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宿
枯黃的天底下,遠(yuǎn)近坐落著幾處大大小小的人家,裊裊炊煙毫無依戀地飄揚(yáng)而逝,只留下淺白的痕跡。
白發(fā)老人的步伐越來越緩,越來越緩。
最終,他駐足,望向天邊的殘紅,深呼吸了一口氣,眉目間無存掛礙。
“前輩……”一旁的小僧有些不解,卻不知從何問起。
“你認(rèn)為“闡”在當(dāng)今塵世的意義是什么?”懺明空褪下自己的質(zhì)樸袈娑,用平靜如水的目光注視著這位平凡的小僧。
“讓人們能夠用平常心面對苦難,從而樂觀的生活下去……請問是這樣嗎?”小僧略微想了一下,言語中有些遲疑。
“是啊,孩子。所以闡教沒有顯化的必要,因為它本就存在于世人的心中?!睉悦骺論崦∩拿嫒菥従徴f到,神情有些不舍,隨即神色一正“所以,老身決定就此解散闡教?!?p> “什么?!”一旁的釋劍者與菩刀者聽到這句話,不禁極為訝然,但想辯駁卻又難以言說。
“長老,你不可離我們而去啊!”但聞?chuàng)渫ㄒ宦暎О倭_漢紛紛單膝跪下,挽留聲響徹天際。
“若是有緣,老身與眾人自會重逢?!闭f罷,懺明空微不可查地抹了抹嘴角滲出的鮮血,徑直走向黃昏深處的盡頭。
眾人心中如何急切,但足底仿佛灌滿了鉛一樣,如何也挪不動半分,只得望著殘酷夕陽下的那個人化作一個越來越渺的小黑點,最后歸于虛無。
…………
黑暗隱去,晴空微現(xiàn),初日升輝,清風(fēng)徐來,鵑聲清麗,人跡罕至。
懺明空靜靜端坐在一闕泥土之上,瞳孔已經(jīng)骷化,七竅滲出的黑色血液已經(jīng)干涸,但散發(fā)出的氣氛卻異常安詳和藹;而其身體的左右兩側(cè),分別放有一本典經(jīng),和一張以血為墨譜作的符紙。
數(shù)年后:
“吾名懺明空,昔為闡教長老,與清陽子、玉辰初同得新生契機(jī)……其實不光是闡,真主亦無處不在……若闡教更可在后世廣為流傳,吾心甚慰……”
諭讖谞冷覷著符紙上一個一個斷續(xù)模糊的血,渴望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心中的激情與謹(jǐn)慎互相交錯迸發(fā),最后與右手凝出一道虛化的黑色的雙鋒煞意,刺向這具干尸的腦后。
“靈力怎已被人為所毀……”諭讖谞感受到指尖的異樣,心中有惑,但苦無同修佇旁;轉(zhuǎn)念一想,覺得一屆領(lǐng)導(dǎo)者應(yīng)該希望自己的意念功法傳承下去才是,既然沒有尸氣可食那搜一些武典也不錯。
于是,她發(fā)現(xiàn)了一本枯黃彌留的經(jīng)書。
其中的文字完全清晰可辨,時代改變了紙張的顏色,卻并未覆蓋純?nèi)坏睦砟睢?p> 諭讖谞簡單掃掠一番后,不禁咂舌——原來世間除了玄乎其玄的靈修術(shù)以外,還有講求清心自然的闡理——但其中也不乏消極避世的文字。
所以,后人都或多或少聽說有這么一個名號琛奈缺的女子,于人間廣泛交流闡理——最后悄然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