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樓,當?shù)赜忻幕?,?jù)說里面的姑娘都是流落紅塵的小姐,幸的老板娘的收留才得以生存。老板娘甚是愛惜這些姑娘,自開業(yè)以來,新月樓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也不知老板娘從哪兒雇來了護衛(wèi),一個個武功高強,以前有一個員外郎想強占新月樓的姑娘,結(jié)果,被閹了......因此也沒有那一個人敢壞了這新月樓姑娘賣藝不賣身的規(guī)矩。
司徒木坐在雅間,聽著新月樓的姑娘彈著琵琶,好不愜意!
“不愧是新月樓,果然個個身懷絕技!”司徒木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嗯了一聲,“這茶也不錯!”
司徒木已經(jīng)連續(xù)來了好幾天了,每次都是點這個阿水姑娘,連著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五天了。
“六公子每次都是點的奴家,難不成……”說著阿水微微扭動著嬌軀走向了司徒木,欲坐上他的大腿。
“哎呀!”
誰料司徒木一個轉(zhuǎn)身,阿水便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六公子這是什么意思?”阿水站了起來,有些生氣了,本來以為這個六公子是喜歡自己才連續(xù)五日點的自己,要是能得她他贖身,跟著他也是極好的,畢竟像這樣有錢又英俊的少年郎誰不喜歡?
司徒木翹著二郎腿,有些疑惑地調(diào)笑道:“阿水姑娘想要在下為你贖身嗎?”
似乎看到了希望,阿水立馬羞怯地笑道:“奴家是真的喜歡公子,從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上了?!?p> 聽著阿水的聲音,繞是司徒木走南闖北的,見慣了這種場面,也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一個寒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樣子還得做做,司徒木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笑了笑,說道:“真的這么喜歡我?”
阿水嬌羞道:“嗯?!?p> 這么多天,終于松口了,司徒木起身調(diào)笑道:“如此,那阿水姑娘今日晚間時候在青巷口盡頭的的那間院子等我,畢竟,這里不好辦事?!?p> 司徒木說得阿水越發(fā)地臉紅,隨即嗯了一聲。
大功告成,司徒木轉(zhuǎn)身離開,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司徒木心眉頭一皺,忍不住拍了拍自己這張嘴,怎么什么惡心的話都說得出來,要是被黎婉君知道了,還不得被她笑死。想到這兒,司徒木到有些好奇,要是黎婉君知道了他對別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時,她會是什么反應。想著想著,司徒木忍不住笑了起來......
新月樓的另一間雅室內(nèi),一個小麥膚色的清瘦的少年郎正在被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灌酒。
少年郎掙開了女子纏繞著她的手臂,連連擋住了她遞向自己嘴邊的酒,說道:“阿巧姑娘,不行,我真的喝不下了?!?p> 女子嗔怪道:“黎公子怎的這般不給面子,難道是嫌棄奴家?”
黎公子趕緊道:“不不不,在下沒有那個意思。”
見這位黎公子急切解釋的樣子,阿巧捂嘴一笑,然后貼身坐到了他的身邊。
看著阿巧姑娘肩旁處微微滑落的衣服,黎公子立馬給她拉了回去,心情似乎有些不好,“不是說這新月樓的姑娘賣藝不賣身嗎?阿巧姑娘這是何意?”
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阿巧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的黎公子,嘴角的笑意味不明,“是啊,可凡事不都有例外嗎?”
黎公子不再和她糾纏,說道:“我要見你們老板娘?!?p> 阿巧沒有再說話,而是一直盯著黎公子看。
黎公子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清咳了一聲,“不知阿巧姑娘能否幫忙?”
阿巧整理了一下衣服,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緩聲道:“我就是老板娘,姑娘這么費心想見我,不知有什么事?”
阿巧就是新月樓的老板娘!
黎婉君先是看著她愣了一下,隨即又想起她話里說的“姑娘”二字,難道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子?
黎婉君自認為司徒木的易容術(shù)還是挺不錯的,自己雖然只學了五分像,但也不至于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想到了什么,黎婉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怎么把這事給忘了?大意了!
“說吧,找我什么事?”
黎婉君腦子一轉(zhuǎn),眼中悲傷的情緒立馬上來了,“我,我被夫家休了,現(xiàn)在沒有地方可去了......”黎婉君不敢多說,免得露餡,不過這短短的幾個字應該能讓阿巧明白她的來意。
阿巧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對黎婉君說道:“雖說我這新月樓賣藝不賣身,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公子這模樣是不錯,可姑娘要是長你這樣,我怕會把客人嚇跑?!?p> 為了以假亂真,黎婉君特地將自己的膚色化黑了許多,確實,女子若是這樣,也不大好看,隨即對阿巧說道:“煩請阿巧姑娘給我一盆清水?!?p> 梳洗完畢后,阿巧看著眼前這個“黎公子”,笑道:“確實是個不錯的美人兒。”
得到阿巧的認可,黎婉君有些激動,“那我可以留下來了嗎?”
“不是說了賣藝嗎?”
黎婉君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了看旁邊的古箏,坐下彈了起來......
司徒木剛要離開,卻聽見一陣陣熟悉的琴音,停下了腳步......
一曲完畢,黎婉君問道:“這個可以嗎?”
阿巧很滿意,“當然可以?!?p> 黎婉君十分感謝地朝她說道:“謝謝,那我什么時候可以來?”
“就現(xiàn)在吧。”
黎婉君有些驚訝,“現(xiàn)在?”
不等黎婉君說話,阿巧就說道:“你現(xiàn)在這里呆著,我讓人給你拿身衣服,下一個客人就由你來接待,不必擔心,會有人暗中保護你的,吃不了虧?!闭f完阿巧便離開了。
剛下樓,阿巧就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司徒木。
“六爺?”
“阿巧姑娘?”
自從紅春苑沒了以后,阿巧就離開了京都,算起來,要是沒有司徒木,她現(xiàn)在也不可能過得這樣好,如今再見,阿巧自然高興。
“許久不見,六爺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瀟灑。”阿巧調(diào)笑道。
司徒木禮貌地回了一句,“阿巧姑娘也是。”
“也是什么?”
司徒木愣了一下,立刻轉(zhuǎn)移了話題,“不知剛才彈琴的是那位姑娘,好久沒聽見這么美妙的琴聲了?!?p> 打量了一下司徒木,阿巧說道:“不知六爺能否幫阿巧一個忙?”
阿巧將司徒木帶到了另一個房間,將事情告訴了他。
原來近段時間以來,新月樓的姑娘總是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雖說阿巧雇來的這些護衛(wèi)都是有些本事的,但若遇到真正的高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阿巧將黎婉君意圖混入新月樓的事告訴了司徒木,她懷疑有人和這位黎小姐里應外合,至于這些失蹤的姑娘,也不知道被他們利用去干什么勾當了。
聽了阿巧的話,再聽她口中這個女扮男裝的黎姑娘,再想到剛才的琴音,司徒木就知道肯定事黎婉君。難怪,這次自己沒有帶上她來新月樓她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司徒木忍不住一笑,他這個娘子是越來越愛打抱不平了,也越來越精了!
“你笑什么?”阿巧不明所以的看著司徒木。
司徒木立馬收起了笑容,“沒什么,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
黎婉君換上了阿巧派人送來的衣服,還不錯,不像其他花樓里那些薄紗一樣。
這時,有人輕叩了一下房門。
黎婉君想著應該是阿巧給她安排的第一個客人,只要順利過關(guān)了,就能成功進入新月樓了,到時候再告訴司徒木,兩人里應外合,一定能找到少女失蹤的真相!
“請進?!?p> 隔著屏風,黎婉君看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還帶著面具。
不過這身形,她總覺得很熟悉......
沒有多想,黎婉君開口道:“不知公子想聽什么?”
司徒木沒有說話,他怕一開口就被黎婉君認出來了,只是靜靜地坐著喝茶。
黎婉君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該怎么做,便說道:“那我隨便彈一曲?”
還是不說話,黎婉君就當他默認了,開始彈起曲子了。彈的正是她第一次彈給司徒木聽的那一曲。
面具之下,司徒木皺眉生氣。她不知道這首曲子是她第一次彈給自己聽的嗎?怎么轉(zhuǎn)身就彈給別的男人聽去了!
耐住生氣,司徒木將曲子聽完,拂袖離開了。
黎婉君察覺到他很生氣,難道是因為自己彈得不好聽?可這是自己最拿手的一曲。
看著司徒木滿臉生氣地回來,阿巧問道:“怎么,是真的有問題?”
“問題大了去了!”
阿巧還從來沒有見司徒木這么生氣過,試探性地問道:“你也沒辦法?”
聽著這話司徒木更氣了,“什么叫我沒辦法?我有!”
阿巧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不好了,走水了!”
聽到外面得小廝呼叫,沒等阿巧起身,司徒木就已經(jīng)沖出去了。
火勢不是很大,燒毀的只是阿水的屋子,安排好人手后阿巧就去找司徒木了,這時卻看見黎婉君出現(xiàn)了。
阿水的房間失火?黎婉君?
阿巧沒有多想就叫人將黎婉君扣了起來。
知道阿巧一定是誤會了,黎婉君趕緊解釋道:“老板娘你誤會了,我看見是阿水......”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阿巧打斷了,“是不是誤會試試就知道了,把她給我?guī)氯ィ ?p> “放開她!”
司徒木突然上前用力掰開了護衛(wèi)抓住黎婉君肩旁處的手。
沒等在場的人反應過來,司徒木就將黎婉君擁到了懷里。
“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兒?”司徒木拉著黎婉君前看后看,左看右看。
“我沒事,就是阿水跑了?!?p> 司徒木彈了一下黎婉君的腦袋,“都什么時候了還管別人?!笨粗柰窬行牡谋砬椋就侥镜溃骸胺判?,跑不了?!?p> 護衛(wèi)看了看阿巧,阿巧沒再說什么,示意他下去。
“你們,認識?”阿巧忍不住問道。
“這是我娘子。”
見這狀況,黎婉君也問道:“你們也認識?”
......
房間里,聽了司徒木和黎婉君的話,阿巧一下就明白了。司徒木也告訴了黎婉君阿巧就是當初跟她說過的紅春苑里的受害人之一。
阿巧開口道:“照你們所說,這件事個阿水有關(guān)系?”
司徒木點了點頭,“沒錯,不過據(jù)我這幾天的觀察,她應該還有同伙。今晚我約了她在青巷口,到時候一網(wǎng)打盡?!?p> 見他這么篤定,阿巧有些疑惑道:“你約的她,他的同伙為什么會來?”
司徒木看了一眼黎婉君,清了清嗓子,“到時候就知道了,結(jié)果最重要?!?p> 黎婉君看了一眼司徒木,他今天這身打扮有些過于花枝招展了,隨即說道:“我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用了美男計吧?一個英俊瀟灑又肯為姑娘花錢的少年郎,想來阿水姑娘也是會心動的。阿水姑娘背后的人若是知道了她想從良,那他們還怎么借她在新月樓做買賣,相公應該已經(jīng)把這個消息傳出去了吧?”
司徒木笑了笑,欣慰道:“知我者,莫若娘子是也?!?p> 黎婉君瞥了他一眼,司徒木這才意識到阿巧還在這兒,隨即收回笑容,一本正經(jīng)道:“阿巧姑娘現(xiàn)在就可以帶著護衛(wèi)到青巷口埋伏了?!?p> “你不去?”黎婉君轉(zhuǎn)而問司徒木。
司徒木正色道:“這種小事還用得著我出手?”
黎婉君似乎有些擔心,“你不去的話會不會露餡???”
聽了黎婉君剛才的話,司徒木終于曉得自家娘子也是個會吃醋的人,剛想說什么,就聽見黎婉君說道:“你要是不想去的話我可以代替你去!”
果然,還是自己多想了。
司徒木無奈道:“那你去吧,我在暗中保護你?!?p> 黎婉君高興的情緒溢于言表,“放心,我這次不會再露餡了?!?p> 說道露餡,黎婉君一下想了起來。對司徒木說道:“剛剛你知道是我?”
阿巧見狀,自己在場有些尷尬,便說道:“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p> 阿巧離開后,黎婉君繼續(xù)說道:“所以你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是我還裝作不認識。”
想到剛才黎婉君彈的曲子,司徒木生氣道:“你剛剛沒認出來我?”
“沒有?!崩柰窬鐚嵳f道。
“我是你相公你居然沒認出來我?”
“你不是沒說話嘛?!?p> “我不說話你就不知道了?”
“你不說話我怎么知道?”
“我不說話你也應該知道?!?p> “這是什么道理?”
“我是你相公的道理!”
黎婉君瞬間無語,但想想這話也沒毛??!
“我錯了,下次我一定能認出相公!”黎婉君保證道。
“嗯,這還差不多?!彼坪跻庾R到自己想問的不是這個,司徒木繼續(xù)說道:“剛才為什么彈那首曲子?”
“???”黎婉君不明所以。
“那首曲子是你第一次彈給我聽的,在不知道來人是你相公我的情況下你還彈給別的男人聽,是不是該解釋解釋?”
他這么一說黎婉君明白了,又吃醋了。不過黎婉君也沒想著哄他,反而說道:“‘妻為夫綱’,相公可是忘了?”
看著司徒木生氣卻無可奈何的模樣,黎婉君伸手給了他一個擁抱,安慰道:“好了,以后只彈給相公一個人聽。”
“真的?”
“真的?!?p> 屋外,聽著司徒木和黎婉君的對話,阿巧笑了,原以為這次是上天給她的機會,沒想到......算了,還是做自己的老板娘來得實在。
回去的路上,黎婉君一直在想著今晚應該怎么樣才不會露餡,不停地想司徒木“討教”。
“我說娘子,你就不想知道我和那個阿水姑娘說了什么,或者發(fā)生了什么?”司徒木期待地看著黎婉君的表情。
黎婉君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我應該能猜到?!?p> “什么?”
“說不出口?!?p> 本來想讓黎婉君吃一下醋的,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她嫌棄的表情,“為夫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
“也不是?!?p> 司徒木稍微緩和了一下。
“有時比這個還嚴重?!?p> 黎婉君話一出口,司徒木瞬間氣到了。
沒等他發(fā)火,黎婉君趕緊在他耳邊低聲道:“不過,我喜歡,但相公以后不能再對別的女子這樣了,假的也不行,不然,我會吃醋的,‘妻為夫綱’,后果很嚴重。”最后一句話帶了一絲威脅的語氣。
司徒木嘴角微揚,在黎婉君耳邊回笑道:“謹遵妻命?!?p> ......
在司徒木和黎婉君的幫助下,阿水和她背后的人被官府逮捕,所有被販賣的姑娘也都救了回來.
沒過多久,司徒木和黎婉君離開了這個小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