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好心人
蘇繪音在蘇子墨身邊坐下,沒跟何曉說話。
蘇子墨還扭著頭看門口,目送江然坐到靠窗的位置,才把頭轉過來戳了戳自家姐姐:“姐,那個人是誰?”
怎么沈舟不在,又換了個男人?
蘇繪音張了下嘴。
江然和她是什么關系?
朋友吧,好像算不上,老板吧…他好像還不是那家店的老板,只是設計師。
想了半天,她才掀起眼皮,很平淡的回答:“好心人?!?p> 蘇子墨:“……”
他姐形容人和人的關系總是那么奇妙。
沈舟是廚子,這個新出現的男人是好心人。
蘇子墨把手搭上蘇繪音的肩膀,很認真的搖了搖她:“姐,你記住,我是你弟弟。”
蘇繪音:?
蘇子墨:“不要跟別人說我是保姆。”
蘇繪音:“……”
何曉在對面看的一臉莫名其妙,但想起女兒那個奇怪的脾氣,也就不以為然了,什么都沒說,安靜等著今天的主角到場。
七點十五,杜明才西裝革履的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處理公司的事,來的晚了些。”
蘇繪音一雙微揚的眼睛盯著他,看了許久。
這人看上去倒是文質彬彬、風度翩翩,但在商場浸淫多年,讓他渾身的氣勢精明又嚴厲,即使和顏悅色也散發(fā)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覺。
“沒事,快坐吧,”何曉幫他拽出了身邊的椅子,又看向自己的一對兒女,“你們倆……就先叫舅舅吧。”
媽媽的哥哥叫舅舅,情哥哥也叫舅舅,好像沒啥問題。
蘇繪音不想惹事,很乖但面無表情的叫了一聲:“舅舅?!?p> 蘇子墨微不可查的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舅舅好?!?p> 杜明頷首,拽了拽領結,叫來服務員點餐。
也許是在外應酬習慣了,看著菜單上的酒水頁,他不假思索的叫了瓶白酒,度數還不低的那種。
服務員走后,他才后知后覺的問:“你們……能喝酒吧?第一次見面,多少喝點吧?!?p> 成年人的世界,到處都是酒局,杜明習慣了。
蘇子墨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為難。
蘇繪音抬了抬眼:“他明天上課?!?p> 杜明“哦”了一聲,淡笑:“那繪音陪我喝點吧?!?p> 飯菜上齊,四個人開始吃飯。
期間只有何曉話比較多,照顧著杜明給他夾菜,或者給蘇子墨盛湯。
吃了幾口,杜明突兀的開口:“繪音不敬酒嗎?”
蘇繪音迷茫的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自己手邊的酒杯,遲疑的舉起來,但沒說話。
杜明皺皺眉。
何曉連忙打圓場,賠笑:“孩子嘛,不懂這個。”
“她也成年了,以后到社會上這樣怎么行?就得從現在多學學酒場的規(guī)矩,尤其是女孩……”
杜明說起這種事來滔滔不絕。
蘇繪音有點煩,眼底金光淺淺的轉了一圈,又壓了下去,揚起一個笑臉:“舅舅,我敬您……”
杜明表情這才好一點。
半杯白酒下肚,蘇繪音覺得自己整個食道管都火辣辣的,眼角也溢出了兩滴生理性的淚珠。
蘇子墨沉默著給她倒了杯白水放在手邊。
飯吃到一半,后面?zhèn)鱽砹思贝俚母吒暋?p> 他們坐的是大廳,并不安靜,但這雙高跟鞋的主人像是要踩碎地板一般,令人想要忽視都難。
聲音越來越近,像是朝著他們來的。
蘇繪音不愛管閑事沒有抬頭。
杜明倒是抬頭看了一眼,表情立刻變得驚愕:“你怎么來了?”
對方的腳步聲停在蘇繪音身邊,沒有回答,高高舉起了胳膊。
蘇繪音正準備抬起頭,還沒看清來人,蘇子墨突然驚呼一聲,同時將她拽過去抱進懷里。
“嘩——”“哐啷——”
水盆的落地聲響起。
“……”
他們倆的衣服幾乎都濕透了,但蘇繪音的頭臉都被蘇子墨護在懷里,勉勉強強還能睜開眼睛。
“這就是勾的你跟我離婚的狐貍精???”高跟鞋的主人開口了,聲音尖銳刺耳,很難聽。
蘇繪音慢條斯理的撩開貼在手臂上濕漉漉的長發(fā),抬頭看了一眼蘇子墨,然后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怎么?你還想跟我這原配碰一碰?”
來的中年婦女比蘇繪音高出一個頭,氣勢高漲。
蘇繪音揚起手,瞳孔里金光只出現了一瞬,“啪”的一聲甩在她臉上一巴掌,冷著聲音:“有??!”
她這一巴掌加了buff,扇的中年婦女腦袋一片空白,一屁股敦坐到了地板磚上。
“媽!”不遠處一個女孩跑過來蹲在地上。
大廳人很多,都在看熱鬧。
杜明也反應過來,起身走上前兩步:“王燦,你這是干嘛?帶雨蝶來搗亂嗎?這是我現任的女兒,哪是你說的什么狐貍精。”
“還有,繪音,你怎么能隨便打長輩?”
何曉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急忙催促:“繪音,快道歉。”
蘇繪音身上狼狽的滴著水,誰也不理,轉身抽了幾張紙慢吞吞的在自己身上擦拭著。
讓她道歉?
何曉現在怕不是自身難保吧。
王燦是把蘇繪音認成了杜明的新任女朋友才會潑涼水,現在何曉非要自己跳出來,那不是找挨罵嗎。
果不其然,王燦被女兒從地上扶起來,嘴里罵著“賤人”兩個字就張牙舞爪的沖何曉撲過去。
蘇子墨想過去,被蘇繪音攔住了。
“會受傷的,女人撕起小三來不要命?!泵媲皝y哄哄,她淡淡的看著熱鬧,心里煩的不行。
蘇子墨:“但媽不可能是小三啊……”
蘇繪音:“你跟她解釋她會聽嗎?”
何曉被王燦揪著頭發(fā)打,杜明都束手無策,只好叫服務員報警叫保安。
王燦的女兒杜雨蝶在一旁攥著拳頭沒有參戰(zhàn)。
她往蘇繪音的方向看,目光里滿是怨恨。
眼看餐廳門口的保安快到了,她抄起隔壁桌吃點心用的小刀朝蘇繪音的方向跑來。
刺耳的金屬落地聲響起,前面廝打在一起的人也停下了動作。
當蘇繪音反應過來時,地板的一灘水中摻了血流,她面前擋著一只結實的手臂,襯衫袖口卷起,一道刀傷在白皙的皮膚上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