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陛下從來以理服人（5）

　　“甚好?！睖\弦沉吟頷首，“國師乃我大魏棟梁，既有此意，便煩請國師進(jìn)一步探查?！?p>　　梁愖涵稱是：“臣定當(dāng)盡心竭力。”

　　心神微動。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樣。

　　眼前人氣度非凡，難以言喻的無上尊貴威儀自在舉止之間。

　　是從前沒有過的氣勢。

　　比起這個。

　　……柳如是竟然沒有下手。

　　倒是有些意思。

　　之前他親眼見著她暈倒。

　　原以為再也見不到這位女帝了。

　　梁愖涵幾不可聞的嘆口氣。

　　所以還是沒有擺脫麻煩。

　　頷首低眉，忽然聽到她嗓音泠泠：“那就好。國師今晚便宿在宮里留意一下情況吧?！?p>　　梁愖涵眉梢微挑。

　　她不是一向恨不得避著他。

　　莫不是……

　　梁愖涵輕輕笑起來，漾開春風(fēng)，眼睛里卻毫無情緒：“臣以為，陛下夜里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夢魘的?！?p>　　“此話何意？”淺弦瞟他一眼。

　　“有妍貴妃在，想來陛下許都無暇入夢。”

　　淺弦眼角直跳，揉了揉鼻子。

　　那股騷味好像已經(jīng)讓她嗅覺失靈了。

　　梁愖涵眸光閃了閃。

　　有些意外。

　　一向?qū)檺酆偩膰?，此時根本掩飾不住嫌惡的神情。

　　難道是不小心暴露了狐貍尾巴。

　　梁愖涵笑容玩味。

　　陛下是還念著舊情，所以沒有廢妃嗎？

　　今日倒是開了眼。

　　女帝病了一場倒像是忽然頓悟，換了副樣子。

　　笑容倏忽一頓。

　　看著繁復(fù)玄色衣衫的裙角。

　　察覺到梁愖涵的注視。

　　“國師真會說笑?！睖\弦在鼻子前扇了扇風(fēng)，有些訕訕。

　　風(fēng)無渡的荒唐行徑，這鍋如今自然得她認(rèn)。

　　撐著下頜，抬眸看向梁愖涵，笑的意味不明：“妍貴妃已經(jīng)盡到了他該盡的職責(zé)，是時候功成身退?！?p>　　梁愖涵眸光閃了閃。

　　淺弦低笑：“若無妍貴妃，朕這昏庸的名聲如何坐的實(shí)？”

　　“若朕是萬古明君，國師恐怕早就見不到朕了?！迸訐P(yáng)唇，氣勢盡出，張揚(yáng)明艷，與驕陽同輝，“是天牢階下囚，還是邊境一棵草，都是他人砧板上的魚肉?！?p>　　“逢場作戲?！睖\弦倏忽眨眨眼，頓了頓，“國師怎的如此上心。莫不是朕的演技太好，連咱們睿智的梁大人都被騙過去了？”

　　梁愖涵退后一步，笑意消失。

　　“陛下何以和臣如此推心置腹?！?p>　　怪不得她變化如此之大。

　　原來是要攤牌了么。

　　……只是。

　　這番話可不是誰都聽得的。

　　他還受不起。

　　“梁大人?！睖\弦一字一句，有幾分深淺不明的繾綣。

　　伸手捋平他袖子上的褶皺。

　　她神色自然，好像不過是君臣之間最尋常的舉動。

　　“陛下請自重。”梁愖涵又退了一步。

　　莫名有些悶。

　　“梁大人?！闭Z氣依舊平緩，卻讓人不敢逼視，天威甚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國師既為國師，自然也是朕的國師?！?p>　　“朕并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p>　　淺弦示意梁愖涵可以退下。

　　他將將轉(zhuǎn)身之際忽然看見她微微一笑：“梁大人天人之姿，不愧為國師之名?！?p>　　前后兩句不著邊際的話。

　　其中意味，就留給聽的人自己去揣摩吧。

　　他是怎么想的，自然也會怎么理解。

　　梁愖涵一愣。

　　頭一次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有些碎裂。

　　無奈至極。

　　雖然不清楚她如何破掉了術(shù)法，十分有風(fēng)險。

　　但是比起這個。

　　沒了偽裝。

　　麻煩又多了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