車,賀培星開著車子朝著前面行駛,云溪能感覺到車?yán)锏牡蜌鈮河卸嗟停裁词履茏屬R培星在這個大過年的時間這樣。
但人大概都是這樣,想說的時候就會說,不想說的時候自然就不想說,云溪自認為賀培星和自己的關(guān)系還沒好到什么都說的地步,自然不會去問。
車子嘎然停下,云溪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是菜市場,正在納悶的時候,旁邊的人開口:“走吧。”
菜市場里的菜很新鮮,每樣蔬菜都是碼放整齊,還被小攤菜販噴上清水,黃瓜茄子看起來表面都是水汪汪的。
賀培星沒有在和云溪說什么,快速的轉(zhuǎn)身挑選著新鮮的菜,兩手空空的進入菜市場,走的時候帶著很大的三大包菜走出來。
云溪沒有多想,只當(dāng)賀培星要買菜回家,直到車子在公寓樓下停下,云溪有些疑惑,賀培星將車子停在地上停車位上,看了眼云溪:“發(fā)什么呆,走啊,回去做飯,我要吃年夜飯?!?p> “哦?!?p> 現(xiàn)在是冬季,但小區(qū)的樹木還是綠色的,一點兒也看不出是寒冬臘月,云溪看了眼陰沉沉的天,明明才下午三點過,卻像要天黑了一般。
賀培星雖然嘴毒,但很有男子氣概,一個人提著幾大包蔬菜走出來,云溪還站在原地,賀培星走了幾步,然后回頭發(fā)現(xiàn)云溪還站在原地,語氣輕飄飄的來了一句:“怎么?欲情故縱呢?”
云溪:???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下一秒,云溪決定自己要回去,憑啥要受氣,自己又不是受氣包,云溪眨眨眼,轉(zhuǎn)身朝著反方向走去,賀培星挑眉。
喲,脾氣見長?。?p> 云溪走了好長一段路,突然就回了頭,然后看見賀培星還站在原地,云溪突然就心軟了,以前過年的時候,賀榮都是帶著向晚去旅游的,今年估計也是一樣的,明明自己沒遇到賀培星的話,也是回酒店一個人吃著快餐過年的,但突然就覺得賀培星這樣子很讓人心疼。
云溪轉(zhuǎn)身走回來了,賀培星笑了笑:“不鬧脾氣了?”
她指了指車門:“我忘記拿東西了。”
賀培星無奈的笑了笑:“別鬧了,今天大年三十,不適合吵架?!?p> 云溪撅嘴,小女孩兒生氣的模樣瞬間讓賀培星的壞心情煙消云散,連續(xù)好幾天的低氣壓好像瞬間就消失了。
云溪正在備菜的空檔,外面天更黑了,還不到四點,屋里的燈就全部打開了,賀培星走進來,挽起袖子開始理菜葉,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音,云溪轉(zhuǎn)過頭看見賀培星的時候嚇得一個哆嗦。
俗話說的好,我害怕鬼,但鬼未傷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卻把我傷的遍體鱗傷……
云溪看著賀培星這理菜的手法,一時間忍不住想笑,成績優(yōu)異,哪哪兒都優(yōu)秀的賀培星,居然理菜都理不來,一把藤藤菜,明明都是很嫩的部位,有三分之二都被賀培星扔進了垃圾桶。
最后云溪把賀培星趕了出去,自己在廚房里收拾著,不到下午六點,云溪就坐好了一桌子的年夜飯,云溪解開圍裙,轉(zhuǎn)身倒杯水的功夫,才發(fā)現(xiàn)外面紛紛揚揚的下起了雪。
來a市待了也有快六年的時間,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下雪,賀培星從屋里出來,就看見云溪剛換上鞋子準(zhǔn)備出去。
兩兩相對,誰也沒說話,最后還是云溪開口:“那個,培星哥,飯做好了,你可以直接吃了。”
賀培星沒有回話,直接在沙發(fā)上拿上自己的外套走過來,他靠近的時候,云溪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還夾雜著很淡的煙草味,云溪討厭抽煙的人,但賀培星身上的味道,竟然不難聞,甚至有種勾人心弦的感覺。
直到賀培星換好了鞋子,云溪都沒想通賀培星這出動作是準(zhǔn)備干嘛。
看著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穿鞋子的云溪,他扯了扯嘴角,語調(diào)平淡的開口:“愣著干嘛,走啊?!?p> “哦?!?p> 呵,什么人啊,用完自己就趕人,果然還是錯付了……
到了樓下,云溪就看見了白茫茫的雪花,地面上已經(jīng)堆了薄薄的一層雪,每棵大樹仿佛穿上了白色的外衣,白中點綴綠,倒是一種別有的景致。
賀培星不知道什么時候拿過來了一個小桶,桶里還裝著一個小鏟子,云溪摸不著頭腦,賀培星鳳眼微睨:“不是下來玩雪的?”
所以,她是準(zhǔn)備離開的,但他卻以為自己是想下來玩雪,還給自己帶了桶和鏟子,突然間,心里有說不出的情愫。
天明明很冷,風(fēng)刮來也很寒,但心里卻說不出的暖和。
賀培星站在一顆樹下,隨意的倚著樹干,大長腿交叉,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揣在兜里,構(gòu)成了一副優(yōu)雅的風(fēng)景畫。
云溪蹲下身來慢慢的鏟著雪,裝滿了小桶,然后倒在旁邊的花壇旁,然后繼續(xù)在地上鏟雪,不一會兒的功夫,自己堆了一大堆的雪,但自己身上也白茫茫的。
這還是云溪從小到大第一次玩雪,手雖然凍的通紅,但臉上卻一直掛著微笑,臉頰的梨渦一直都沒消失過。
快八點鐘,天黑了很久,橘黃的路燈灑在地面,映襯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美景讓云溪一時間停住了呼吸,自己身旁還堆著經(jīng)歷兩小時堆出來的雪人。
一個轉(zhuǎn)身,云溪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眼神也直勾勾的看著她,兩個人的對視,仿佛穿越了整個銀河系,靜謐又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