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二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身旁的棺材,只見棺材內(nèi)躺在一具骨瘦如柴的小白狐。
那白狐張著一張大嘴,一條又黑又小的舌頭就這樣掛在嘴邊,一顆黑黝黝的眼珠子突出眼眶了,懸吊在它的臉上。
或許是因為死亡的時間太長,導(dǎo)致尸體的內(nèi)部已開始腐爛。
只見那黑綠相間的體液早已滲出體外,一身白毛被染得臟亂不堪。
尸體上的血肉也已開始慢慢脫落,漸漸露出里面那蠟黃色的骨頭。
這恐怕的死相,令人不由得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二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只覺得脖頸微微生寒,像是有一陣風(fēng)吹進衣領(lǐng)一般。
只見那白狐胸腹微微漲起,漲得像個小皮球似的,段青嵐感到有一些奇怪,于是隨手拿起一根樹枝,往尸體上亂戳幾下。
可不戳還好,這一戳下去,只聽見咔嚓一聲脆響,樹枝的前端折向一旁。
“不得不承認,這具尸體還挺惡心的。”
說話間,只見段青嵐眉頭微皺,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樹枝,接著猛地朝著身后一甩,將它給丟得遠遠的。
當他再次看向那白狐時,眼中帶著一抹深深的厭惡!
陳清風(fēng)沉默不語,目光怔然,臉上早已是黯然失色。
她低下頭來,被嚇得有些發(fā)白的嘴唇在微微顫抖著。
沒過一會,她緩緩抬起頭來,可那一刻,她的眼神卻變得堅定了起來,目光炯炯有神。
“我現(xiàn)在就去把那個老鴇子抓過來審問!”
話音一落,陳清風(fēng)便轉(zhuǎn)身離去,不帶半點猶豫!
嚇得段青嵐面色大變,眼神一下子慌亂了起來,他急忙地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
“清風(fēng)冷靜點,可別著了他們的道,要知道他們可是有備而來,說不定這個墳?zāi)咕褪撬麄儨蕚浣o我們看到,青樓里的那一幫人或許對此毫不知情。
更何況我們現(xiàn)在本來就被動,如果你再如此行事,后果不堪設(shè)想,就連我也無法預(yù)測?!?p> 段青嵐連忙勸說道,手上不敢松懈一刻,生怕她因一時沖動,直接去找那老鴇。
陳清風(fēng)低頭不語,只是被他抓住的手腕在拼命地掙扎著。
可在聽到他的話之后,也只能心有不甘似的嘆了一口氣!
見她漸漸冷靜了下來,段青嵐微微一笑,隨即彎腰,傾身靠近她。
二人四目相對,只聽見那段青嵐接著說道:
“沒事的,有我在呢,放心吧,如果真的出現(xiàn)什么意外的話,我會解決的。”
陳清風(fēng)不禁別過頭去,仔細一看,只見她面色微紅,眼神飄忽,她沒好氣地說道:
“我知道了,快松手。”
段青嵐一下子迷惑了起來,可還沒等陳清風(fēng)說什么,緊接著恍然大悟,哦的一聲后便松開了她的手。
可沒過一會,只見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空空如也的手,口中有些意猶未盡地說道:
“難以置信!一個常年習(xí)武之人,小手摸起來居然還能這么軟乎?!?p> “你有病吧!?”
陳清風(fēng)低罵一聲,眼神羞怒地瞪了他一眼,可段青嵐卻不以為然,反而轉(zhuǎn)過身子,繼續(xù)檢查那具狐貍尸體。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只聽見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皮膚脫落,骨骼外露,五臟六腑也基本混在一塊,體內(nèi)也長出一些蛆蟲,這只狐貍至少死了十天以上?。
好家伙,還真就什么都準備好了,就等我往坑里跳唄!”
“不管怎么說,我們還是先把尸體帶回去,你看如何?”
陳清風(fēng)在一旁詢問道,忽然間,只見段青嵐猛然起身,一把脫下自己的外袍,一時之間,陳清風(fēng)不禁迷惑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用衣服,將棺材的狐貍尸體給包裹了起來,打了一個結(jié)后,緊接著便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你就這樣把尸體帶回去?。??”
陳清風(fēng)忍不住地問了一句,段青嵐回過頭來,與此同時,左手往腰間上伸去,似想尋找著什么一般,口中回應(yīng)道:
“無所謂啦,大不了這衣服我不要了。
我想看看這狐貍的死亡時間,是否發(fā)生在蘭芝姑娘死亡的那一天。
你讓兄弟們回來吧,一會回去把錢發(fā)給他們,讓他們?nèi)ズ染迫??!?p> 話音一落,段青嵐甩袖一揮,那一瞬間,只見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朝著陳清風(fēng)的方向飛去!
陳清風(fēng)頓時打起一個激靈,伸手一接,只聽見當?shù)囊宦暎S即一股沉甸甸的感覺從手中傳開。
她張開五指,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段青嵐剛才丟過來的東西,竟然是他的錢袋子。
當她再次抬眸時,卻發(fā)現(xiàn)段青嵐則早已回到馬車上,現(xiàn)在就等著她上馬車呢。
陳清風(fēng)的表情有些無奈,卻也無可奈何。
只見她將二指含入口中后,緊接著,一聲清脆的口哨聲,傳向四面八方。
沒過一會,所有人都聞聲而來,臉上不由得帶著幾分竊喜,但陳清風(fēng)并沒有在意這些。
可就在他們發(fā)現(xiàn)段青嵐不見時,都不禁緊張了起來,忍不住地向陳清風(fēng)詢問段大人的去向。
但陳清風(fēng)卻并沒有回應(yīng),而是將手中的錢袋交給其中一人,冷冰冰地留下了幾句話,接著便一臉冷漠地回到馬車上。
隨著馬車緩緩駛?cè)ィ囕啙L動時所發(fā)動出來的咕嚕嚕的聲音漸行漸遠。
一時之間,眾人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
但他們沒怎么多想,也不敢在此地久留,沒過一會,將棺材重新埋回去后,眾人便急匆匆地回去了……
……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眾人回到侯風(fēng)縣時,此是深夜,家家戶戶都已鎖緊門窗。
街道上空空蕩蕩,只剩下一輛馬車在大街上行駛而過。
段青嵐的手里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黑包裹,臉上是凝重?zé)o比,回到衙門后,二人便馬不停蹄地趕往驗尸房。
二人雖內(nèi)心焦急,可一路上卻走得從容不迫,生怕讓別人看出什么來。
在衙門里負責(zé)守衛(wèi)的衙役一時愣住,看向他們的目光中,不禁帶著幾分異樣。
心想都這個點了,他們不回家睡覺,來衙門做什么?
來到驗尸房,只見里邊擺著一張大白床,以及各種用來解剖尸體的工具。
陳清風(fēng)反手將門窗鎖住,確認外邊沒人會過來后,只見她回過頭來,語氣堅定地說道:
“放心吧,不會有人過來的”
話音一落,段青嵐頓時松了一口氣,緊接著轉(zhuǎn)過身去,將用衣服包裹住的尸體往床上一丟。
“這么晚了,午怍應(yīng)該去睡了,要不要去叫他過來?!?p> 陳清風(fēng)在一旁提醒道,段青嵐點了點頭,口中答道:
“嗯,不過在此之前,得先給它找個藏身之處,免得嚇到別人!”
話音剛落,陳清風(fēng)來到床邊,她伸出雙手,默默地解開衣服的繩結(jié)。
沒過一會,只見那件包住尸體的衣服便被她徹底解開,衣服呈四方形勢向四周張開。
可沒過一會,一股帶著尸體的腐臭之味,在房間里漸漸彌漫開來。
“啊算了,這衣服老子不要了!”
惡臭撲面而來,一旁的段青嵐有些崩潰地說道,陳清風(fēng)不禁皺起眉頭。
“我以前也接手過幾個類似的案子,那些兇手大多是想引發(fā)謠言,然后從中謀利。又或者是單純地吃飽了撐著,覺得自己無敵了,想嘗嘗被殺頭是什么感覺?!?p> 段青嵐望著面前的尸體,不禁喃喃自語道,他一臉輕蔑不屑地說道:
“不過后者不太像,前者到還差不多了,畢竟……呵呵!”
陳清風(fēng)在身后注視著,臉上不禁浮現(xiàn)出幾分擔憂之色。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段青嵐便以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假的東西一經(jīng)出現(xiàn),就永遠都是假的,縱使它們設(shè)有千百套路,也絕非完美,因為它們總會留下那么一點蛛絲馬跡?!?p> 陳清風(fēng)一時怔住,抬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著自己。
“放心吧,我不會讓它成真的!”段青嵐語氣堅定道,卻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
陳清風(fēng)眼神慢慢定住,不禁有些走神了起來,低頭垂眸間,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段青嵐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口中接著說道:
“時候也不早了,把午怍叫過來后,你也早點回去吧,別讓你妹妹擔心?!?p> “嗯!你也是?!?p> 說話間,陳清風(fēng)不禁破顏一笑,心中的陰霾頓時被一閃而空。
段青嵐點了點頭,目送著她離去,隨著外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尸體,不禁冷笑出聲:
“有點意思?!?p> 段青嵐慢慢起身,忽然間,只聽見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心有所感,不禁回頭一看。
可就在那一瞬間,只見房門哐的一聲被人打開!
段青嵐不禁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剛走了沒多久的陳清風(fēng)又跑回來。
段青嵐一時愣住,有點想不通她這次回來干什么。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陳清風(fēng)反倒先第一眼看到了床上的狐貍尸體。
“還沒藏起來?!吳大人快要過來了!”
陳清風(fēng)滿臉驚慌失措,指著狐貍連忙說道,段青嵐不禁一怔,顯然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恍惚間,只聽見屋外傳來一句:
“清風(fēng),你跑什么跑,還有段大人怎么沒跟你一塊回來啊……”
這聲音悠悠傳來,還伴隨著一陣若隱若現(xiàn)的腳步聲。
……
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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