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離的到來,讓虞令葆欣喜不已。
“好!”虞令葆伸手托起她的手,將人上下打量一番,松了一口氣,滿臉的笑,“平安回來就好?!?p> “方才諸位所言,我在外間聽到一二,我也表明一下我的態(tài)度?!睂τ萘钶彷p輕一笑,將離站直身,看向眾人,面色一肅,“趙翊不足為懼,謝安晨如今已是廢人一個,做事自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者說,我們師出有名,有何打不得!”
她上前一步,手壓在腰間的刀柄上,神情冰冷,“我們只是要討回老掌門人的骨灰。天理倫常,他宿雁嶺想逾過哪一道去,都要遭天譴!”
將離冷意肅然的一句話,頓時壓下廳內(nèi)所有的聲音。
持反對意見的鄭清風看向?qū)㈦x,放下手里的茶盞:“將離,你也算是暮云山的老人了,為了一己私欲,就要搭上暮云山其他弟兄們的命嗎?”
“一己私欲?”將離看向鄭清風,眉眼冰冷,“鄭長老的嘴還是那么討人嫌??!老掌門人的尸首落入他人之手,不能入土為安,鄭長老可是每日錦被華榻安睡到天亮啊!鄭長老如今吃得飽穿得暖,難道連老掌門人入土為安都不能見到嗎!”
“你!”鄭清風被指著鼻子罵,氣得要命,“你可知道一戰(zhàn)要死多少人嗎?誰人不是他人的的兒女,他人的爹娘,就因為你一句話就要賠上性命!”
將離目光如炬:“亂世之下,只能以殺止殺。不想被他人魚肉,那就拼盡全力。龜縮在后方,止步不前,難道就能保證一生安然無虞?說不定還要搭上家人的性命。哼,不是所有人都像鄭長老這般好命,有整個暮云山為你養(yǎng)老送終!”
鄭清風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將離!你這個女人小肚雞腸,這些年事事針對我,無非就是還記恨我當年勸成逸沒有娶你!”
舊事重提,小一輩都不敢出聲,個個縮著脖子噤聲。
“蕭成逸娶不娶我,和我贊同出戰(zhàn)宿雁嶺毫無關(guān)系!”將離寒著臉,“我要他葉落歸根,入土為安!鄭清風,議事論事,再言及其他,休怪我將離翻臉不認人!”
蕭成逸的死,是虞令葆的心頭傷,更是將離的逆鱗,誰提她跟誰急。
鄭清風自知失言,有些尷尬,狠喝了一口手里捧著的清茶,他站起身來,看著將離:“我何嘗不想讓他回來!這么多年,大家都以為他早已經(jīng)葬身魚腹,可如今暮云山人數(shù)一年比一年多,物資匱乏,如今重中之重就是要訓練更多的人去采集種植,而非打打殺殺。讓老掌門人回來,并非只有拼死一戰(zhàn)這一個法子!”
“哦?”將離哼道,“鄭長老是打算憑借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去說動謝安晨?我倒想聽聽看哪趙翊憑什么把這么大一個把柄輕易就給了你?”
鄭清風捻著胡須:“難,但也并非不可?!?p> “裝腔作勢!”將離不屑地哼了一聲,一點面子也不給。
“鄭長老,將離掌事,二位暫且提停一下!”虞令葆很喜歡將離的暴脾氣,更喜歡看鄭清風被懟的老臉通紅的場景,可看戲也看的差不多了,她此時不得不出聲,于是,她把掌門人的架勢一端,輕咳一聲,“鄭長老所擔憂無非就是人員傷亡,這件事,我有個很好的解決方法,諸位先安靜下來聽一聽?!?p> 將離很給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掌門人的面子,聞言,她很是爽快地隨便挑了個位子坐下:“掌門人有話請說,屬下不是頑固不化的老東西,你怎么吩咐,我等就如何做?!?p> 這一句話含沙射影,把那個自動將自己歸為頑固不化老東西的鄭清風氣得連心愛的茶都不喝了,撅著胡子,氣呼呼地坐下。
虞令葆見兩位終于安靜下來,她緩緩吐出兩個字來:“約戰(zhàn)?!?p> 陳起皺眉:“你是說下戰(zhàn)書?”
“是?!庇萘钶岘h(huán)視四周,“我要以個人名義向宿雁嶺下戰(zhàn)書,隨便宿雁嶺哪位迎戰(zhàn)。三局兩勝,若我輸了,我將飄云鎮(zhèn)雙手奉上?!?p> “不可以,飄云鎮(zhèn)好不容易才打下來?!编嵡屣L不同意,“怎能以你個人成敗讓死去的兄弟白白丟了性命!”
虞令葆聞言笑了笑:“鄭叔別著急啊,這其中的利害我自然明白,所以我不會輸?!?p> 虞令葆這般篤定的語氣讓人莫名不安,李不愁也是不同意:“掌門人,你身上還有傷,靈力還未完全恢復……”
虞令葆忽然打斷他的話:“我打算閉關(guān)一個月,突破義父所傳授的蕭氏刀法最后一層?!?p> 將離面露驚訝:“你已經(jīng)修練到第八層了?”
“是。”虞令葆笑著點頭,隨即她很是嚴肅地環(huán)視四周,“我閉關(guān)期間,山上所有事務,暫時交予陳起負責,李不愁和將離幫襯,緊急事務可與兩位長老商議決斷,諸位各司其職?!?p> 眾人不言。
要知道四年前的蕭成逸也只是修練到第八層,虞令葆竟然再短短四年時間從第三層躍至第八層,除了天賦這一說,私底下肯定是沒少下苦功夫。
“掌門人,四年前你強行沖破阻礙修練第四層,已經(jīng)走火入魔,當時所有的內(nèi)傷全都被強行壓制至今?!睂㈦x擔憂不已,“當時是情況危急,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冒險一試。如今不是非如此不可的,你不必冒險。別人怕死,我將離不怕,大不了屬下孤身去闖那宿雁嶺,就算帶不會老掌門人,殺了趙翊也算是沒有白去一趟?!?p> 虞令葆見她逮到機會就擠兌鄭清風,也是哭笑不得:“將離姨,你忘記你此次取來的焰梨果,對我的內(nèi)傷修復很有助益。我已經(jīng)決定,諸位莫要再勸?!?p> 鄭清風哼了一聲:“決定了,還特地召我們來做什么!”
“鄭叔,飄云鎮(zhèn)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來年的收成是否能翻倍,就看您老人家的本事了?!编嵡屣L的陰陽怪氣虞令葆早就習慣了,也不放在心上,她又轉(zhuǎn)身對周大明說道,“周叔,您老人家若是有空,幫襯一下鄭叔。年紀大了,行事宜緩不宜急,莫要閃到腰?!?p> 老年二人組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里看到了不服老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