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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筆計劃:長安漫游

第七章 默契的戲耍

妙筆計劃:長安漫游 魔性滄月 6501 2021-08-30 10:06:00

  一個時辰后,杜宇和鐵龍,來到了地下機關(guān)坊市。

  這里越往下,越昏暗,與地上的盛世繁華,完全不像是同一座城市。

  地下坊市層層疊疊,魚龍混雜。有些地方鮮有人住,年久失修,越發(fā)破敗,繼而更沒有人住,慢慢被長安城挪到更深的地方,漸漸成了空坊、廢坊。

  這些廢坊中,往往就隱藏著一些幫派的據(jù)點,地下交易場所,亦或者隱秘的暗道。

  生活于此的,除了被放逐的長安罪犯,不斷嘗試禁忌實驗的地下機關(guān)師,更有莫問由來的賞金獵人以及黑市商人。

  “大哥,陰隱客呢?”鐵龍是個急性子,在空蕩蕩的廢坊里,左顧右盼。

  “要沉得住氣?!倍庞畈皇堑谝淮蔚汝庪[客了,十分淡定。

  他們兩人都穿得嚴(yán)嚴(yán)實實,頭上戴著斗笠,手上提著一壺云中葡萄酒。

  這是提前約定好的獨特信物。

  “來了?!?p>  鐵龍忽然看向一個方向,一名黑袍客,打著燈籠,緩緩靠近。

  燈籠上書寫著‘云霧’二字。

  這便是陰隱客,與地下世界黑市生意關(guān)系密切的掮客,沒有他們的指引,根本別想找到‘移動鬼市’。

  “就是他,線人說的陰隱客,就叫這個名字?!辫F龍低聲道。

  杜宇站得筆直,等陰隱客走到了身前。

  其黑袍的帽兜極大,將整個頭部都完全遮掩在陰影中,最多,可以看到一個下巴。

  “敢問客官名諱?”陰隱客的聲音十分沙啞。

  “玉蓮花……”杜宇率先說道,同時心里暗笑逆光的取名水平,竟然給他弄了個‘黑竹’的新名號,聽的像‘黑豬’,他不喜歡,繼而還是用了自己的代號。

  “黑骨……”鐵龍也報上自己的代號。

  接著兩人又各自進行了口令驗證,確認(rèn)無誤后,那名陰隱客遞給二人一個牌子,上面正寫著兩人的代號。

  名牌只有一個,每天接引誰,都是定好的。如果接下來再有人使用這兩個名號,以同樣的方式來找他,陰隱客不會接待的,反而會立馬消失無蹤。

  “隨我來。”陰隱客打著燈籠轉(zhuǎn)身就走,兩人緊緊地跟著。

  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急性子的鐵龍忍不住問道:“請問還有多遠?”

  陰隱客忽然停下腳步,沙啞地說道:“如此心急,還怎么勝任虞衡司的密探?”

  “啊?”鐵龍驚了。

  杜宇也有點懵,暴露了?還沒到地方呢,現(xiàn)在暴露身份就全白費了。

  他仔細(xì)回想,沒出什么岔子啊,這是在詐自己吧?

  不一定,有可能是馬可波羅昨夜真的就在書屋偷聽,今日把他的計劃提前告知了陰隱客!

  杜宇故作鎮(zhèn)定道:“移動鬼市,什么時候這么容易被虞衡司找到了?”

  “最近收到風(fēng)聲,虞衡司失竊重要機關(guān),要嚴(yán)查地下黑市……你們是半個月來僅有的兩名新人,會不會就是密探呢?”陰隱客沙啞道。

  杜宇嗤笑一聲:“我們從武都來到長安,就想見識一下鬼市,密什么探?”

  陰隱客依舊站著不動。

  杜宇想了想,忽然掏出一袋錢,扔了過去:“多給你引路錢,快帶路吧?!?p>  陰隱客閃電般接過,沙啞地笑了兩聲,繼續(xù)前進。

  杜宇在身后松口氣,看來馬可波羅沒有來,那小子應(yīng)該是不想招惹自己吧?

  他不知道,前面的陰隱客,帽兜之下是真的在狂笑。

  陰影中一張清秀的面龐,嘴角微微翹起。

  “看來我裝得不錯。”

  這所謂的陰隱客,正是馬可波羅。

  只有兩個名額,卻要四個人都被接引,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人冒充陰隱客。

  陰隱客全身籠罩黑紗,外表也看不出來。對于杜宇鐵龍而言,馬可波羅只要將其帶到鬼市,那就是陰隱客。

  至于如何引路,當(dāng)然是提前以客人的形式,代替杜宇和真正的陰隱客接頭了。

  黑竹、黑骨兩個名牌,已經(jīng)被馬可波羅和裴擒虎提前領(lǐng)走了。

  在真正的陰隱客后面,馬可波羅記下來所有的路,以及沿途所需要開啟的密道。

  有些機關(guān)密道開啟方式極為隱秘,亦或者在極其黑暗的地方,但馬可波羅的眼力極佳,也能從黑暗中視物。

  總算是一次成功,記下所有細(xì)節(jié),繼而假扮成此刻的模樣,返回到接頭的廢坊,找上杜宇二人,臨時客串了一回陰隱客。

  杜宇完全沒有看出來,只有陰隱客懷疑他們的份,他們不可能拆穿一個真能把他們送到地方的引路者。

  “還是不逗他們了……”接下來馬可波羅認(rèn)真地引路,嘩啦一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他開啟了一處機關(guān)。

  地板打開,露出層層石階,里面昏黑無比。

  三人下到地道,黑暗中盤旋的樓梯,只有馬可波羅手上一盞燈籠。

  里面七拐八繞,岔路極多,像是個迷宮。沒有人帶路,幾乎不可能走出去。

  也不知道轉(zhuǎn)了多久,下到多深,前方才豁然開朗。

  眼前是一片市場,置身于上下封閉的地下廢坊之中,這里不見天日,空氣中充滿了腐敗的氣息。

  廣場正中央有形似大樹的巨型燈彩棚架,分枝矗立,上置燈盞,提供著微弱的光源。

  四周一面是懸崖,邊緣還有許多搖搖欲墜的坊市零件掛滿了蜘蛛網(wǎng),下方是萬丈深淵。

  另外三面,都是昏黑的門鋪,門前沒有招牌,只掛著各種符號圖騰的燈籠,有不少人往來其中。

  “需要幫忙介紹嗎?”

  “不必?!?p>  杜宇趕緊打發(fā)了馬可波羅,到了這里,就不需要陰隱客了。

  馬可波羅退入黑暗中,把燈籠一扔,從一側(cè)又轉(zhuǎn)出來了。

  現(xiàn)在開始,他是客人。

  “賠錢虎哪去了?”他左右張望,沒有見到本應(yīng)該在這里等他的裴擒虎。

  鬼市很大,他看了所有方向,也沒有看到裴擒虎。

  另一邊,杜宇和鐵龍商量了一下,兩人分開尋找,各自選擇了一條街道開始找所謂的寶石玄甲。

  鐵龍順著街道,一家店一家店地查看。

  他甚至還想旁敲側(cè)擊,打聽有沒有來自虞衡司的機關(guān),然而鬼市有鬼市的規(guī)矩,客不問貨出何處,店不問用于何處。

  最終他也只能一家店,一家店,認(rèn)認(rèn)真真地搜尋。

  反觀杜宇,漫無目的地閑逛,他只是在等。

  見到這一幕,馬可波羅也知道東西不在這條街了,立即轉(zhuǎn)向鐵龍那頭。

  鐵龍一家一家地搜尋,檢索每一處黑市商人的機關(guān)。

  馬可波羅默默地從他身邊走過,帽兜的陰影遮蔽了臉。

  他提前一步,來到了一棟昏暗的店鋪前,門口掛著燈籠,畫了一只藍色的鳥。

  看店的是一名藍袍精瘦的男子,正在昏暗的燈光下,調(diào)試著某件精密機關(guān)。

  或許是常年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下生活,他臉色蒼白無血,見到馬可波羅進來,也沒有絲毫反應(yīng)。

  “鬼市果然是好地方啊?!瘪R可波羅對知識有著無盡的追求。小小一家店,有大部分事物他都不認(rèn)識,古老的機關(guān),珍貴的典籍,甚至還提供人體機關(guān)改造。

  各種各樣新奇的,具有獨特妙用的藥水、顏料、毒粉、木材、金屬等材料,也讓馬可波羅大開眼界。

  東方的古法技藝與海都截然不同,他又稍微翻看了一些古董典籍,光是開篇幾幅機關(guān)設(shè)計圖就令他受益匪淺。

  不過后面的部分,都被薄薄的一層機關(guān)夾片鎖住了,顯然是為了防止別人光看不買。

  “請問……”

  “不要問,自己看。看中就把錢留下?!鼻嘁履凶宇^也不抬地說。

  馬可波羅嘴角上揚,看了看價格,隨手買了兩本,便沒有再翻看典籍。

  他已經(jīng)有了移動鬼市的客人身份,以后隨時能淘逛好東西,接下來就是到處翻看,打開所有裝機關(guān)的盒子。

  找著找著,馬可波羅打開了一口長條狀的方盒。

  映入眼簾的是一套黑灰色的機關(guān)手臂,材料極其珍貴,制作精良而獨特。

  馬可波羅愣了,他不是震驚于這工藝,而是死死盯著鑲嵌在機關(guān)手臂上的一顆寶石。

  四四方方,充滿古怪的紋路,微微熒光照亮馬可波羅驚訝的臉。

  “這不是……父親那張布條上所繪制的圖案嗎?”

  在父親隱藏在圖畫中的故事里,他先是捐獻了所謂‘寶石’,從當(dāng)時的皇家換來了‘玉蓮花’,再從杜氏手中,換到了死海文書。

  而在這過程中,父親于懷遠坊的日塔石柱前,留下了那張絹布,希望一切順利。

  絹布上并沒有提寶石,但畫了一副古怪的立方體圖案。馬可波羅本來怎么也不懂那是什么,此刻看了眼前的‘寶石’,這才明悟,兩者的紋路一模一樣!

  “破曉寶石!”店主藍鳥霍然而起,驚呼出聲。

  馬可波羅驚喜地看向他:“你認(rèn)識?”

  藍鳥神色慌張:“它不可能在我這!它應(yīng)該在虞衡司!”

  長條盒子是他的,但里面的機關(guān)不是,原本是裝著另一件古董機關(guān)手臂。他立刻意識到有人趁他不注意,偷偷調(diào)換了。

  馬可波羅放下盒子,他知道這是假的,真正的‘寶石玄甲’被杜宇偷走了。

  不出所料的話……密室!就在那書屋夾層的密室里!

  他微微抬頭,帽檐的陰影下,露出微翹的嘴角:“破曉寶石是什么?”

  “帶著它滾!”藍鳥立刻開始收拾東西,同時屋內(nèi)出現(xiàn)兩具特殊改造的機關(guān),刀鋒直指馬可波羅。

  “你認(rèn)識杜宇嗎?這東西是他放在你這的,似乎是在找替死鬼呢……”馬可波羅面對刀鋒,十分從容。

  “是他……原來如此,他想陷害我……這個怪胎,他真以為杜家是被冤枉的嘛?太可笑了!”藍鳥仿佛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哦?杜家有冤屈?”馬可波羅好奇道。

  藍鳥不屑道:“哪有什么冤屈?全長安都知道杜家是什么貨色,就他這個蠢貨不信!他的父親,他的祖父做過些什么,我一清二楚,舉證的事都是他們罪有應(yīng)得。杜宇卻認(rèn)為是我栽贓陷害,一心想找我復(fù)仇,可笑至極。”

  “我躲在地下都沒躲過,你是什么人?算了,我不管你是誰,別攔著我,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馬可波羅掏出兩把槍說道:“我?一名探險家。”

  “我可以幫你擺脫杜宇,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藍鳥看著那兩把槍,眼神陰晴不定:“說說看……”

  馬可波羅露出微笑。

  一炷香后,他心滿意足地走出小店。

  馬可波羅再一次與鐵龍擦肩而過,來到了鬼市中央的廣場,巨型燈彩棚架下方。

  環(huán)顧四周,依舊沒有找到裴擒虎。

  如果只是一時看不到人,也許是等煩了,被什么東西吸引,臨時走開。

  可過去這么久了,還見不著人影……馬可波羅意識到他出事了。

  裴擒虎雖然單純,但極力想要阻止杜宇的他,是不可能因為貪玩而誤事的,定然是遇到了襲擊之類的。

  “鬼市行人如常,肯定沒有出現(xiàn)過動靜太大的打斗?!?p>  “是某種隱秘的小手段啊?!?p>  想到這,馬可波羅腦海中閃過灰白色頭發(fā),冷漠深沉的那個男人。

  說起來逆光應(yīng)該陪同杜宇二人一起出現(xiàn),結(jié)果卻沒有來。

  “他提前到了!”

  馬可波羅想到什么,立刻朝著杜宇所在的那條街跑去。

  果然,他不見了,哪怕是閑逛,最起碼也要做做樣子吧?會去哪呢?

  無論在哪,把他引出來就好了。

  ……

  在鬼市昏暗的一條巷子后,裴擒虎趴在滿是灰塵與蜘蛛網(wǎng)的破敗墻角。

  “可惡……俺渾身使不上勁……”

  “卑鄙,竟然下毒……”

  裴擒虎臉上都是灰塵,掙扎著想從地上起來,可是眼前一片模糊。

  爪子奮力揮向一旁的黑色人影,對方輕輕松松地躲開。

  “老虎不發(fā)威……真當(dāng)俺是病貓……”

  “嗷、嗷喵……”

  他變成了老虎,卻真的一臉病貓樣。

  “不必掙扎了,專門為你準(zhǔn)備的藥,可是給大型猛獸的劑量!”

  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并且還在不斷靠近,最終停在他面前。

  裴擒虎視野模糊地看向?qū)Ψ剑瑏砣苏诘脟?yán)嚴(yán)實實的,但能聽出是杜宇的聲音。

  “打個賭……俺會把你打成廢柴!”裴擒虎支撐身體的手在發(fā)抖,虎牙緊緊地咬著。

  杜宇看著腳下的裴擒虎,袖子中延伸出一條條瑩瑩絲線,那是彎曲的金屬細(xì)刃:“我見過你大殺四方的樣子,真是不可小覷的拳師啊?!?p>  “馬可波羅昨夜?jié)撊胛业母?nèi),我可是全知道,你來到鬼市,是想來破壞我的計劃嗎?”

  冰冷的細(xì)線點在裴擒虎的脖子上,輕而易舉地就能扎入皮膚。

  感受到脖子上的冰涼,裴擒虎想起了錢老大脖子上只有細(xì)小傷口的死法。

  裴擒虎體表迸發(fā)出念氣,想要反抗,可很快又消散了,強勁的藥力讓他昏昏欲睡,一身武力都用不出來。

  要……死了嗎?

  就這樣在陰暗的巷子里,被卑鄙小人下毒暗害致死嗎?

  裴擒虎恍惚間,仿佛回到了過去,看到雄偉的關(guān)隘為火海所包圍,軍人的吶喊與戰(zhàn)馬的嘶鳴交織。自己信賴與敬重的長官,給予著自己重托。

  “怎么只有他一個人?馬可波羅呢?”杜宇并沒有把武器刺入對方脖子,反而詢問逆光。

  仿佛對一切事物都非常淡漠的逆光,說道:“只找到這頭老虎?!?p>  杜宇心里呢喃著:“沒有來嗎?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們無冤無仇,恐怕也只有這種愛多管閑事的家伙,會找我麻煩吧?!?p>  “可惜了,本還想趁著這個機會拿到‘天書’呢。”

  怎料逆光又說道:“我要提醒你一件事,這頭老虎捏碎了自己的名牌?!?p>  他遞給杜宇一堆碎片,杜宇嘗試拼接,但是太碎了,有些已經(jīng)成粉末。

  銷毀名牌?杜宇似乎想到什么,質(zhì)問裴擒虎:“你用的是誰的名牌?”

  “俺自己的!”裴擒虎眼睛死死瞪著杜宇。

  杜宇仿佛看穿了他的秉性:“太單純了,連撒謊都不會,傻乎乎來到這里,就是為了破壞我的計劃。”

  說到這,他忽然露出壞笑,躬身說道:“可惜,你的朋友背叛了你……你要做的事,他早就告訴我了?!?p>  裴擒虎瞳孔一縮,心臟如同被瞬間揪緊。

  隨后憤怒道:“不可能,俺聽到你剛才的話了。”

  杜宇繼續(xù)用蠱惑的語氣道:“他背叛了你,是因為和我做了一個交易。而我還要找他的原因,是因為我不相信他……所以懷疑他連我也騙了而已?!?p>  “馬可波羅的父親就是卑劣的騙子,他肯定也是騙子。”

  裴擒虎愣了,杜宇竟然認(rèn)識馬可波羅失散多年的父親嗎?

  馬可波羅不正是為了尋找他父親,而流浪異鄉(xiāng)的嘛?太好了,有消息了!

  裴擒虎不知道,自己與馬可波羅第一次見面時,根本在雞同鴨講……不過卻倒也切中了事實。

  “你知道他的父親在哪?太好了,他一直在尋找自己的父親……等等,不會……不會被你這壞蛋害了吧!狗官!”裴擒虎激動掙扎。

  杜宇一滯,沒想到自己故意挑撥的話語,不僅沒用。

  反而裴擒虎更關(guān)心有了自己朋友失散父親的消息。

  這一瞬間,杜宇的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他,沒有朋友。

  “你這家伙,快說,馬可波羅有沒有跟你過來?”杜宇不再玩花招,惱羞成怒地逼問。

  袖子中射出數(shù)十根金屬絲線,狠狠地抽打在裴擒虎的背上,紅色的格斗服被切破,背上露出細(xì)密的血痕。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我的名牌吧!”杜宇反復(fù)抽打,同時推測。

  裴擒虎咬牙忍耐,擔(dān)心他想到馬可波羅的詭計,倉促間福至心靈道:“他不喜歡賭,兩個身份只可能頂替一個,被俺用了?!?p>  “賭什么?如果是怕我發(fā)現(xiàn),也應(yīng)該兩個都不能用!為什么說有一個可以?”杜宇不可置信道。

  “他說你會用‘玉蓮花’的舊身份,繼而就騰出來一個新名額。嘿,俺賭對了!”裴擒虎說出了馬可波羅提及的另一個辦法。

  這個法子有賭的成分,馬可波羅最終使用了更有技術(shù)含量的詭計。

  不過杜宇哪里知道?更甚至,他真的用了‘玉蓮花’的身份,而騰出了‘黑竹’的名額。

  “原來如此……昨夜他偷聽時,我提到了自己的真實代號……”

  “被看穿了心思嗎?怎么可能……他怎么敢確定我會這么做?是了,他正是因為不能確定,所以只有這個愛打賭的家伙來了?!?p>  杜宇想通一切后,露出原來如此的笑容。

  既然只有這頭老虎,他可以安心進行自己的計劃了。

  鐵龍差不多要找到假的寶石玄甲,自己必須盡快回去。

  “逆光,他交給你了,另外鬼市轉(zhuǎn)移后記得來配合我?!倍庞钫f著就要走。

  怎料逆光冷冷道:“我是飛賊,任務(wù)中沒有殺人,你自己解決?!?p>  杜宇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果然你沒有表面上那么冷漠。當(dāng)初與我素不相識,為何救我?”

  逆光沒有回答,只是說:“如果你還有黃金,我也可以是殺手?!?p>  “你能不能不要每個話題,都轉(zhuǎn)移到錢上?”杜宇頗為懊惱,隨后又好奇道:“你很缺錢嗎?也許我可以幫忙?”

  逆光無動于衷,就那么看著他。

  杜宇無趣地撇嘴道:“我并沒有讓你殺他,他知道的那點東西,算不了什么,等今晚的計劃成功,他說出去也沒人信。”

  “看住他暫時不要壞事就行了。”

  “嘭!”此時巷外忽然傳來爆炸聲,緊接著是一陣吵鬧。

  杜宇臉色一變,意識到鐵龍發(fā)現(xiàn)‘寶物’,已經(jīng)開戰(zhàn)了。

  他故意帶個急性子來,就是要鐵龍壞事,最后‘不能全身而退’,導(dǎo)致‘寶石損壞’,如此可以蒙混過關(guān)。

  不過最好還是把玄甲機關(guān)臂帶回去,而且……他更重要的目的,是對藍鳥的復(fù)仇。

  “我先去了!”杜宇匆匆離開,在巷子里飛快穿梭,往爆炸的方向趕去。

  剛出巷子口,他就迎面見到一名‘黑袍客’,打著燈籠從爆炸方向快步跑來。

  ‘黑袍客’邊跑邊喊有虞衡司密探!驚得不少行人也紛紛離開鬼市。

  這熟悉的沙啞聲音以及燈籠上的名字,是云霧!

  “前方有虞衡司,你還往那跑什么!”‘黑袍客’攔住杜宇質(zhì)問。

  “我有東西忘了。”杜宇隨口糊弄,卻不知道對方陰影下的臉,正在偷笑。

  杜宇完全沒有想到,他想要找的馬可波羅,幾次三番地出現(xiàn)在他身邊。

  此刻近在眼前,還攔住了他。

  “你不會也是密探吧?”馬可波羅故意大聲說,引起周圍無數(shù)逃竄的路人警惕。

  杜宇暗道麻煩,不過事到如今,確實也不必裝了。

  “讓開!”他推開馬可波羅,從其身邊沖了過去。

  馬可波羅順勢進入杜宇剛才出來的暗巷,臨走還指著杜宇背影大喊:“他就是虞衡司密探!”

  見身份暴露,杜宇冷笑一聲,干脆掀開偽裝,亮出武器。

  他一身錦白華服,手持一柄機關(guān)拂塵,拂塵的絲線都是特制的鋼絲,且曲直如意,隨心變化。

  “虞衡司辦案,都給我讓開!”

  杜宇身法凌厲,逆著人流騰挪跳躍,拂塵頃刻間變化,金屬絲線化作傘狀,螺旋飛轉(zhuǎn)切割,橫掃逼開一條道路。

  大多數(shù)鬼市客人,都不會沾惹這麻煩,連忙避開逃竄。

  無數(shù)絲線如鋼鞭抽打四方,殺出一條路來。

  鬼市駐扎的亡命之徒,也被杜宇揮舞的拂塵掃飛,乃至洞穿身體。

  ……

魔性滄月

p.s: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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