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p> “費易安?!?p> “年齡?!?p> “35?!?p> “性別?!?p> “檢察官先生?”
費易安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煩的回答,這樣的問題他已經(jīng)回答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于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一旁的吳棉。
“不好意思,工作流程?!?p> 事實上,陳陽雖然看過不少影視劇,但大多都是警察對嫌疑人的盤問,檢察官到底該怎么做,他還真不清楚。
不過,至少作為辯護律師的吳棉沒有提出任何異議,或許是因為費易安之前的無禮吧!
“2月11號的時候,你在哪里?”
“覃州度假酒店?!?p> “是和死者姚珊在一起?”
“是的?!?p> 費易安神色如常的應答,即便在陳陽提及死者姓名的時候,他的情緒也沒有一點的波動。
“2月11日,應該是除夕,正常來說是一家團員的日子,為什么你們會選擇當天約會?”
陳陽提出了自己的第二個疑問。
“因為是她約我?!?p> 費易安答道。
“據(jù)說你是個好丈夫,妻子很愛你,孩子也很可愛?!?p> 陳陽翻動著手中的資料。
“我兩個都愛,對我來說,她們都是我的心肝寶貝。”
或許為了表現(xiàn)出自己的真誠,費易安回答的時候并沒有躲避陳陽質(zhì)疑的目光。
喂喂喂,這句話你都說得出口,你以為你是段正淳么···陳陽突然不懂對方好丈夫的人設,究竟是怎么樹立的。
“可你依舊殺了她,是處于對家庭的保護,還是對自己事業(yè)?”
假裝沒有聽見對方之前的話,陳陽繼續(xù)發(fā)問。
“該死,我說過多少次,她不是我殺的!我當時被人打暈了,等我醒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了!”
長長的嘆了口氣,費易安緊握著拳頭,試圖壓制自己的怒氣。
“檢察官先生,我覺得您的問題帶有惡意的誘導,我提出抗議,我的當事人可以選擇不回答?!?p> 一直保持沉默的吳棉,終于把手從翹起的二郎腿上放了下來,她摘下眼鏡,放下筆記本,看著陳陽說道。
“當然,他有保持沉默的權(quán)利。”
陳陽點了點頭,然后瞟了一眼對方筆記本,發(fā)現(xiàn)上面一片空白。
“費先生,你相信我么?”
吳棉轉(zhuǎn)頭看著費易安問道。
“當然,吳律師,您豐富的經(jīng)驗在業(yè)內(nèi)有頗高的評價,而且老羅信任你,我當然也相信你?!?p> 或許是應剛才對方替自己解圍,費易安對此十分滿意,因此回答的也十分誠懇,言語中不乏溢美之詞。
“那么,請你再將當天的事情,好好的回憶一遍,最好能寫下來,這樣或許我能幫你找到中間的疏漏?!?p> 說著吳棉將中性筆遞了過去,附帶空白的筆記本。
吳棉的話,不僅讓費易安吃了一驚,就連陳陽都感到意外。
怪不得那個筆記本她一直空著,原來是給費易安準備的。
“吳律師,我不太明白,案件的詳細資料,老羅應該已經(jīng)移交給你了。”
費易安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微微抽動,疑惑道。
“費先生,你覺得我跟進門前,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么?”
吳棉沒有回答,反而站起身來,轉(zhuǎn)了一圈。
“或許···沒有,不,你戴上了眼鏡,雖然你剛剛摘下了它?!?p> 費易安指著放在桌上的眼鏡,那厚厚的鏡片,或許叫它老花鏡才對。
“這只是其中的一點。”
吳棉點頭坐下,然后攤開掌心,里面是一枚銀色的勛章。
“這是我的律師勛章,看吧,這就是細節(jié),一些你明明注意到卻往往會忽視掉的東西。”
吳棉晃動著手中的勛章,然后將她重新別回西裝的衣領(lǐng)上。
“所以,請你相信我,我之所以那樣說,是為了幫你,如果你真的相信自己的清白的話,就好好回憶一下?!?p> 吳棉將身體前傾,以一種極具壓制性的姿態(tài),同時她語氣中的篤定,似乎讓人對她的話,無法產(chǎn)生質(zhì)疑。
“好,好吧,但···我或許應該先接電話?!?p> 一旁的陳陽都從中感受到了吳棉的那股氣勢,作為被直接的壓迫者,費易安當然也會動搖,只不過一通電話,打斷了原本應該馬上進行的回憶。
“當然?!?p> 顯然吳棉對于被突然其來的電話打斷,十分不爽,但她也不能阻止,微笑著應道。
看到來電的號碼,費易安的臉上顯露出一絲不安,他對著兩人點頭致意,然后轉(zhuǎn)身進了套間,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妻子打來的。
費易安離開后,陳陽轉(zhuǎn)身去關(guān)身后的錄像儀,這個動作自然也被吳棉察覺到了。
“吳律師的方法我很喜歡。”
面帶微笑,陳陽開始對律師進行質(zhì)詢,他自然沒有忘記劇本殺的基本規(guī)則,出現(xiàn)在場景中的人物,都有作案的嫌疑。
“謝謝。”
吳棉面無表情地回答,并沒有順著陳陽的話說下去。
作為嫌疑人的律師,她沒有必要跟檢察官打好關(guān)系,從她知道陳陽身份的那刻起,就帶著很重的戒備心。
但這是基于兩者之間的極其對立,并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的前提下,但如果檢察官并沒有認定嫌疑人是兇手呢?
“其實,我覺得費先生或許真的不是兇手。”
陳陽試探性說道。
“一切都憑證據(jù),不是么?”
對于陳陽刻意拉近距離的方法,吳棉甚至覺得這手法過于粗糙,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檢察官先生,作為律師,我有職業(yè)操守,請不要試圖從我嘴中問出任何消息?!?p> “當然這種手段對付一般都新手,可能有些作用。”
吳棉用手指撫摸著自己領(lǐng)口的律師勛章。
“我想您誤會了,我只是單純的對您個人好奇而已,想問下您的意見?!?p> “雖然可能我們的職業(yè)使得我們對立,但這并不影響我對您的欽佩?!?p> “老羅也找過我,您知道的,這個案子在社會上造成的影響很惡劣。”
“可這么重要的案子,上面的人卻選了我這個剛剛獲得辦案資格的人,無非就是想找個背鍋的。”
“其實費先生是不是兇手對他們來說不重要,對我來說也不重要,只要能有合理的解釋,能理解平息社會上的議論?!?p> “相信您能聽懂我的意思。”
陳陽充分展現(xiàn)出一個新入檢察官的苦惱,言語和神情中的無奈自然流露。
“這都是你的問題,而不是我的?!?p> 吳棉仍舊不為所動。
“很抱歉,吳律師,恐怕我們需要換一種形式了?!?p> 此時,費易安從套間走了出來,他仿佛重新找回了自信,將手機揣進口袋,從容的坐回了沙發(fā)上。
透過身后敞開的房門,可以看到他房間的窗戶是打開的狀態(tài)。
窗外的寒風灌入,吹動著棉質(zhì)窗簾飛舞,巨大的陰影將費易安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