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流浪漢的黑化
“大爺，這青銅人馬像多少錢？”許易把玩著手里這座銅像，道。
“額......”老人原本揮舞得飛快的扇子慢了下來，他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許易見老板遲遲沒有回應(yīng)，忍不住抬頭。
只見老人橘子皮樣的臉上汗水直冒，喘著粗氣。
許易心里奇怪，正要問怎么回事。
老人像是下了什么重大決心似的，說：“五萬塊，五萬塊你拿走！”
許易正要回答，旁邊的袖子被人拉了下，他扭頭，看見許慕凝在朝他搖頭。
“怎么了？”許易疑惑，難道又是這個老板想坑他，故意提價想宰他么？
許慕凝附在自己哥哥耳邊，許易只覺得自己脖子處
發(fā)癢。
他穩(wěn)定心神，聽見許慕凝說：“這個青銅人馬像應(yīng)該是從西方傳過來了，看這個塑像的風(fēng)格應(yīng)該還不列顛尼亞王國維多利亞時期的產(chǎn)物，絕對不止這價格?！?p> “你是說，這個玩意是老板賤賣給我的？”許易忍不住笑道。
這真有點(diǎn)天方夜譚，哪有賣別人東西還減價的道理。
但許慕凝的話和剛剛那老板的神情，再想到健身房那枚不詳?shù)墓艓?，許易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貓膩。
他點(diǎn)點(diǎn)頭，朝著老板繼續(xù)問道：“不好意思啊，大爺，我們都是學(xué)生，哪有那么多錢?！?p> 說著，他把青銅人馬像放回去，做出一種不舍的樣子。
“四萬，兩萬也行！”老人二話沒說，直接減價。
許易和許慕凝面面相覷，愈發(fā)覺得這個青銅人馬像有什么詭異的地方。
“我的東西，我的東西，我的東西.....”身后傳來有氣無力的喃喃聲，一股惡臭味進(jìn)入許易的鼻子。
許易回頭，看見一個干瘦的男人站在身后，頭發(fā)干枯，骯臟雜亂，身上的衣服堪稱是襤褸一樣。
他手上拄著個拐杖，上面掛滿了空瓶子?？雌饋磉@是個隨處可見的流浪漢。
許慕凝也受不了這流浪漢身上的氣味，皺著眉頭往遠(yuǎn)處走了一點(diǎn)。
許易也急忙避開他。眼見這個流浪漢旁若無人的走到青銅人馬像前，彎下腰。
流浪漢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這座銅像，像是要把它牢牢記在自己腦子里。
他的呼吸聲變得粗重，忍不住用手去觸摸他。
老人破口大罵，一扇子把他抬起的手打下去：“你這個混蛋，怎么又到我這個攤子上來！想要銅像？買啊！”
“我現(xiàn)在手里只有四百多塊錢，可憐可憐我吧，老板！”流浪漢雜亂的劉海下，一雙眼睛渾濁不堪。
老板坐回椅子，繼續(xù)大聲道：“我這銅像現(xiàn)在只要四萬多元就能買到了，你還要我怎樣可憐你？白送啊！”
要不是這幾天他發(fā)現(xiàn)這銅像有幾分詭異，讓他感到害怕，他四萬都不可能出手的！
他指著流浪漢的鼻子，唾沫都要噴到對方臉上了：“沒錢買，就給我滾！聽到?jīng)]！”
任憑老板怎么咒罵，這流浪漢始終沒有離開，他的目光一直死死盯著這個銅像，心神像是完全被這小玩意剝奪了。
“哥，走么？”許慕凝已經(jīng)支付完了。
“等等，我還在這看下其他東西，你到前面去逛逛吧?！痹S易想看看這銅像到底有什么詭異的地方，就對許慕凝說道。
他知道一向愛干凈的妹妹是難以忍受身邊還有這種餿味，就讓他先行離開。
“唔.....”許慕凝皺起眉頭，她不明白，自己的哥哥怎么突然對古董感興趣，以前沒發(fā)現(xiàn)他有這愛好。
但她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自己一個人往前走去。
“還敢摸！”老板突然一聲爆喝，嚇了許易一跳。
他扭頭看那流浪漢，只見他整張臉都幾乎貼在了那座銅像上，眼皮一動不動。
老人看見因?yàn)檫@個家伙，顧客都不愿意上門來買東西了，頓時怒火中燒。
他氣沖沖地走到攤子前，一把將銅像抓起，再次用食指指著流浪漢的眼睛。
他一字一頓地咆哮：“給老子滾！再不滾，我就叫古董城的保安來了！”
原本還畏畏縮縮的流浪漢一下子變得兇狠起來，但他還是不敢動手，只是重重的將手里的拐杖敲打地面。
許易從他頭發(fā)后，看見他的眼睛通紅，像是食物被搶走的野狗。
“我只看一眼，我沒碰，我只看一眼.....”他輕聲為自己辯解。
老人什么也沒聽進(jìn)去，帶著銅像徑直返回，流浪漢看著寶貝離他越來越遠(yuǎn)，忍不住跟上去。
“你不能帶走他！”流浪漢甩開拐杖，奪過老人手里的銅像，緊緊抱在自己的懷里。
老板被這一下氣得夠嗆，反身就要去搶自己的銅像。
流浪漢已經(jīng)瘋狂了，他一個頭槌撞倒老板，然后壓住他的身子，舉起手中的銅像，死命往下砸。
不好！
眼見一個小沖突變成了流血事件，許易急忙上前阻止。
當(dāng)有人更快了一步，一只手頂住了銅像，讓流浪漢再也無法砸下去。
那人反手奪過銅像，再將流浪漢用膝蓋頂住，壓在地上。
那是個寸頭的年輕男人，穿著運(yùn)動衫，眉宇間自有一股剛硬的氣質(zhì)。
“蘇三？小三爺？”原本嘴上不停咒罵的老板站起來，看見那人，忍不住心里的喜悅。
蘇三死死頂住流浪漢，一手握住青銅像的底座，淡淡地說：“這是怎么一回事?。俊?p> 老板差點(diǎn)沒哭出來，他急忙在蘇三面前哭訴：“小三爺，就是這個家伙，天天盯著這個銅像，又沒錢買。還弄得我一連好幾天生意都黃了。就在剛剛，他還想殺了我！”
“打電話，叫巡警來！”蘇三皺著眉頭道，“這已經(jīng)算的上是犯罪了?！?p> 許易此時卻發(fā)現(xiàn)，那人馬青銅像上有一抹血跡。
他掃視這幾人，發(fā)現(xiàn)流浪漢手上，一道傷痕逐漸開裂，緩緩流著血。
看來是剛剛爭奪人馬青銅像時，流浪漢的手一不小心被青銅像上的尖利處劃傷。
他心里一緊，你可別告訴這玩意是滴血認(rèn)主的。
此時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因?yàn)檫@兒發(fā)生了騷亂，不遠(yuǎn)處的保安也趕了過來。
但無一例外的，幾乎每個在古董城討生活的人都認(rèn)識蘇三，一見面就會熱情的喊小三爺。
這不免讓許易多看了這個男人幾眼，這個蘇三身份絕對不一般。
過了一會兒，好像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許易松了口氣，準(zhǔn)備去找許慕凝。
突然，他剛離開的步伐停住了，他冷冷地看著流浪漢，心里只覺得蛋疼。
一絲絲黑氣從人馬銅像上冒出，鉆進(jìn)流浪漢的鼻子，嘴巴，耳朵，無數(shù)根黑色的靜脈在他皮膚上浮現(xiàn)。
但除了許易，沒人能夠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