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色膽包天的魔族,占本神便宜,你知道我是誰——”
常娥臉一陣紅一陣黑,原本看這家伙快死翹翹了,她發(fā)發(fā)善心,只是發(fā)發(fā)善心,沒成想這東西竟敢??!
“自然知道你是誰?!卑子窈爿笭?,眼神極盡溫柔:“若不是常月,我也不會如此動情唔——”
常娥一把捂住他嘴巴:“閉嘴!”
臉愈來愈紅,甚至有些燙得慌,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也無法駕馭這種感覺。
白玉恒眸中帶笑,絲毫不受她威脅,在見到常娥的神態(tài)后,玩味地挑了挑眉,舌尖緩緩探出唇邊,在微涼的掌心上一舔。
“你——”
常娥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將手收了回去,眼睛瞪著始作俑者,半天說不出下文。
“好了月兒,不開你玩笑了,你能這樣救我,我很開心。”
白玉恒收起方才那副略顯放蕩的樣子,鄭重其事地說著。
“誰是月兒!莫要亂叫!”
常娥冷哼:“再者救你,說不定咱們還能出去,不救你,這破夢魘陣指不定困我到何時?!?p> 她破罐子破摔、莫名賭氣,只管往難聽了說,也不再逞什么能、端什么姿態(tài),畢竟現在確實本事不濟,這她認,但若是說她為了白玉恒這廝……她堅決不認!
“月兒,無論出于什么原因,你親了我,表示你并不討厭我?!?p> 白玉恒佯裝著失落:“我相信你和其他虛偽的神族不同,你是真心的……”
常娥眉心一跳,“你可真會自我安慰,我親你是為了救你小命,神族向來悲天憫人,而你親我實屬孟浪之舉,咱們相識甚短,真談不上什么真心。”
不知怎的,她說到最后心頭竟莫名堵得慌,索性別開頭不再看白玉恒。
白玉恒看著她扭過頭,若有所思了片刻,起身走到她旁邊將手放在她肩膀上,開口道:“走吧,去找個人。”
常娥原本就心緒煩亂,偏偏這心緒煩亂的“根源”還若無其事地靠近她,她一把將肩上的胳膊推開,率先往山下走,“本神沒時間再陪你送命,眼下還是想辦法破了這陣,出去后分道揚鑣為好。”
“破陣的關鍵就在于那個人。”
白玉恒跟上她腳步后繼續(xù)道:“況且,我都快要死了……”
這委屈的語氣,這熟悉的感覺……
常娥告誡自己不可再上這人的當,淡淡道:“你內丹都不在了,活到現在該謝天謝地才是,雖然我不清楚你的具體目的,但終歸是對神族無益,在醉浮生中你說到‘一人’,現在是不是該說說看,他究竟是誰?”
否則她自是不會再趟這攤渾水。
“夢魔的愛人?!?p> 常娥本想著他會再搪塞幾句,但沒成想他這次是直言不諱了。
她看向白玉恒,對方也正在看著她,眼神專注,帶著幾分炙熱的東西她看不懂。
她撇開視線,看向遠處錯落的房頂:“聽你們話中之意,夢魔的愛人不過一介肉體凡身,于你何用。”
白玉恒:“他是夢魔的命脈?!?p> 聽到“命脈”兩字,常娥一愣,難以置信,話來不及思考便出口:“魔族竟也會真的愛上異族嗎……”
白玉恒笑笑:“為何不會?月兒,若你有危險,我自然也會……”
“不必!”常娥打斷他:“魔神大人莫要妄自菲薄?!?p> 從知曉他身份時起,她便知道,他的每一步都該是有目的的。
可……常娥忽然想到夢魔說她“魔氣入體”。
常娥:“你可是將魔氣渡給我了?!?p> 見白玉恒沒開口,她側過頭,見那人正玩味地看著她,似笑非笑。
“若是將魔氣渡給我,你是不是自身也會有影響?”
見他不答,常娥忍著扁他的沖動繼續(xù)問到。
白玉恒笑意更深,染血似的眸中似有火光閃動,“月兒你可知,渡魔氣的方法……”
說著他趁常娥不注意湊到常娥耳邊,輕聲說了句什么。
常娥臉“唰”一下紅了,而白玉恒更是游刃有余地在她反應過來之前避開三步,還好心地補充道:“所以說,并非渡魔氣,而是掩神息。”
“你——你休要胡言亂語!”
常娥“惡狠狠”地瞪著他,也總算明白了夢魔口中的“茍且”是何意了!
白玉恒“嘖”了聲,語氣頗顯無辜:“別這樣看我,掩神息可是要比渡魔氣更損耗心神,你也看到了?!?p> 常娥自然知道他這是說自己“差點死了”,這魔“居功自傲”的本事還真是出神入化。
“你要找的人在何處,這般漫無目的走下去無異于浪費時間?!?p> 她將話題扯了回來,不想再談那有的沒的。
白玉恒走在前面,頎長的背影、月白的衣衫隨風翻飛,聽見她問便側過頭,露出較初遇時更為深邃的側顏,勾唇一笑:“自然不敢浪費月兒時間,若是浪費,大概也是想著多和你共處罷了!”
常娥見這人前一秒還只是自信得意,后一秒便嘴上調戲的模樣,氣得牙癢癢,不知何時這人變得這般大膽嘴賤!
白玉恒:“到了?!?p> 常娥應聲停下。
“這?!”她方才光顧著應對白玉恒,并沒怎么留意,“這是袁大哥家……”
正在這時,屋內也傳來侯羿的聲音。
“袁大哥!你、你怎么了?可是又渾身疼痛難忍了?!”
常娥忽然反應過來,一把握住白玉恒欲將人拉走,但奈何這人竟似吃了秤砣般紋絲不動。
“跟我走!袁大哥他受不得妖……”
見人不動,她有些急。
白玉恒卻看也不看她,早已收起方才那副“不正經”,只見他視線定在門口那扇門上,面色如月宮的寒冰,忽而冷冷一笑:“好一個袁大哥,你倒是為他著想,你可知他為何遇到我會如此?”
常娥:“不是,是袁大哥告訴我如何救你,他是善……”
她有些不理解這人為何突然質問她。
“呵呵,如何救我?”白玉恒這才低下頭,冰冷的眸子落在常娥臉上,“他確實最清楚不過?!?p> “怎么?”他見常娥不答話,垂下眼睫,將眼底的情緒壓下去,而后低低一笑,再抬起頭時腳步也湊了上來,他一把按住常娥的肩膀,指尖用力捏在上面,鮮紅的瞳孔俯視著低自己一頭的人,眼尾處的紅色印記若隱若現,銀發(fā)雖風翻動,如鬼魅般勾著嘴角:“悲天憫人的神女,心疼他?是人族讓你激起保護欲了?還是說你本就覺得他‘善’我‘惡’??!”
“嘶——你突然發(fā)什么瘋?!”
常娥毫無防備下吃痛,準備抬手擺脫鉗制,但白玉恒似乎早就料到般,抬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忍無可忍,常娥捏起指尖,但對方速度更快,長臂一把攬過她的腰,破門而入。
“你什么人?!”
侯羿明顯被方才的“破門而入”嚇了一跳,警惕地將坐在木椅上的人護在身后。
常娥這才看清,袁大哥樣貌清俊,但面色蒼白,明顯體質不佳。
“常姑娘!”
侯羿這才注意到被白玉恒“困”在懷中的人,“你、你放開常姑娘,否則我、我便不客氣了!”
白玉恒看向他,輕蔑道:“憑你,一個人族?滾開!”
說罷他手上一揮,侯羿整個人被掀翻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