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劉老話人生

　　劉老到醫(yī)院看望拴柱，五爺和老伴抹著老淚，訴說著經(jīng)過，哀嘆著不幸。劉老安慰著，講了些人生晚吃苦不如早吃苦的道理，給一家人寬心。

　　練就一顆忍耐、豁達、睿智的心，幸福才會來。苦難，會折磨人，可經(jīng)受苦難，也許更能鍛煉人。饑渴使你懂得一口水、一碗飯的可貴；貧窮困苦，冷臉風涼話，種種磨難和挫折，更能塑造你堅強的性格。

　　他舉了個例子，在一個地主家里有兩個做工的男孩子，一個男孩子強壯，一個男孩子弱小，地主本來分配強壯的男孩放馬，分配弱小的男孩放羊?？墒菑妷训哪泻⑵圬撊跣〉哪泻ⅲ且跣〉哪泻⑷シ篷R，而自己去放羊。于是每天那個弱小的孩子就騎著馬去放馬，把成群的馬趕到草原上去放牧，而強壯的男孩則把羊圈到附近的山上去放，自己躺在山上睡大覺。弱小的孩子因為放馬，需要練習騎馬，身體越來越強壯，學會了很多騎馬的本領(lǐng)，開始變得身體強壯；而強壯的孩子則每天睡大覺，身體越來越虛弱。最后放馬的孩子成為了將軍，這個孩子就是成吉思汗的護衛(wèi)將軍虎哲。說起自己吃苦的經(jīng)歷，虎哲說，人要吃苦，不吃苦是不能鍛煉一個人的精神和能力的，如果自己也想偷懶的話，現(xiàn)在也許還繼續(xù)在地主家繼續(xù)放羊呢。

　　天空不只有蔚藍，云朵不只是白色，草木不只有碧綠，花兒不會永遠綻放。從牙牙學語到夕陽西下，沒有幾個人會是一帆風順的。換一種眼光看待生活的坎坷與痛苦，也許你會發(fā)現(xiàn)，吃苦也是人生道路上的一種幸福。因為人的一生是由前世的禍福所定，所以人的一生就會有苦有難。佛道兩教有一個理：就是人在吃苦的時候業(yè)力就會得到轉(zhuǎn)化；人在享樂的時候，也就是在享用自己的福份。一旦福份享用完了，又沒有吃苦行善，將來就不會有好的歸宿。如果在這期間不慎又造業(yè)而不知悔改，那么將來就會有災(zāi)禍的發(fā)生。

　　當你明白人生的哲理，你會發(fā)現(xiàn)吃苦是件好事，吃苦可以把業(yè)力消掉，吃的苦越多業(yè)消的越快，以后就會有好日子過；反之越享樂的人，福份消耗沒了，以后就得受苦。所以說，吃苦不是壞事，以苦為樂，才是難能可貴的境界。時間也是藥，時間能改變一切。驗證了人心，見證了人性，懂得了真的，明白了假的，沒有解不開的難題，人生是很累的，你現(xiàn)在不累，以后就會更累。

　　人生是很苦的，你現(xiàn)在不苦，以后就會更苦。唯累過，方得閑；唯苦過，方知甜。

　　老五和弟妹啊，古人講“艱難困苦，玉汝于成”。說句不該說的話，有過苦難的磨練，會珍惜得到快樂的價值，能強化體魄，勞其心志，產(chǎn)生憐憫之心，他流下的淚水，能滋潤你們的慈悲心腸。你老張家可能在這個受苦受難的孩子身上發(fā)跡，做出點大事，榮宗耀祖，你們跟著享福呢。

　　五爺信劉老的話，可他老伴不信，苦著臉，“咋禳治呢？老頭子，你要拿個主意，相端著弄吧，孫子再出事，我這老命就沒了”。翠竹被一次次的傷害嚇傻了，心里還埋怨張屠夫殺豬太多，沒積下陰德，可嘴里不敢說出來。五爺是村里最有主意的人，可在拴柱的命運上，心思費盡了，辦法用完了，一籌莫展，算命先生請過，陰陽來過，袓墳的方位端正了，前院的隔墻堅起來了，張屠夫也改行了，還咋整。遠處的和尚會念經(jīng)，又去黃河南邊請了個方道土。方道士拿著個羅盤，在房前屋后轉(zhuǎn)了半天，看河看山，端祥莊子村落，查書看資料，很認真，看那勁頭，就不同凡響，他手搭涼棚，眼神伸向遠方，河寬水緩，河中的丘島使河水分叉兩面而行，丘島如孕婦的大肚子挺著，圓潤地隆起著，一條鐵索由島上劃出一個弦線連到岸上，村落東一個西一個的土房坐北朝南，北邊靠山遠在十里外，隱約可見，南邊河水近在腳下，蜿蜒曲折的濤濤東去。五爺講了鄭陰陽來禳治的細未過程，說了算命先生的話，流著淚訴說了拴柱的苦難，飯做好端上來了，一碗酸菜燉粉條，一盤炒雞蛋，還有幾小碟腌韭菜、沙蔥、酸豆角，就著干拌面吃。這些都是稀有的，要說菜蔬，五爺種了不少，菠菜、韭菜、洋蔥、西紅柿、茄子等，可是在農(nóng)村，這些家家都有，就成了平常物，拿不出手了。大夏天的，沒有人殺豬宰羊，也沒地方尋到肉，對方道士的招侍，是極好的了。每人吃了兩碗，正在方道土第二碗收尾的工夫，翠竹趁方道士低頭吃飯的空兒，悄悄又給盛了一碗，方道土有些為難：“吃不上了！你看你看——”五爺說：“吃嘛，吃嘛，不作假嗎！”。那時人見人的問候語是：“吃了嗎？”，招待人好的唯一標準是吃飽了嗎？五爺一家看著方道士把三碗飯撐下去，才放了心。方道土把頭往前湊了湊，用手抹著嘴，一副沉思狀?！皼]啥大事！你把娃喊過來，我再看看?！薄班?，我喊去。”翠竹忙忙的出去，一會牽著拴柱進來。方道土上下左右仔細地打量一番拴柱，問了生辰八字，手指掐著算了一會，伸手在拴杜的頭和肩膀，胳膊和手，還有腳上捏了捏，他低頭想了一會兒，說：“沒啥大事情，好著呢，五爺你一家是有福之人，將來的好日子都寄托子你這孫子身上，后頭福大著呢，吃香喝辣的會越來越興旺，以后喝酒時，別忘了我這老頭子，娃娃嗎，禍福相倚，都是命里帶來的，該有的都會有，該來的都會來，該去的都會去，不要執(zhí)著于相，人和事都有相應(yīng)的緣份，都有因果時間，聚時散去都有輪回之點，沒有無緣無故的碰撞，亦沒有無緣無故的傷害，每一個事，每一個因，每一個果，每一個過程，都無所謂對錯，發(fā)生的結(jié)果也不要以好與壞分界，都是早已注定的，不可避免的，應(yīng)有的安排，誠心接受，活好當下。人間的路，深一腳，淺一腳，步步皆是故事；人間的緣，善一段，惡一段，段段前因注定;人間的事，明白一陣，糊涂一陣，陣陣都有因果。”隨后，畫了四張符遞給五爺，安頓紅布包了，日落時，在房子的東南西北埋了。

　　拴柱、剛剛、菊花、兵兵一起上了初二，他們對于自己和女生，就有些明白了，有了朦朧的感覺，男娃娃聲音變粗，說話有了嗡聲嗡氣，這樣的的“變聲””令女同學們感到詫異，她們的胸脯隆起，屁股變得肥碩肥大，讓男生心里有了的隱秘企盼。初二下學期，社會上講男女都一樣，女人也是半邊天，學校安排男女同桌，女生們嘴上嚷嚷著不愿意，男生們有這種企朌和興奮，嘴上卻不說，心里還希望和漂亮的女生坐一個桌子，湊巧的是拴柱和菊花同桌，兵兵與一個城里下放到西北開礦改造的黑五類后代坐一起，她名字叫張彩云，他倆剛好相反，兵兵調(diào)皮搗蛋學習不好，還長的虎墩墩的，同學們送個綽號“王矮虎”。張彩云始終是班里第一，她雖然不是最漂亮的，可是最干凈、整潔，有氣質(zhì)的。與那些個老是擦不完鼻涕，頭發(fā)亂蓬蓬，臉上臟兮兮，手上黑乎乎，穿著補丁裁剪不合適的農(nóng)村女孩比，她鶴立雞群的如天鵝，身上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香皂和雪花膏味。他們的課桌很小，一不小心，就會碰到她裸露的白皙小臂，于是用鋼筆在桌子中間劃了一條三八線，互不越界于擾，他們說話和對視時，兵兵的眼睛總是有余光不自覺地看到她不知何時鼓脹起來的胸脯，于是一陣心跳，不知她注意到和發(fā)現(xiàn)沒有，兵兵急忙收回的目光躲躲閃閃，她無意中捕捉到，她的臉紅了，兵兵的臉燒乎乎的更紅，就更加躲閃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