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什么目的
神族。
離戰(zhàn)神與月神大婚還剩最后一日,因是天帝親自指婚,神族自然是重視不已,一時間莊嚴(yán)肅穆的神族竟也熱鬧非凡。
除了月宮。
“最后一日、最后一日?。 ?p> 月影急得原地轉(zhuǎn)圈,細碎的腳步聲聽常娥有些心煩,“月影,這是我要嫁人,又不是你,且停下來罷?!?p> “月神啊,這都什么時候了,您說玄女娘娘是不是真的不想幫您?那該如何是好……”
月影看著月神大人依舊倚在塌上,半撐著身子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更是上火不已。
“玄女想必看破定數(shù),如此順其自然便是?!背6饛呐赃吂P里挑了個飽滿圓潤的葡萄塞進嘴里,再開口有些含糊不清:“再說……那戰(zhàn)神殿可比月宮暖和許多……”
“月、神!”
月影難以置信地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剛好見月華進來,一把抱住月華的胳膊:“姐姐,你快看看月神大人怎么了,她竟然還期待著嫁過去!”
“行了?!痹氯A抬起另只手,指尖戳了戳月影額頭,“我們就依月神大人的意思,別跟著瞎操心。”
“姐姐?!”月影都快哭了,“哼——”
她一把甩開月華的胳膊,跑了出去。
“唉……”
月華嘆了口氣,轉(zhuǎn)而看向常娥,緩緩走了過去,將手上的東西放下:“月神,這穿大紅喜服本是人族的習(xí)俗,您這樣做當(dāng)真做好打算了?”
常娥:“瑤姬的小伎倆,不過是為了挖苦諷刺。”
瑤姬特意將織女親手所做的神族七彩嫁衣,換成人族的大紅嫁衣,目的不就是羞辱她使不出法力?不過剛好,七彩嫁衣上的光輝需神力維持,對她而言還真就比不上人族的。
鳳冠霞帔,紅的耀眼……
長睫下是倒映著鮮紅色彩的眼珠,月華看著常娥若有所思了一會,從掌心化出一只折成方塊的帕子,遞到常娥眼前:“月神,這個給您?!?p> 常娥回神,視線落在帕子上,抬起手指尖碰了下,“不是叫你扔了?!?p> 月華:“月神當(dāng)真要扔掉嗎?”
“你啊……”常娥一把抓起帕子,抬腳走進了內(nèi)殿。
晚間,月影月華要去負(fù)責(zé)掌月,就是將月光撒入三界。
月宮內(nèi),常娥并未掌燈,她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桌上放著一壺清釀,不易醉人。
端起酒壺,她手忽然頓住,想了想攤開掌心化出一只小巧的杯盞。
精美自是精美,只不過凡間的杯盞在神界算不上稀奇,比這精致的月光杯神族亦多的是。
“內(nèi)人喜飲酒,更喜收藏杯盞……”
不知怎的,耳邊浮起那人的話,語氣溫柔寵溺。
還有那笑意盈盈的面孔,慢慢地在眼前放大,帶著熱氣貼近耳邊……
“月兒……”
常娥臉上“唰”地一紅,只道自己法力不濟還酒量不濟,甩了甩頭,燙手般放下酒杯。
“怎么就喝多了……”
“明日都要成婚了,月神大人是太開心睡不著?還是一個人喝悶酒?”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耳邊嗡鳴,常娥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會出現(xiàn)這樣的幻覺,但她今天是怎么了……總是想起那個人。
“走、走開……我只不過是喝多了,不是故意想起你……”
她站起身略夸張地?fù)]了揮手,正欲往床榻那邊走,卻迎面撞到了一堵肉墻。
“唔……”她吃痛抬起頭揉了揉鼻子,忽覺不對,酒意就著冷汗醒了大半。
見人直勾勾盯著自己,白玉恒勾唇妖孽一笑:“怎么,不過區(qū)區(qū)幾年不見,不認(rèn)得了?”
“你……”常娥這次輕甩了下頭,瞇了瞇眼,確認(rèn)完畢倏然瞪大了眼:“白玉恒你竟敢唔……”
“噓。”白玉恒捂住她嘴巴,頗無奈地?fù)u搖頭:“我的身份來這自然不合適,但你也不想在臨近成婚之日還要上演‘神魔之戰(zhàn)’吧?”
話是這么說,可他語氣卻絲毫不見緊張,壓根就不像是怕被發(fā)現(xiàn)一般。
常娥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的人,還是那副樣子,在你覺得他一本正經(jīng)時他卻說著最敷衍的話。
“……”常娥拽開他的手,喘勻了氣:“既然知道,還冒死來這,究竟有什么目的?!”
白玉恒沒答話,視線落在桌上,月光杯旁一條絲帕被展開攤在那。
順著他視線,常娥忽然冷哼,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別的:“怎么,禮先到人后到?”
這下輪到白玉恒疑惑,他微一挑眉:“何意?”
“裝傻。罷了,左右是我的東西,與你何干。”常娥走到桌前便要將手帕收起。
“慢著?!?p> 白玉恒掌心握住常娥的手,“我說過,這已經(jīng)是我的了,此來恰好是為了拿走它?!?p> “呵?!背6鹬挥X好笑,“你又將它還給了我,那便還是我的,一方帕子而已,又不是什么稀奇物件,魔君想要哪里尋不到,何必賴著我這塊舊的?!?p> “如此倒真是不好辦了……手下廢物叫人把我的東西偷了去,可實際上我喜歡得緊呢?!?p> 白玉恒皺眉,看不出真心假意。
常娥手上頓了頓,原來手帕被送回來不是他的意思……可為了一個帕子就闖到天界來,未免太不可信。
她抽回手:“罷了,魔君喜歡拿去便是,然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這里,如果你有什么別的目的,那請出門直走?!?p> 出門直走,就能到紫微宮了。
“哦?稀奇!月神大人竟然不攔我?!?p> 白玉恒接過手帕,又看向桌上的杯子,眉眼彎起,笑得溫潤如玉,煞是好看。
“魔君大人隱藏的深,現(xiàn)今又恢復(fù)了法力,我自知不敵,又何談攔你?!?p> 常娥腳步虛晃,揮了揮袖子,一手按在心口,意圖止住里面因酒意跳動加劇的東西。
“你當(dāng)真不好奇我為何而來?”
白玉恒看著常娥消瘦的背影,問的有些漫不經(jīng)心。
常娥:“好奇什么?難道嗝……你還是來參加我婚禮的不成……”
白玉恒面色忽然一冷,冷笑道:“看來月神大人對大婚一事很是滿意!”
“呸!”這酒后勁忽然上來,常娥有些糊涂了,話是這么說但聽的人是誰她有些分不清了,更是顧不上什么神女風(fēng)范,她尋到就近的柱子倚靠住,“什么大婚!那戰(zhàn)神和我話都沒說過幾句……還、還有那瑤姬,不記得何時與她結(jié)過怨,這般刁難我!!”
說到最后她忽然直起身子,白凈偏瘦的拳頭打在柱子上,眉心隨即狠狠皺起。
真疼。
白玉恒嘴角復(fù)又噙上一絲笑意,眸子緊盯著眼前的人:“月神既然不想嫁給他,不如逃、婚?!?p> 他故意在后兩個字上放慢語速,聽的常娥一愣,接著她不知道是不是糊涂著,慢悠悠開口:“逃婚……也不是不行?!?p> “唉不行——”常娥忽然又皺起眉,“我逃不掉,下凡會摔死的……”
白玉恒:……
看來是糊涂著。
“你確定要逃?”
白玉恒眼中閃過幾分狡黠。
“???”常娥眼珠在眼眶里鈍鈍地轉(zhuǎn)了一圈,隨即點頭:“逃!得逃……誒你做什么啊——”
沒等她話音落下,整個人便被打橫抱起,銀白的長發(fā)隨著窗口的風(fēng)輕拂過她臉頰,赤紅的眸子在冷調(diào)的月光下更加乍眼。
白玉恒不慌不忙溫聲道:“幫你?!?p> 說罷,他身形一躍不再給常娥反應(yīng)時間,足尖在月宮屋頂一點,修長的身形便消失在皎白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