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上朝對杠
早已回到寢殿休息的孟敷并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引來了丞相的諸多猜測,挑事人躺在柔軟的龍榻之上,蓋著絲綢暖被,地龍的熱度剛好,在冬日中十分暖身。
孟敷舒服得喟嘆一聲,將被子拉過頭頂,枕著玉枕,換了個姿勢入睡。
帝王的床榻果然是最舒服的。
孟敷一夜無夢,睡得十分安穩(wěn)。
翌日,孟敷被小福子輕聲喚醒,她睡的正沉,被驚擾了睡夢還不悅的嘖聲。
隔著紛紛籠紗,小太監(jiān)捏腔越發(fā)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陛下,可還要上朝?”
聞言,孟敷迷迷瞪瞪的轉(zhuǎn)過身子。
腦子極慢極慢的運轉(zhuǎn)著,她悠悠的拍了一下腦袋,晃了晃。
對了,原著說皇帝反派暴戾的很,還不關心國事,罷朝幾月,令朝中大臣都十分的不滿。直到太后親自去殿里勸說,才說服皇帝去上朝。
但堅持不久,等到太后病入膏肓,神智不清之時,便沒有人能勸說得住皇帝,他便由著性子不上朝了。
唉!
孟敷正想沿用原主的那套性子,好好賴個床。
但她一想到正是原主皇帝的昏君行徑令百官黎民寒心,宋彥風才能那么輕易的攻進殿內(nèi),頓時一個激靈,鯉魚打挺的坐起來。
“要!當然要!”
孟敷咬牙道,“給朕更衣!”
就算是為了茍一茍性命,都要去上朝!
宣政殿內(nèi),文武百官早已候在里面,愁容滿面,唉聲嘆氣,見皇上還沒出來,不由得開始嚷嚷。
“陛下今日估計又要罷朝了。”
“這可怎辦?”
“自從圣上失蹤回來,就沒有關心過國事。”
“淮安王都謀反了,想必其他王爺也定是不會安分的!”
“哀哉!千古帝業(yè),只怕要敗在這小兒之手!”
諸儒口伐之聲漸起,孟敷卻跨進殿內(nèi),一時之間,百官怔疑,四下俱靜。
孟敷站在階上,掃視他們一陣,一撩龍袍,高坐于龍椅之上,下視分列的文武百官。
內(nèi)侍捏腔,高聲喊唱,“起朝——”
守在殿下的俊俏史官十分詫異的抬頭,打量著不可多見的皇帝一眼,接著低下頭,施施然的落筆,在史卷上寫著什么。
孟敷微微抬高眼,恰見那錄寫的才俊倒是生得眉眼文秀,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
這般一瞧,他身姿高頎如玉樹,氣質(zhì)矜華,眉眼雋雅得如水墨暈染,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讀書人儒雅的書卷氣。
孟敷克制的收回目光,支著下巴,不緊不忙的道:“諸位愛卿,開始奏事吧?!?p> 殿上的大臣紛紛反應過來,一時之間感動涕泣有之,怨憤不滿有之,居心叵測有之,但都極快的將神情掩下,恭恭敬敬的按例上奏。
“啟稟陛下,”丞相右移一步出列,站在殿中央,面色肅容,一板一眼的說,“淮安王趁陛下南巡之際起兵謀反,為禍四方,蔑視天威,應當誅其九族,以儆效尤!”
孟敷端坐在上,聞言神情不動,只是微微點頭。
片刻,她又抬手往下壓了壓,“且慢?!?p> 丞相冷冷抬頭,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曾經(jīng)的皇帝可不曾置喙過他的提議。
孟敷輕了輕喉嚨,繼續(xù)道:“淮安王其下當誅,他的部從也不能輕饒,還有繳械獻城的刺史,一個都不能放過?!?p> “至于婦孺嘛,”孟敷的指尖輕敲座椅上的扶手,“流放即可?!?p> “陛下何不斬草除根!”丞相往前幾步,眉頭擰成一團,大有逼主就范的架子。
孟敷一手盤在腰間扶著鑲金腰帶,似笑非笑,“朕要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