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一團懸浮燃燒的火焰組成了頭部,枯枝一樣的四肢軀干變成了由樹藤擰和扭曲組成的壯碩身體,浮于表面的一層火焰,變得無比熾盛,整個一樓客廳都能感受到不斷涌來的熱浪。
砰,完成變化的燈前坊,用力一拍墻壁,只一瞬間,整個屋子已經(jīng)無數(shù)的樹根狀植物爬滿,墻壁,天花板,房門,窗戶,全部被封死,所有燈瞬時熄滅,整個屋子籠罩在了黑暗中,比之前廠房的無形結界更加強力。
西門幾人被完全封鎖在了一個密閉黑暗的空間中。
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妖怪燈前坊業(yè)火腳踏火焰,沖向離他最近的白戟。
一腳直踹,速度快得整條腿都形成了殘影,仿佛一門火焰跑在近距離噴射,一道筆直的火光沖向白戟,要把她整個人轟殺。
下一秒,小白已經(jīng)不在原地,這一腳帶起的氣浪直接在木地板上劃出了一道溝壑。
原來小白腳下生冰直接滑行躲過這一擊,已經(jīng)飛到半空,寒冰畫戟直掛那團頭部火焰。
然而,就在寒冰畫戟進入頭部火焰不及一指節(jié)的深度,寒冰畫戟的月牙部分已經(jīng)整個融化。
燈前坊抓住戟頭,巨力往上一扭,蘿莉身的白戟抓著另一端,整個人都被抬起,懸在空中。
燈前坊狂笑,“所謂的致命要害,自然會采取最強的防御,沒用的,你的攻擊沒有用!”
西門一時驚了,“竟然還有這種在戰(zhàn)斗中自爆要害的白癡。”
他先前根本就不確定那團頭部火焰是他的要害。
“死戰(zhàn)還說廢話也是這里的習俗嗎?”白戟冷笑,隨即整個寒冰畫戟崩碎,她也隨之輕松落地,落地的同時破碎的冰戟碎片四散增殖,化作層層堅冰將燈前坊四肢全部冰封。
“沒用!”
燈前坊再次咆哮,這種冰封,最多不過封住他一秒鐘而已。
嗖嗖嗖,一秒鐘之內,三道術力箭以一字長蛇之勢破空而來,第一道進入一點,被吞沒,第二道緊隨其后接力,更進一分,第二道消融,第三道再入,再進一分。
咔嘣,一聲脆響,什么東西裂了。
呃啊啊啊??!燈前坊一陣凄厲的狂嘯,火焰身軀崩碎堅冰,如同一只被刺瞎眼睛的兇獸,開始瘋狂亂打。
白戟再度凝結寒冰畫戟,不斷抵擋,西門不停閃躲,避免被火焰波及。
差一點,只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西門的三連術力箭就殺了他,術力箭只是擦過了妖怪燈前坊火焰之中的核心,那震顫靈魂的痛苦讓燈前坊陷入了死亡的恐懼,恐懼化作怒意,瞬時爆發(fā)出了一波狂亂的攻擊。
火拳不斷。
直到整個客廳化作火海,直到恐懼徹底傾瀉,燈前坊才重新恢復冷靜,停下了這種毫無作用的亂打。
“小白?!蔽鏖T叫道。
“了解?!毙“谆氐?,“冰牢?!币还词郑蛔装蔚囟?,將一旁的夜月和安藤關入格柵狀的冰牢之中,免得她們被火焰波及。
同時,小白再度沖向妖怪燈前坊,她要再次封住這妖怪的行動,給西門的攻擊制造機會完成擊殺。
“休想!”
妖怪燈前坊一聲大吼,燃燒本源力量,再度變身進入最強狀態(tài)。
他絕不會再給這兩人任何機會。
身上的火焰變得狂暴起來,火苗狂舞躍動,頭部的火焰也變得更烈更膨脹,與之融為一體,樹藤擰和的粗壯四肢,無法再維持之前青綠的勃勃生機,開始緩慢碳化,全部化作焦炭只是時間的問題。
“還能變啊?!北沃?,夜月悠閑的看戲,感慨了一句。
安藤已經(jīng)快要嚇尿了。
白戟沒有改變意圖,仍然是一往無前,殺到妖怪面前。
這一次,比之前更快更猛更熾熱的燈前坊直接一拳突入,裹著火焰的拳頭直接把白戟的寒冰畫戟打得崩碎,熱浪襲來,冰屑在空中就直接化成了蒸騰的水汽。
他不會再讓那寒冰靠近自己,進而封住自己的行動。
同樣的招式,他不會中第二次。
“白癡?!毙“着?。
用寒冰畫戟碎片發(fā)動那一招,只是她順勢而為罷了,她發(fā)動冰封根本不需要任何媒介。
蹭噌噌,破碎四散冰晶在半空中迅速增殖,燈前坊再一次被層層堅冰凍住四肢,封住了行動。
西門再度逼近,五連術力箭幾乎在同時飛來,已經(jīng)被封住行動的妖怪燈前坊避無可避。
“無用!”
燈前坊狂吼,他拼著命不要進入了這種燃燒本源的狀態(tài),遠比剛剛更加熾盛,此刻,就算是比剛才更有穿透力的五連也無法穿過頭部火焰,碰到他的核心。
一支根緊銜接著下一支,五支術力箭接力,距離燈前坊的核心仍有一指的距離。
燈前坊已經(jīng)準備好揮拳,下一瞬他就將掙脫冰封,下一瞬他將一拳打碎西門的頭。
這個距離,這個小鬼絕對躲不開。
“死!”燈前坊內心怒吼。
“結束?!?p> 西門出聲的同時,他聚集了靈氣的左手,已經(jīng)掌擊術力箭末端,完成了對最后一支術力箭的助推,身體滯空滑行,術力箭隨之前進了一指的距離。
妖怪之核,碎。
業(yè)火,滅。
但燈屋次郎的怒火還沒有熄滅。
“起碼,你該死!”一段裹挾著火焰的藤木手臂飛離已經(jīng)死亡的妖怪燈前坊的身體,向著冰牢中的安藤恭介飛去。
如果沒有這家伙,他早已經(jīng)和千歲在一起了。
就在即將命中安藤的時刻,夜月的蛛絲纏住了這截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的燃火之木,蛛絲燃斷,但藤木也落地化作一塊焦炭,啪,碎成了渣。
安藤毫發(fā)無傷。
“切,這點小東西,我還是沒問題的?!币乖滦〉靡獾恼f道。
安藤跌坐在地,已然嚇得失了神。
妖怪燈前坊轟然倒地。
“為什么,只是想和她過平凡人的生活,卻會是這樣。”
宛如一具燒焦干尸的妖怪向天花板伸出手,帶著無限的不甘與怨恨從干枯的喉嚨里擠出了這句話。
“?”
西門毫無感覺,啪,他用力拍了自己臉一下,不對,他作為人似乎應該同情一下。
是他淚點太高了?不可能,當初對決二師弟,他可是流了七又二分之一滴眼淚。
是他人性又下滑了?有可能,不過,對方也有責任,他死得不夠感人。
“抱歉?!蔽鏖T對即將徹底死亡妖怪燈前坊說道,他記得,按照本地習俗,不知道說什么的時候說抱歉就絕沒問題。
“同情?小心你自己吧,你左手的神之力量,是他們一直在找尋的東西。我……”
真正的遺言還沒能開始,妖怪燈前坊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只剩一堆黑色的木炭渣灰,再也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