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借錢ing

　　許蘩艱難起身。在于淼的幫助下靠在了墻邊，腰處好幾道擦傷，刺痛難耐。

　　好一會后，他道：“謝謝你，于淼?！?p>　　原來他已經(jīng)認出了自己。

　　什么時間認出的？那剛才，是故意對那群地痞無賴說不認識的？

　　“你沒事就好，不過…你真的不用去醫(yī)院看看嗎？你的臉？…”于淼過來時，許蘩已經(jīng)傷的很嚴重了。他本人有些胖，嘴角半邊鮮血凝結(jié)后，皮肉高高腫成了一坨，又紅又腫，更顯得凄慘了。

　　“沒關(guān)系….”許蘩道。每呼出一口氣，都是扯著傷口，格外痛苦。

　　他自己都這樣說了，于淼也不好多管。

　　“你要回家嗎？”

　　兩人異口同聲，都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于淼微笑了下，對他說：“我本來是要回去的，剛好路過這。聽到你的名字，有點擔心，就過來了。”

　　“….謝謝..”許蘩再次道，這次好像有點不同，聲音輕輕的，好像害羞樣。

　　“沒關(guān)系，都是同學(xué)，應(yīng)該的。對了，你要回去嗎？”

　　于淼是由些擔心的，他這個樣子，好像有點困難。萬一那三個人又卷土重來，他一個人，又受了傷，豈不是雪上加霜。

　　“嗯，不過…”許蘩卻沒有開口，有些為難樣。

　　于淼便問：“沒關(guān)系，你說吧，能幫到你我一定幫?！?p>　　“你能借我點錢嗎？到學(xué)校后，我就還給你。”

　　“我口袋里的錢，全被他們拿走了。我連坐車回去的錢也沒有了?！闭f到最后，許蘩的聲音更低了，很難為情的樣子。

　　于淼表示理解。她過來的時候，瞟到了許蘩的書包，里面被翻的一團糟，應(yīng)該全是那群人做的。

　　“可以的?！?p>　　于淼往口袋里翻了翻，只能從里面找到兩塊六，還是買醬油的時候剩下的。

　　“哈哈哈…等會，我再看看另一只口袋有沒有?！庇陧翟僖幻?，里面空空的，還漏著一股風(fēng)。

　　“沒事…我走路回去也行?！?p>　　她為難，許蘩也不好再麻煩別人了。他今天被那三個無賴帶到這里實屬意外。那三個人，從小到大便是一直騷擾自己，直到高中，許蘩進了k中，而他們也不學(xué)無術(shù)，在社會上亂混。

　　唯一不變的事，是騷擾沒有結(jié)束。許蘩多次想了解，可是無能。

　　如果今天不是于淼的到來，恐怕自己會…

　　喪命于那三個人手中了。

　　“哎，等等。你和我回去一下吧?！?p>　　回去？！許蘩臉上閃過復(fù)雜錯愕的表情。

　　于淼說道：“我回去幫你拿錢。你在我家樓下等我一會。這樣可以嗎？”

　　她還征求了一下許蘩的意見。

　　……………

　　于淼開門時把于蓮嚇了一跳，愣了愣?？吹接陧凳种械尼u油后才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蒙面人是自己的女兒。連忙把她頭上的帽子給扯開，一邊罵道：“大晚上的嚇人呢！又沒有下雨你戴什么帽子！還有這黑口罩，你什么意思啊？”

　　“外面有風(fēng)?！庇陧蛋厌u油放下，去了房間。她把自己的小儲錢罐打開，從里面拿出了兩張綠色的票子。

　　隨后又給調(diào)換成了紅色的。

　　多借一點吧，萬一他要去買藥呢?

　　于淼想，許蘩應(yīng)該是很要面子的。剛才一路回來，他沉默不語，手捂著腹部，步行緩慢，好幾次想攙扶著他助力一下，全部被拒絕。

　　她想開口找些話題，卻又不知從何開口。細想起來，這應(yīng)該是他們?yōu)閿?shù)不多的對話。兩個人雖然在一個班，但是交流幾乎零。

　　于淼把錢塞進口袋，即刻下樓。出門時照了照鏡子，自己也嚇一跳。難怪老媽之前罵了她一頓，她現(xiàn)在帶著這黑色的帽子，口罩與帽子的結(jié)合幾乎將整個臉擋住，除了眼睛，其他地方被擋的嚴嚴實實。陰暗暗的，這不正好是電視劇里常出現(xiàn)的反派嗎？

　　取下！趕緊取下。

　　于淼這時不得不佩服許蘩，她這個樣子，他居然還能認出自己。

　　“于淼！你去哪里？”

　　于淼握住門把的手一僵，悻悻道：“老媽，我下樓去送個東西?！?p>　　“送什么東西?。≮s快洗手吃飯。天都黑了還往下跑。不怕狗咬你?。　?p>　　于淼心道：“才不會呢！小區(qū)的狗狗幫了她不少忙，才不會咬她。”

　　于蓮人說話直，個性也直。家里立下的規(guī)矩就不能改，她要于淼坐下吃飯，于淼就不能跑下樓。

　　沒有辦法，于淼只好去洗手。她回房間的陽臺看了看，許蘩坐在小區(qū)樓下的花壇，正對著自己的窗臺。他一抬頭，就能看見自己。

　　“許蘩！”

　　于淼將半個頭伸出了窗外，一只手拿著個紅帶子，使勁搖啊搖。

　　無奈她喊的聲音小，許蘩這時頭低垂著，乖巧的坐在花壇邊，絲毫沒有聽見于淼的呼喊，也沒能看見她搖晃的手。

　　于淼就想了個辦法，她抽屜里有個巨亮的手電筒，光線十足，一束光可直接的射在樓下。于淼試驗了一下，開了按鈕，往許蘩的位置照。

　　花壇是個小型的舞臺，于淼的燈是舞臺上的光。

　　許蘩終于看見了她。黑夜中，一個女生手拿著一束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我不能下來。你在這等著，我找個袋子把東西裝起來一起丟下去?！?p>　　于淼不確定許蘩聽見了沒有，又找了紙條，把不能下來的原因?qū)懮希B著錢一起放進袋子里。

　　單單兩張紙的重量不夠，隨時都有可能被陣風(fēng)刮走。于淼又把袋子里塞了一個橙子。

　　“我丟下來了，你去拿！”于淼在窗口喊，手電筒的光一直照著，給許蘩帶了個路。

　　橙子連著袋子，一起滾下，落進了綠化草坪地上。

　　“抱歉，只有那里沒什么人，丟下來比較安全，麻煩你去找一下了?！庇陧岛┬?，又急忙說：“我媽在叫我了，我先撤了。”

　　許蘩從草地上撿起那個小袋子。打開系緊的結(jié)，一個圓滾滾的小橙子露了出來，散發(fā)著清香。

　　…………

　　周末的時光短暫，于淼感覺自己沒呆多久，又要去學(xué)校了。

　　進了教室，于淼發(fā)現(xiàn)，大部分的同學(xué)都是出于一種低氣壓的狀態(tài)，萎靡不振。唯獨蔣佳佳，一見到于淼就氣氛活躍。

　　她才剛放下書包蔣佳佳就湊了過來，給她桌子里塞了一大包的糖果?！叭o你，我昨天買了好多，這是我愛豆代言的，保證好吃?！?p>　　“謝謝。你怎么來這么早？”于淼還是很佩服蔣佳佳的。昨天兩人聯(lián)系，蔣佳佳還在c城看她愛豆的演唱會，她可是連夜坐火車回來的。今天居然還能保持十二分的精神狀態(tài)，跟打了雞血一樣。

　　蔣佳佳神神秘秘地笑，說道：“昨天太激動了！你知道嗎？我摸到了我愛豆的手了?！?p>　　她現(xiàn)在的樣子，猶如一個戀愛中的花癡少女，不可自拔。

　　“摸到手了？”于淼腦海中幻想的是蔣佳佳作為幸運嘉賓登上了舞臺近距離接觸到了愛豆，愛豆禮貌的握了一下手，她還得到了一個擁抱。

　　“佳佳，你真幸運?！?p>　　“是啊，可是幸運也是我努力砸的，我花了好大價錢才搶到了前面一排的票。我家愛豆蹲下身把手遞過來時我人都要瘋了！我這輩子無憾了！…”

　　幻想破滅，原來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于淼抿著唇笑。

　　“三水，你笑什么啊！你要為我高興！高興！”

　　于淼連連稱是，解釋著說：“我以為，你登臺了?！?p>　　蔣佳佳感慨，托著臉嘆道：“我也想啊，看見他站在那樣一個大的舞臺，我也想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站到和他同樣高的位置…然后，俯瞰這個渺小的世界！”

　　追星女孩的夢想，大抵就是如此吧。

　　“加油！你一定可以！”于淼從不追星，在這方面，與蔣佳佳共情力較弱，不過，她尊重佳佳一切的選擇。

　　蔣佳佳又說：“對了，你在家都做了什么?。孔鳂I(yè)寫好沒？借我抄一抄。我昨天在火車上根本沒睡，又沒地方補作業(yè)?！?p>　　于淼一語戳破，“所以，你來這么早，是想抄作業(yè)？”

　　“嘻嘻，別說的這么直白嘛！…三水，快！把作業(yè)借我下，趁我們的組長還沒來，還能多補補?！?p>　　于淼把作業(yè)給她，蔣佳佳拿上本子立馬回座位上補，埋頭苦干。

　　高中課業(yè)多，她沒用上個兩節(jié)課的時間是寫不完的。

　　第三節(jié)課的時候，蔣佳佳把作業(yè)還給了于淼。不過，人卻懨懨的。

　　“怎么了？作業(yè)沒補完？”

　　于淼能夠想象蔣佳佳握了兩節(jié)課筆的手，現(xiàn)在胳膊一定發(fā)酸。如果不是因為兩個人字跡差別太大，她也想幫忙分擔一些。

　　“沒，我補完了。可累死我了。”

　　“那你怎么不開心？”

　　蔣佳佳指了后面的座位，正是她們組長的位置?！拔覀兘M長今天請假了。沒來！”

　　“千算萬算，沒想到會這樣！早知道就不急了，反正他請假了作業(yè)不寫也沒人檢查。三水你不知道我的手現(xiàn)在有多痛！我后悔啊…用兩節(jié)課時間補覺不好嗎？！居然去補作業(yè)……”

　　蔣佳佳叨叨不停，十分惋惜自己的舉動。

　　于淼安慰，“沒關(guān)系。補都補了，想開點。作業(yè)遲早是要交的。你們組長也是要回來的?！?p>　　蔣佳佳的組長位置居后，早上和于淼閑聊，兩個人都沒有往后面看，因此沒發(fā)現(xiàn)后面的位置空空。現(xiàn)在想想，的確是浪費了些時間，浪費資源。

　　“佳佳，你們組長是誰?。俊?p>　　“許蘩??！嚴格的要死。我上次有次作業(yè)沒寫完，直接給我上交了名單?！笔Y佳佳說起他咬牙切齒。

　　“許蘩？！”于淼念叨這個名字，突然明朗了起來。

　　或許，她知道許蘩為什么請假了。

　　那天晚上的傷，肯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