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危機(jī)!
講道臺前
“何為練氣?”
臺下的孩童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響沒有人舉手。
臺上老道脖子一梗,臉色如同鵝肝一般破口大罵:
“之前我就講過了,孺子不可教也,我最后再說一遍。
萬物皆有始,納氣是修道之始!天地間有清、濁二氣,可以凝聚不同的真氣種子。
若是誰敢吸納濁氣,必受天下正宗通緝!......”
講道臺唾沫橫飛之際,臺下有孩童舉手提問道:“仙師我們怎么分出,什么是清氣,什么是濁氣呢?”
老道面色稍緩,他摸了摸胡須微嘲道:“能修道者十不存一,當(dāng)你們有幸站在道門前,你自然能分清,什么是清氣,什么是濁氣?!?p> “吁!”
嫌棄的起哄聲響起,只有在講道院的時候,孩子們才能暫時忘記罪人的身份。
老道的話林慫一直懵懵懂懂,但是在熬過短暫又漫長的副作用后,他沒有睜眼卻仿佛在用另一雙眼睛看世界。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如果用科學(xué)的角度,那么眼前的世界已經(jīng)變成了原子結(jié)構(gòu),天地呈兩色不同的粒子在移動。
林慫來不及震撼,這么短短的時間內(nèi),感氣丹的暖流消失了近五分之一,現(xiàn)在他需要做是吸收清氣,然后形成自己的真氣種子!
沒有修行功法,所以他只能強(qiáng)行吸納真氣,之后再剔除出濁氣的笨辦法。
第一道真氣的形成最為關(guān)鍵,這代表著體內(nèi)真氣的走向,甚至于身體變化的趨勢。
起初林慫還是胸有成竹,畢竟摸到練氣門檻的時間,他僅僅比墨北晚了半年,所以他一直自認(rèn)為自己天賦就算不高也不差。
但是半刻鐘后,明明處在陰氣環(huán)繞,林慫卻額頭汗珠直冒:“怎么會這樣,不應(yīng)該啊,不可能的!”
每當(dāng)清氣將被納入體內(nèi)吸收時,卻好像被一層隔膜擋住,他自暴自棄吸納濁氣后,同樣的情況再次發(fā)生。
不可能,沒可能的!只有毫無天賦的人,才會吸納不了氣,沒有天賦是不可能觸摸到練氣的!
就在此時感氣丹暖流幾乎消失,無盡的陰氣乘虛而入。
林慫此時狀如瘋魔,眼皮下的雙目布滿了血絲,此時不突破就等于死!在絕望下他做了個瘋狂的決定,抓住感氣丹的余韻猛地一吸,無數(shù)雜亂的氣同時進(jìn)入了身體。
老道并沒有講無差別吐納的注意事項,因此在兩股不同的氣入體的剎那,四肢百骸吸納氣的經(jīng)脈開始劇烈顫抖。
但此時林慫已經(jīng)沒有退路,不是凝聚真氣踏入練氣,就是經(jīng)脈破裂死在修煉的路上。
空中的白霧仿佛有了恐懼,它們?nèi)绫苌咝闾与x林慫,剎那方圓一里景色清明。
外在的變化林慫已無心理會,求生的渴望和自信被打劫,讓他對凝聚真氣已近于偏執(zhí)。
就在林慫身體即將報廢時,一縷薄到不可見的真氣出現(xiàn)了,他的臉上露出了振奮的神色,現(xiàn)在只要將真氣徹底鞏固,他就能徹底邁入練氣境的門檻。
在這關(guān)鍵時刻體內(nèi)的真氣突然不穩(wěn),林慫雙目露出憤怒的神色,就差一點(diǎn),就差一點(diǎn)!
原因氣勢很簡單,林慫的身體到了極限,多處的經(jīng)脈龜裂,以及身體氣血的大幅度虧空,此時的他能坐著已經(jīng)是神跡。
身體的氣力正在消失,意識暈乎乎的即將離開身體,最后的最后林慫只余苦笑:“對不起了墨離,墨大哥,我可能又要失約了?!?p> 就在意識即將消逝的剎那,天外多了一點(diǎn)光暈,它同于他看到的濁氣、清氣,而是介于兩者之間,又不在兩者之中的感覺。
光暈上一秒還在百里之外,下一秒就鉆進(jìn)了他的體內(nèi),在林慫震撼的注視下,一道和之前相同的真氣瞬間凝聚!
暈倒的前的剎那,林慫用盡全力翻了個白眼:兄弟,你這么輕松凝聚真氣,會顯得我很呆好嗎?
白霧山內(nèi)靜悄悄的,空氣中的陰氣消失,一切仿佛回歸了正常。
小半刻鐘后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抹巨大的黑影靠近了此地:“我等了幾百年,竟給你這小子摘了桃子,啊啊啊啊,氣死老夫了!”
粗狀的如同房屋的巨腿從天而降,其上的威壓一對比林慫如同螻蟻!
眼看下一秒,林慫就要?dú)屆荒ê谝聭{空出現(xiàn),緊接著他們一邊打罵,一邊消失在霧氣中。
天色將晚,白霧山外。
所有人都面色陰沉,因?yàn)榈浆F(xiàn)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出來!
已經(jīng)一天時間,小墨離的姿勢未變,只是小手絞在了一起,擔(dān)憂之色已經(jīng)溢于言表。
墨北一直是露著漫不經(jīng)意的壞笑,他的心思都在小墨離身上,只是間或會饒有興致地看一眼白霧。
離落日還有一個時辰,突然白霧山的霧氣翻涌,一個消瘦的人影跌跌撞撞沖出了迷霧。
眾人圍了上去,出來之人并不是林慫,而是另外一位罪人,此時的他面色發(fā)白近乎虛脫,就連說話都不利索。
道童上前一陣問詢但卻那人卻無法回話,接下來陸陸續(xù)續(xù)出來了十余人,其中修為最低的也已經(jīng)邁入了練氣境。
一架馬車遙遙駛來,在駕駛前是一身酒氣的陸道明,他口里哼著小曲兒,右手還提著一壺小酒,人未到聲已至:“怎么樣?有成果嗎?”
二十個道童中一人出列,正是之前代話的童子,他湊到陸道明身前將情況稟明。
陸道明神色一變,手中的酒瓶落了地,臉上得酒氣都散了不少,他上前一把抓住著最先出來的罪童,他的雙眼變得深邃,罪童的眼神開始變得迷離:“你在里面究竟看到了什么?!?p> “我...我,我沒看到?!?p> “廢物!”
“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沒,沒,我沒看到....”
“廢物!”
......
隨著陸道明一個個逼問罪童,墨北的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他并不關(guān)心他人的生死,但陸道明的所作所為實(shí)在讓他不齒。
根據(jù)便宜師尊開的小灶,這種逼問的術(shù)法極其影響心神,此時在罪童心神虛弱時動用此法逼問。
這批罪童就算有幸踏入道途,未來的道心也會留下裂痕,日后若沒奇遇必然泯然眾人。
持劍童子中有幾人露出不忍之意,但大家都沒有開口,冷眼旁觀著陸明道的審問。
待審問完所有人,陸道明臉上的表情略緩,看來是搜刮到了有用的信息。
陸道明抬頭環(huán)視一圈,待確定沒有林慫后,他臉上露出一抹遺憾,當(dāng)然是遺憾沒能親手蹂躪林慫,這真是太便宜那小子了。
一樣的時間,一樣的動作,陸道明宣布道:“白霧山之事到此為止,所有人隨我回天山道觀!”眾道童同時應(yīng)了諾,便欲要驅(qū)趕眾人離去。
就在此時十余名罪童中有一人高聲呼喊:“陸仙長現(xiàn)在離日落還有半柱香時間!請仙長再等半柱香時間!”
一樣討厭的說辭,只是這聲音稚嫩,起初還帶著顫音和害怕,講到之后便轉(zhuǎn)為冷靜吐字清楚,甚至有比當(dāng)初林慫更加堅定!
“嗯?!”陸道明轉(zhuǎn)身看去,他的眉頭一挑面色陰沉,輕呵一聲掛上了戲謔冷笑:“你這小女娃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此時的陸道明和平時完全不同,強(qiáng)烈的壓迫感讓墨北呼吸一滯,而其余罪童更是不堪,下一秒便面色慘白跪倒在地。
所有人都幾乎窒息時陸道明動了,他的速度不快卻沒人敢動。
小墨離臉色漲紅不禁退了半步,陸道明表情玩味欲要伸手,身旁墨北橫跨一步攔在他身前。
“陸道長可否......”
“滾!”
墨北如同炮彈般飛出數(shù)米,砸出的幾個小坑,肉體親吻大地聲,圍觀之人看著就牙疼。
陸道明面無表情微微欠身,陰影遮住了墨離半張臉:“你剛剛說了什么嗎?”
“現(xiàn)在離道令規(guī)定的時間,還差一炷香...求求你,陸道長,能再等一等嗎?哥,哥哥還沒出來?!毙∧x露出懇求的神色,仰著的雙目中隱隱有著淚花。
陸道明哈哈大笑,一柄青色長劍落在右手:“好,很好,現(xiàn)在連個小女孩,都敢和我叫板了!”
話音剛落長劍落下,劍未至一縷發(fā)絲已隨風(fēng)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