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煙不解,“主兒,你理應知道,身處高位的男人又有幾個肯是真心的,更何況您的身份對于那位宋官人來說,恐有芥蒂?!?p> 柳素挽明白,“玉煙,你不用說了,我不會喜歡上他的。”
玉煙褶皺著一張臉,想著剛才還說自己喜歡宋官人的,現下怎么改口說不喜歡了,那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主兒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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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姜未珣一回來便六神無主,弄得驚鴻也不曉得該如何哄他,最后苦了宋遠哲。
程祈拉著季影還有小驚鴻逛大街去了。
姜未珣在后院獨自喝著酒,地上至少翻了十來個空酒壇,宋遠哲坐在他對面,也拿過一滿滿的酒壇喝起來,沖對面的人說:“姜未珣,斯人已逝,酒喝再多,也消不了愁,再喝下去你,對你自己的身體不好。”
姜未珣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喝完一壇又一壇,臉色通紅,仰天輕笑,一壇酒又下去一大半,宋遠哲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規(guī)勸道:“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會鬧出人命的?!?p> 姜未珣呆傻的看向他,嘴巴張著細語:“呵,那我豈不是更得喝了,這樣我才會下去與袁兄一見不是么。”
正說著就要把酒往嘴里灌,宋遠哲一巴掌打過他手中酒壇,酒壇碎了,酒灑了一地,他看著他,既心疼又好氣,“姜未珣!我相信袁兄在世定不愿見到你如此頹廢不堪,定也不想讓你知道他的死訊后你也想下去找他,西南姜家世代盡忠,我相信姜老將軍知道你這般模樣該有多傷心?!?p> 姜未珣突然笑道:“是啊,是啊。”他猛地一起身,對著宋遠哲就喊:“宋兄,你好得很啊,拿我爹來威脅我,原來左相也會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p> 宋遠哲呆滯,自己根本沒拿姜老將軍威脅他啊,他是不是喝多了撒酒瘋?不管了,讓他醒酒才是大事,間接承認了剛才他說的話,“就算我拿你爹來威脅你,你也得醒了酒之后再報復我吧,回屋?!?p> 殊不知姜未珣竟然上頭了,“宋遠哲,我敬你才叫你一聲宋兄,沒曾想你真的承認了,袁兄也該不會是你殺的吧,借口袁兄是病逝,和全許州城百姓串通一氣來騙我?!?p> 宋遠哲:“……”完全不想再解釋,一下打暈他后抬回房間。
等到第二天醒來時,姜未珣的頭疼勁還沒下去,不過這酒勁到過了,昨日的畫面如同滔滔江水般傾瀉而下,直奔書房找宋兄去。
宋遠哲被昨晚整的有后遺癥,見到姜未珣就躲得遠遠的,他前腳還沒踏進門檻,宋遠哲就讓他在門口說事,“宋兄,昨日著實對不住,我……”
宋遠哲不想聽,“別說了,我不想聽,你自便?!?p> 姜未珣欲哭無淚,“宋兄,今日就走,這些日子叨擾你了,對不起,后會無期?!?p> 宋遠哲沒說話,手上的活兒也沒停。
兩個時辰后,程祈跑進來說:“公子,姜未珣真的打算搬出去住了,人這會兒已經到門口了,臉色有些不好,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宋遠哲抬頭看向程祈,“他走了不正得你心意?省的成天膽戰(zhàn)心驚說人家其實對我圖謀不軌?!?p> 程祈黑臉,“公子,什么事情不能看表面不是,您何必呢?!?p> 何必呢……
自己何必跟那人說得話過不去?
大門口,姜未珣和驚鴻搬著東西與來拜訪宋遠哲的柳素挽撞個正著,侍女玉煙不明所以,只見他一直往外搬東西,好奇問:“我說上次這位貴人,你為什么往外搬東西啊,難不成不住在太守府了?”
驚鴻搶過話:“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玉煙悶哼:“哼,不住就不住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又不是很丟人的事兒?!?p> 驚鴻:“你!”
姜未珣呵斥道:“驚鴻,好了,別鬧,讓人姑娘進去?!?p> 驚鴻好氣不氣。
玉煙很是得意。
柳素挽面帶笑意,拘謹地對姜未珣行禮,給玉煙道了個歉,“真是不好意思,玉煙是我沒管教好,望郎君們恕罪,我們就先不打擾二位了?!?p> 柳素挽轉頭對守在門外的家丁說:“民女有事想見宋官人還請郎君通報一番?!?p> 宋遠哲在屋里跟程祈說著話,家丁過來通報:“官人,門外有一女子想見您?!?p> “我知道了,讓她去正堂等著?!?p> 程祈疑惑:“女子?公子您什么時候認識許州城的女子了?!?p> 宋遠哲不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認識的,去正堂瞧瞧不就明白了?!?p> 快要到正堂時,眼神不經意掃視到門口,人已經離開了,“程祈,你叫上季影一塊去幫我個忙,……”
柳素挽見宋遠哲,上前恭維道:“宋官人?!?p> 宋遠哲直覺眼前的女子熟悉,不過卻忘了叫什么,“姑娘不知找在下何事?”
柳素挽聽他叫自己姑娘,也是絕了,才多久沒見就忘了自己的姓名,難不成那夜的救命之恩也給忘了吧,尷尬地闡明自己來此的目的,“宋官人,民女柳素挽,是玉春閣的歌妓,民女想邀請您這幾日有空的話前去聽曲。”
宋遠哲根本無心聽曲,其實是他不怎么喜歡,一開始就回絕,“柳姑娘盛情難卻,不過我尚有公務在身恐不便前去?!?p> 柳素挽笑臉盈盈,給玉煙使了個眼色,隨即玉煙拿出一個木匣子擺在宋遠哲的眼前說:“宋官人,這是我家主兒想送給你的禮物,還請不要嫌棄?!?p> 宋遠哲猶豫接過,“多謝,不知為何送我禮物?”
柳素挽解釋:“宋官人不會是忘了之前您曾救過小女子一命了吧?!?p> 救命之恩?宋遠哲腦海的回憶不斷翻涌,“哦,原來是你,多日不見,我忙的竟有些記不住了,柳姑娘勿怪,至于禮物若是什么貴重的東西,還勞煩姑娘拿回去?!?p> 柳素挽打開那個木匣子,宋遠哲定眼一看,“《舊池》?此物是?”
“宋官人,《舊池》是一位老先生贈與我的,是個不可多得的曲目,民女留著它未免糟踐了些,這才尋思著送給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