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了庫尼兒,這里是大隋帝國的武候府,我們對你的情況了如指掌,你假冒鐵勒族商人,在大隋國都長安,從事偷竊軍情,暗殺等破壞帝國安全之行為,已觸犯大隋律法。”
“這里是武候府的地下審訊間,俗稱人間地獄,想必你了解得很清楚吧。希望你認(rèn)清形勢,把你知曉的一切都交待清楚,以免遭受皮肉之苦,交待了也許還可以保命?!?p> 陳征接下來的一連串言辭,條理清晰,威脅利誘都包含在內(nèi),完全可以寫入預(yù)審官培訓(xùn)手冊中。
這樣的預(yù)審開場,讓章尚武和伍來等都大跌眼鏡,驚愕表情都直呼這是位天才少年,心里敬佩之心由然而生。
瞧瞧,人家才是算有學(xué)文,估計又是哪家高門士族的公子爺。
庫尼兒緩緩睜開雙眼,掃視了周圍一眼,整個人立馬陷入絕望之中。
他頓時明白,他是被敵方的武候府給活捉了。
活捉,這對一名細(xì)作密探而言,那絕是件糟糕透頂?shù)氖隆?p> 寧可當(dāng)場被殺或自殺,絕不可被活捉,這是細(xì)作們的一條公律。
從當(dāng)細(xì)作的那一刻起,他早就置生死于度外。
不過現(xiàn)在的情景,也容不得他多想,自己不配合交待,是不可能活著走出審訊間。
此刻,庫尼兒的心在不斷下沉,一股悲涼情緒涌浮了上來。
至于如何對抗嚴(yán)刑拷打,他曾經(jīng)在吐谷渾接受過細(xì)作的專門訓(xùn)練,隨時都有思想準(zhǔn)備。
但就是不知道事到臨頭,面對真正的嚴(yán)刑拷打時,自己的意志和身軀,能不能熬得過去。
庫尼兒裝愣賣傻的閑口不開,陳征確有些沉不住氣了。
只見他大聲喝道:
“拓跋-庫尼兒,鐵勒族人,吐谷渾駐長安細(xì)作頭目,我們對你的情況都很清楚,你前面幾個同伙都已交待,你就不要硬撐了,免得遭受皮肉之苦?!?p> “既然都知道了,還審什么?殺了我吧。”
對于陳佂這種詐降手段,庫尼兒了然于心,只見他抬起頭白了陳征一眼,滿嘴不屑道。
“別嘴硬!你死到臨頭,還硬充好漢、當(dāng)死士,就別做夢了?!标愓髋獾?。
“哼哼,那就來吧?!睅炷醿阂а狼旋X的大吼道,他想激怒對手,直接把他打死。
見此情景,陳征氣得臉色鐵青,但他不能弄死對方,只有雙手一攤,無奈地對章尚武說道:
“章功曹,本職預(yù)審活計已做完,后面就看你們了?!?p> 對于一名外族細(xì)作的頭目,一位資深細(xì)作,庫尼兒的反應(yīng),完全是在眾人的意料之中。
他們就是一幫不惜性命的賭徒。
但他們這種不惜性命不要命的行為,也是被迫無奈。
古往今來,無論是稱為細(xì)作還是間諜,他們的命運都沒有什么好下場,都是一樣的悲壯。
他們是一群被派到別的國度或部落,去當(dāng)臥底或奸細(xì)的特殊群體。
在崇尚武力、敬仰勇士,講究當(dāng)面搏殺定輸贏的古代,細(xì)作卻常常被人們所鄙夷。
細(xì)作,跟現(xiàn)代間諜一樣,有時,連死的權(quán)力都沒有,一旦被俘,就生不如死。
如果招供,將連累自己在本國的家人。
他們在本國的家人,相當(dāng)于人質(zhì)。
更為悲慘的是,在許多時候還要被自己的組織懷疑,猜忌,甚至于無端殘害。
所以,在古代當(dāng)細(xì)作的人,大都是出身卑微,苦寒人家的子女。
他們迫于生計,隨時準(zhǔn)備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來家人的生存條件。
剛才,不過是例行公事的開場白,陳征就是再費口舌,一點屁用都沒有。
這種細(xì)作頭目,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硬漢,因能是直接動手上刑,比試他的意志和骨頭究竟有多硬,能否扛得住折磨。
在這里,今晚要好好的招待這個吐谷渾的資深細(xì)作,十八般刑具都用上一邊,就不怕熬不死他。
陳征覺得,只要今晚守在這里,寸步不離,就可以有回報,說不定還能立上大功。
因為敲掉敵國在這里的一個細(xì)作情報網(wǎng),那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他的嘴角,微微咧出一絲笑意,那是因為離自己謀隋成功,又進(jìn)了一步。
見到陳征干脆利索的甩鍋,章尚武也不廢話,回頭對著伍來和二名滿臉橫肉的打手喝道:
“都愣著干什么,拿出點精神來,別讓陳都尉笑你們都是軟蛋。”
說完手一揮,三名大漢上前將庫尼兒的衣服全扒光。
行刑開始了。
帶倒刺的皮鞭粘上鹽水,“啪…啪…”地抽打著。
每一次抽打都能帶走一道血肉,痛苦的慘叫聲不絕于耳。
老虎凳,磚頭越墊越高…
長長的竹簽對準(zhǔn)手指甲的縫間狠狠地戳入進(jìn)去,每片指甲都被生生的撬了下來。
然后是腳趾。
……
這一整套刑具實施下來,庫尼兒癱在地上,腿骨都斷了,只能傳出微弱沙啞的哀嚎聲。
這樣連續(xù)拷打,折騰了一個多時辰,章尚武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示意劊子手們停手,用涼水撥醒庫尼兒之后,他來到這個死硬分子的面前。
此時,庫尼兒面部因為劇烈疼痛,不停地痙攣顫抖,四肢血肉模糊,渾身上下血跡斑斑。
“嘖嘖嘖,兄弟何必呢?早幾年突厥多強(qiáng),還不是被我大隋打得潰不成軍,連他們的可汗都逃的逃,歸降的歸降。”
“就憑你們現(xiàn)在這點軍力,加上些破銅爛鐵,能打得贏強(qiáng)悍的大隋帝國嗎?你何必為他們賣命,只要你說了,我們可以給你軍職、金錢、女人,什么都有?!?p> 章尚武咧嘴道。
他一套勸降,既是誘逼利用,又像是在譏諷挖苦,反正是五味雜陳,說不清楚。
牛油燈下,他的高大身軀,陰影在血跡斑斑的石墻上,顯得那樣的猙獰。
庫尼兒呸地一下,把滿口鮮血噴在章尚武的臉上,“做夢去罷,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章尚武被噴得一臉的血沫,頓時惱羞成怒。
他走了兩步來到燒紅的炭盆旁,伸手取出燒得通紅的烙鐵,慢慢走到庫尼兒的面前,猛的按在他的左肩上,臉色猙獰地狂嚎:
“你想死,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皮膚焦?fàn)€的惡臭,頓時彌漫開來,冒出一股白煙。
“啊…”
庫尼兒痛苦的長聲慘叫。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的身體劇烈的痙攣抽搐著。
這個頑固不化的死硬分子,不會這么輕易地就范,不過有的是功夫,陪他慢慢玩。
章尚武暗暗地默念,扭頭對著伍來等三人道:
“繼續(xù)吧兄弟人,今晚本功曹吩咐廚房,給爾等做頓烤羊腿加烈酒,當(dāng)夜霄吃食?!?p> “好,大伙用把勁,爭取早點結(jié)束,咱們好喝酒吃肉?!蔽閬黻幊林?,繼續(xù)指揮手下用刑。
再下去就是火紅的烙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