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短篇

妙筆計劃:高塔之巔

第十五章 音樂改變命運

妙筆計劃:高塔之巔 須尾俱全 5364 2021-08-30 10:46:00

  米萊狄六七歲的時候,和許多孩子一樣,也被媽媽領(lǐng)著跳過花瓣舞。

  雙臂展開,轉(zhuǎn)圈,踏前一步……當(dāng)有慶祝或節(jié)日的時候,孩子們模仿著春日里一朵接一朵盛開的野花,舒展花瓣,蔓延在山坡與草地上;他們踩著陽光,從海都街道上一個接一個地跳過去,半是跳舞半是玩鬧,嬉笑聲至今想起來還清清楚楚。

  就在十分鐘前,米萊狄又一次看見了花瓣舞。不過這一次跳舞的,是新奇動物園中一個小機關(guān),只有她膝蓋高。

  就連它的舞步也與她記憶中一模一樣,打開金屬花瓣,轉(zhuǎn)圈,踏前一步……當(dāng)它被打斷又繼續(xù)的時候,它就會從頭開始。

  “也就是說,知道它的位置后,通過打斷、再反復(fù)讓它從頭開始跳舞,就能讓它按照既定方向前進。”

  米萊狄小聲解釋道,手里緊緊握著“交流音樂家”?!拔抑涝撛趺从靡魳芳せ钅莻€機關(guān)……不光是它,動物園里大部分機關(guān),我都已經(jīng)摸清楚了?!?p>  不幸中的萬幸是,繩網(wǎng)和“新奇動物園”離得不遠,此刻那穿舊袍子的男人走了,野草地上又息了音樂,人聲俱靜,米萊狄能不受干擾地成功操控機關(guān)。

  要將麻醉氣噴向半空中的人,不是一個簡單活計;馬戲團似乎打算將他們留到最后處置,此時那桶麻醉氣正在一個個帳篷間行進,這段空隙也是他們唯一一個自救機會了。

  最大問題在于,繩網(wǎng)底下一直緊盯著他們的馬戲團人員。剛才趁他偶爾轉(zhuǎn)開眼的時候,眾人好不容易將“交流音樂家”傳給了米萊狄,她手里握著音樂機關(guān),卻找不到機會行動。

  “我來給你打掩護,”路冉舟想了想,說:“我有個辦法,不知道能給你掙多長時間?!?p>  話音一落,他忽然朝下方叫了一聲“喂”。

  “老兄,你們也是求財,沒仇沒怨的,大家都明白。要不你看,我們花錢買自己,行不行?。俊?p>  那人一怔,大概是沒見過這么傻的。“噢?你們怎么買?”

  “我們身上有珍貴機關(guān),愿意拿來換自由,哪怕?lián)Q走一個人也行啊?!甭啡街劢o米萊狄使了一個眼色,說:“我這就演示給你看看,稍等!”

  原來如此——米萊狄立刻打開了“交流音樂家”。

  被她操縱著的音符,以斷斷續(xù)續(xù)的奇妙規(guī)律流入夜色,風(fēng)一吹,卷散灑落在地面上。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中,“新奇動物園”果然有了動靜——從眾多沉默的機關(guān)中,有一只亮了,轉(zhuǎn)了個圈,攪動起了身周的昏暗。

  跳舞機關(guān)果然有回應(yīng)了!

  她停下音樂,瞇起眼睛,分辨了一會兒它身邊的機關(guān)。

  “讓我看什么?”底下那人叫道。

  米萊狄趕忙說:“我弄錯了,不是這個。等等,我再來啊?!?p>  那人往身后看了看,好像想確認沒人注意到這一個角落。路冉舟的主意實在挺刁鉆,他肯定不愿意放過一魚兩吃的機會,從豬仔身上多撈一筆。

  第二次,米萊狄盯著那個一絲不茍?zhí)璧男C關(guān),按照它的走向動作,時不時關(guān)上音樂再開始,以此讓跳舞機關(guān)重啟、轉(zhuǎn)向、前進、后退……她一開始還有點拙于應(yīng)付,但很快就掌握了訣竅,如此反復(fù)幾次,跳舞機關(guān)已經(jīng)快到目的地了,繩網(wǎng)下的那人也起了疑心,連連問道:“你們在干嘛呢?就給我看這個播音樂的?”

  再有一分鐘,不,半分鐘,米萊狄就能進行下一步了。

  她干脆咬牙不應(yīng),繼續(xù)播放音樂,繩網(wǎng)下那人叫了兩聲,騰地站起了身。

  路冉舟也著急了,忙叫道:“老兄,我們好像出門時搞混了,拿錯機關(guān)了。你看,這個行不行?。俊?p>  “一個交流音樂家而已,還想買命?”那人冷笑了一聲,“你們命夠便宜的呀?”

  “里面存了音樂才子施蘭未面世的作品……”

  趁路冉舟胡扯的時候,跳舞機關(guān)終于到了目的地。音樂一停,它頓下腳,收攏了花瓣;隨著音樂又一響起,它再次展開了花瓣——米萊狄聽不見它與其他機關(guān)相碰時的輕輕一響,但她知道,它肯定成功了。

  因為從跳舞機關(guān)身邊,一只圓滾滾的機關(guān)上,立刻亮起了一雙小綠眼睛。

  接下來,要冒點險了。

  “船長,我問你個事,”米萊狄抬高嗓門,聲音遠遠地回蕩開:“四加一等于幾?”

  路冉舟此時同樣正盯著動物園里的動靜,聞言眼睛一亮?!罢O,還真打開了五片尾巴,”他低聲說,“可是那有什么用?”

  米萊狄沒有回答,再次朗聲問道:“五減五等于幾?”

  不遠處,那個亮著一雙綠眼睛的小機關(guān),頓時把五片尾巴都收了回去。

  “你們到底在干什么?”繩網(wǎng)下那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們二人給吸引住了,壓根沒想到身后不遠處的動物園里,正在出現(xiàn)無聲的變故。他既狐疑又不解,很快生出了火氣:“再不閉上嘴老老實實,我就要不客氣了!”

  “對不住啊老兄,”路冉舟說,“我們這個船員,別看她長得挺好,實際上腦子有點傻……”

  “二加三等于幾?”在他們對話的時候,米萊狄只硬著頭皮又喊了一聲,隨即小聲說:“你以為船長就不會挨踹了嗎?”

  “我看你們是要存心胡鬧了,”底下那人越不明白,火氣就越旺:“別以為我拿你們沒辦法?!?p>  他話一說完,轉(zhuǎn)身走向了旁邊的一堆雜物箱子。當(dāng)米萊狄再次喊出“五減五等于幾”的時候,繩網(wǎng)上其他幾個船員都盯著那人,紛紛低聲說:“他好像在拿一個什么東西!”

  “他身子擋住了,我看不見,你呢?”

  米萊狄此刻哪有時間去看他;她的全副注意力都在動物園里。

  在那小機關(guān)的尾巴打開收回各兩次之后,正如她所想一般,它身后另一部機關(guān),就慢慢地站了起來。

  當(dāng)那五片尾巴開開合合之際,其中有幾片,恰好可以從這只幼河馬面前劃過;而它又是動物園里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可以靠手勢動作激活的機關(guān)之一。

  米萊狄對它印象很深。要不是她當(dāng)時躲得快,恐怕手上不止是被“牙齒”劃出來的傷口,而是兩排深深的血洞——動物園里有不少表面可愛,實際上卻攻擊力不低的機關(guān)。她剛才如果在動物園里多待五分鐘,大概就會遭到攻擊機關(guān)的圍攻,而不是被掛在繩網(wǎng)上了。

  此時那只幼河馬左右看了看,似乎拿不準自己為什么醒了。

  就在這時,下方響起了一聲怒喝。

  “你們不是要胡鬧嗎?”

  那人站在草地上,舉起了一臺遠弓槍,將它后座墊在肩上,槍口對準繩網(wǎng)上的眾人,說:“別以為沒有麻醉氣,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我在你們腿上穿幾個眼兒,我無所謂,大不了賣的時候打個折?!?p>  繩網(wǎng)上眾人頓時靜了下來。

  “大家別害怕,也都別動了?!甭啡街坶_口時,聲音壓得極低,也極冷靜?!澳峭奥樽須鈴母鱾€帳篷里都走過了一遍,很快就要輪到我們了,在這個時候,他能不損傷商品,就不會損傷商品的。米萊狄?”

  別人可以不動,但米萊狄不行。

  “我還差一點點了,”她低聲答道。剛才路冉舟說話時,她手指翻飛,不消數(shù)秒,“交流音樂家”就被她迅速拆開了?!拔以趧游飯@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那只河馬所用的核心物料,與交流音樂家是一樣的,我當(dāng)時覺得這個采用原則挺有意思……”

  “喂,你!”

  繩網(wǎng)下那人猛地喊了一聲,將遠弓槍槍口一轉(zhuǎn)方向,咬準了米萊狄?!澳銖膭偛啪筒焕蠈崳愀墒裁茨??你為什么老是看那一邊?把那音樂機關(guān)給我扔下來,不然我開槍了!”

  繩網(wǎng)上眾人之中,不知道是誰從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誰都知道米萊狄現(xiàn)在所做之事,是他們逃脫的唯一希望。“怎么辦?”有人低聲說,“難道真的要……”

  米萊狄看了看手中的機關(guān),又看了看下方黑洞洞的槍口,一時間不甘心得幾乎僵住了。

  當(dāng)那人仍以槍口對著她,慢慢往后退了兩步的時候,路冉舟立刻催促道:“米萊狄,扔下去!”

  她死死用牙咬著腮內(nèi),實在不愿意半途而廢。那人似乎對她尤其不放心,遠弓槍中發(fā)出“喀噠”一聲輕響;這一下,米萊狄就算再不甘心也不行了,忙叫道:“我這就扔,請你別開槍!”

  米萊狄舉起“交流音樂家”,利用最后的機會,將手指探入它的內(nèi)部一撥,才將它摜向地面;她準頭不錯,它果然落在了離她最近的一根桅桿旁邊。

  那人在機關(guān)落地之后,仍謹慎地監(jiān)視了繩網(wǎng)上眾人一會兒。

  他很小心,似乎生怕“交流音樂家”是陷阱一樣,離得遠遠的,不去接近它,只大聲對繩網(wǎng)上的眾人說:“從現(xiàn)在起,誰動一動,或者手里拿了東西,我就立刻朝誰射擊!”

  剛才那取出小刀后,又將其藏在手心里的船員,咽了一口口水。

  在那人一眨不眨的盯視下,米萊狄都不能轉(zhuǎn)頭看一看動物園了。她無法親手操縱機關(guān),也看不見情況,甚至不知道那幼河馬究竟有沒有生出反應(yīng),除了焦心地等,竟沒有一點別的辦法。

  “這還差不多。”見眾人果然老實了,那人咕噥著說。他轉(zhuǎn)頭沖他不遠處的同伙喊道:“麻醉氣還沒好嗎?我這邊的豬仔動靜不?。 ?p>  “來了來了,”

  那兩個戴面罩的人抬著桶,一邊往繩網(wǎng)走來,一邊說:“你這兒的豬仔不少啊……你都把遠弓槍都準備好了?破裂管呢?”

  “身上呢,”那人拍了拍自己的腰間。

  米萊狄恍然大悟。

  破裂管顧名思義,一觸及目標就會破裂,它本身對人體幾乎沒有傷害。但它具有這種特性,是為了方便人將各種液體、氣體或毒素裝入破裂管內(nèi),從遠處控制目標——沒有比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豬仔們更好的目標了。

  “怎么辦?”有船員慌了,“他們馬上就要過來了!”

  “你們聽我說,”刀明克沉聲說,“破裂管飛過來的時候,我們爭取把它全力打飛!”

  “別開玩笑了,”另一人幾乎要哭出來似的,“我連看都看不清楚……”

  盡管明明沒有起風(fēng),就在這時,米萊狄卻忽然感覺到繩網(wǎng)在半空中微微一搖。

  她一個激靈,迅速低頭一看,心臟咚咚雀躍起來。

  “什么?”“怎么回事?”

  其他船員也感覺到了從桅桿傳來的一陣陣搖晃,有人小聲問道:“底下的那個黑影子是什么?”

  是河馬,米萊狄忍不住浮起了一個笑。它終于來了。

  “你們別出聲,把小刀給我,”她望著下方一次次朝桅桿撲去的影子,低聲喊道:“或者給船長也行,我們兩個很快就能先下去了!”

  桅桿反復(fù)受到?jīng)_撞,繩網(wǎng)搖擺的幅度也越來越劇烈了,好像有一陣風(fēng)正在不屈不撓地要把他們推倒,晃得人連心臟仿佛都要從口中滑出去。眾人都知道緊要關(guān)頭到了,千萬不能吸引馬戲團人員的注意力,各自咬緊牙關(guān),抵抗著搖搖欲墜之感,扭過身子、扯著繩網(wǎng),將小刀遞了過來。

  “拿到了,”路冉舟一亮手中小刀,輕聲問道:“底下那個機關(guān),是怎么回事?”

  當(dāng)幼河馬來到桅桿下時,距離夠近了,米萊狄能控制住它了?!八徒涣饕魳芳矣玫氖峭N物料,我在交流音樂家身上做了點手腳,河馬受物料微粒層面的糾纏特性所吸引,果然沖著它就跑過來了。如果河馬也是一個音樂機關(guān)的話,就會開始復(fù)制音樂了,可它不是。它是一個模仿河馬的機關(guān),它的構(gòu)筑模塊決定了,它做不了別的什么,卻能夠像河馬一樣張嘴咬人——或者說,咬桅桿?!?p>  她見時機差不多,忙吩咐道:“船長,你開始割繩子吧!”

  路冉舟首先下刀的地方,是連接著他與另一個船員的繩子。

  米萊狄一見,登時松了口氣??磥砺啡街鄄粌H完全明白了她的意圖,也預(yù)見到了即將發(fā)生的情況——此刻他割的每一處,都是經(jīng)過計算的。

  她抬起頭,遠處那幾人仍聚在一起,往破裂管里注入麻醉氣;她低下頭,幼河馬機關(guān)正一下一下地攻擊著桅桿底部。

  它的金屬牙齒像小砍刀一樣,啃噬木料時,在夜色中發(fā)出了悶悶的、卻清楚的響聲——那幾人很快就抬起了頭,四下看了一圈。

  “什么聲音?”一個戴著面罩的人問道。

  扛著遠弓槍的男人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繩網(wǎng)上,登時一愣?!霸趺椿蔚眠@么厲害,也沒風(fēng)——誒?桅桿底下那是什么?”

  他反應(yīng)倒快,一明白過來,立刻拔腿就朝繩網(wǎng)跑,一邊跑一邊喊道:“它要倒了!桅桿要倒了,你們快來幫忙!”

  可是他已經(jīng)晚了。

  在“咯吱吱”一陣響聲中,掛著米萊狄的這一片繩網(wǎng)與桅桿一起倒了下去;她的面前迅速撲來了大地。

  繩網(wǎng)一共系在四根桅桿上,其中靠近米萊狄的那一根在河馬攻擊之下,很快被咬斷了一半。腳腕都斷了一半,它哪里還能再站直身子,自然會連帶著身上的繩網(wǎng)與人一起栽倒;然而另外三根桅桿卻仍然完好,會通過繃緊的繩網(wǎng)把它拽住,因此就算斷了腳腕,它也只會朝外傾斜出一個角度而已,仍不足以讓米萊狄與路冉舟安全地跳下去。

  但路冉舟剛才下刀的地方很巧妙,正好割斷了其余三根桅桿用來“拉”住受損桅桿的一部分繩子,這一下,直到繩網(wǎng)離地面僅剩兩三米的時候,桅桿才停住傾倒之勢——那個扛著遠弓槍的人一見不妙,立刻將槍口對準了米萊狄二人,喝道:“都別動,否則我開槍了!”

  “明明是馬戲團的人,”路冉舟咕噥著說,“嘴里卻沒有一點新鮮話……一點也不娛樂。”

  “還不快點去?”米萊狄哭笑不得地瞥了他一眼。

  “接著,”路冉舟叫了一聲,對前方那只黑洞洞的槍口視若無睹,將小刀扔給了米萊狄。

  米萊狄一把握住刀柄、路冉舟撲落地面,與那人驀然打出一根長箭,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fā)生的三件事。

  長箭的寒光刺破夜空,帶著銳利的空氣撕裂之聲,從路冉舟的后背上緊擦著劃了過去;他“咚”地落在地面上,一滾而重新躍起,仿佛是另一根長箭似的,筆直撲向了馬戲團那人——雙腳落地時他還沒忘了叫一句“好疼”。

  他赤手空拳怎么放倒馬戲團那人,米萊狄倒是不擔(dān)心。

  另外兩個戴面罩的人發(fā)現(xiàn)不對、叫嚷著也向路冉舟沖上去的時候,她也迅速割斷了自己身上的繩子;落在地面上時,她被捆得腫脹麻木的腿腳受了震擊,差點沒站穩(wěn),別說,還真挺疼。

  米萊狄沖向河馬,彎腰在它身側(cè)一拍,轉(zhuǎn)頭沖向另外三根桅桿。

  如今她回到地面上,就看清楚了:這幾根桅桿的根部都加裝了“關(guān)節(jié)”,能容許它們在地面上起起落落;想必附近有一個操縱裝置,可以讓眾船員安穩(wěn)地被重新放回地面上。

  刀明克一見船長首先開戰(zhàn),吊在半空都急不可耐,一疊連聲地催促道:“你快點啊,你不是一向挺利落的嗎,快快,船長要撐不住了!”

  “等你風(fēng)干了我都能撐??!”不遠處,路冉舟在百忙之中抽空罵道。

  “別喊了,省點體力打架吧!”米萊狄喝道,一拳擊在一個圓盤上。

  除了損壞的那一根之外,其余三根桅桿果然開始朝地面降下去了;跟它們豎立起來的速度相比,實在叫人急得出汗。

  不等米萊狄夠著繩網(wǎng)、割斷繩子,從馬戲團各處紛紛沖出來了一大片操著武器、呼喝連連的成員,目標正是同時與三個人纏斗的路冉舟。

  “誒,我真要撐不住了,”路冉舟叫道,“還沒好嗎?”

  “我給你派了一個幫手過去,”米萊狄抓住繩子開始割,同時高聲喊道:“小心腳下!”

  “怎么是腳……”

  路冉舟話沒說完,忽然反應(yīng)過來,忙往旁邊一撲。幼河馬型機關(guān)從他身邊驀然沖了過去,一扭身、以堅硬的金屬身體撞上一個男人的小腿骨;它同時腦袋朝前一伸,就深深咬進了另一個人的大腿里。

  慘叫聲頓時擊蕩起了夜色。

  自從初習(xí)“百鳥晨鳴術(shù)”以來,米萊狄如今對于同時操控多個機關(guān)已經(jīng)得心應(yīng)手、熟練自如了,何況只是一邊操縱機關(guān)戰(zhàn)斗,一邊解救同伴?

  她只是偶爾分出去幾眼,就用幼河馬替路冉舟連連擋下了數(shù)次攻擊;最先被她放到地面上的刀明克,更是如同餓了半天的猛虎,腳步咚咚作響地沖入了戰(zhàn)團。

  米萊狄將所有人都從繩網(wǎng)中放下來之后,她沒有急著過去幫忙。

  那只幼河馬在戰(zhàn)局中左沖右撞,破壞力驚人,一時間替夜城堡號船員們爭取了不少喘息空間;她趁此機會,找來了幾把武器,又沖入了新奇動物園——沒過一會兒,從門口就一個接一個地走出來了四個動物機關(guān)。

  當(dāng)有兩個馬戲團成員發(fā)現(xiàn)這兒有一個落單的女人,朝她大步?jīng)_過來的時候,米萊狄甚至有幾分想笑。

  “現(xiàn)在,輪到夜城堡號為你們來一場表演了,”她望著迎面而來的兩個馬戲團成員,低低自言自語了一句。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