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的聲音并沒有就此停止,后續(xù)的案件也再次被她講出。
一個月時間,前后死了四戶人家,二十個人。
一顆顆人頭圓滾滾的落地,導致落成鄉(xiāng)一時間成為了處州府城周邊的惡地,原本會經過這里的行人商販也盡可能的避開落成鄉(xiāng),大量鄉(xiāng)親也害怕待在家里不安穩(wěn),哪里有親戚就投奔過去了。
只有那些實在沒辦法,不種田就沒飯吃的人以及少部分依舊不怕死或者抱有僥幸心理的家伙,才選擇留下。
也就造成了如今落成鄉(xiāng)的情況。
“我們在外面實在是沒有親戚,再加上一家人都靠那點地產活命,哪還能去其他地方?!?p> “鄉(xiāng)里的鬼事鬧的這么大,如今過路喝水的人也大不如前,一天坐到晚也再沒有幾個人愿意掏錢喝茶,我這茶攤怕是做不下去了?!?p> 老婆婆的碎碎念在楊常的耳邊響起,他沒有多說什么。
隨便喝上兩口茶葉沫子,扔下一個銅錢,楊常就朝著鄉(xiāng)里走去。
別人因為吊死鬼的存在而朝著村外逃,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對付詭異的力量,想要活命當然是遠離是非之地為主。
楊常不一樣。
他就是來殺鬼的。
“殺了五戶人家,一看就不是會停手的鬼,落成鄉(xiāng)內肯定還會有更多的血災?!?p> “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不清楚吊死鬼的具體情況,也不知道他的殺人細節(jié),現(xiàn)場也早就被破壞,我現(xiàn)在再去檢查現(xiàn)場看到的也只能是一堆爛東西,沒有任何意義。”
這些東西都是擺在面前的事情,吊死鬼是他先前沒有接觸過的東西,誰也不能保證這東西究竟是個怎么樣的規(guī)律,之后會在什么時候繼續(xù)動手。
很麻煩。
落成鄉(xiāng)作為附近相對有名的鄉(xiāng)鎮(zhèn),自然有一個客棧。
客棧的條件并不好,畢竟是一個人流并不算大的鄉(xiāng)地,而且因為最近的客流越來越少,客棧的生意也越來越不好做,故此柜臺上的小二也蒙著頭在睡覺,并沒有注意到楊常的到來。
敲了敲柜臺,小二才意識到有人前來,連忙抬頭,看到楊常后原本有些不悅的心情瞬間被壓住,改換為一整套的笑容:“客官,住店還是吃飯?!?p> “都要?!?p> 扔下一小塊的銀子,楊常直接找了個地方坐下:“先上菜,你看著來?!?p> 銀子在手,小二的態(tài)度相當好上許多,直接鉆到后廚。
許久之后,他再包著圍裙端著菜碼朝著楊常而來。
看到這里,楊常算是明白了,感情這客棧的小二還兼任伙夫的工作,面前的這個家伙不僅要在前面伺候客人,還得去后頭做菜燒飯。
似乎是看出了楊常眼神中的困惑,小二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小門小店,效益不好,近些日子又沒什么人住店,所以我就讓伙夫走人了?!?p> “那伙夫在的時候就是做做普通的菜碼,這三兩下我也會?!?p> “不滿客官說,我不僅是小二、伙夫,還是這家客棧的掌柜?!?p> 又是伙夫又是小二,還是幕后老板。
這家伙是真的把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大概率以前不至于需要一人分飾多角,但吊死鬼帶來的影響是全方面的,人流的減少對于客棧無疑是致命的。
楊常甚至懷疑這客棧具體還能開幾天。
吃著桌上的飯食,楊常隨口問道:“落成鄉(xiāng)詭異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p> 對于這個問題,小二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說,剛準備回答,一陣腳步聲從樓上傳來。
放眼望去,一個似乎剛剛睡醒的年輕人從二樓的客房中走下,他的腳步有些搖晃,似乎還沒從某種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給人一種喝了不少的感覺。
靠在欄桿上,年輕人道:“小二,做飯食?!?p> 聽罷,小二再度點頭,隨即對楊常說道:“這是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客棧唯一的客人,你們可以聊聊?!?p> 說罷,再朝著后院而去,顯然是去做起飯來。
這個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從樓上走下,在看到楊常后微微一愣。
懵逼的原因主要是他不明白為什么還會有人出現(xiàn)在這個鬼地方,這種客棧怎么還會有生意。
當然,他的愣神當中也有對于楊常的驚嘆。
楊常近兩米的身材,渾身健碩的肌肉,雖然不是很爆炸,但任何人都能清晰的從中感受到一種絕對的力量感。
他沒有帶刀,但整個人坐在那里仿佛就能透露出一種兇狠與鋒利。
是個有眼睛的人都清楚,面前這人并不好惹。
楊常一開始并沒打算理會這個家伙,畢竟人家為什么住店和他沒什么關系,他的目的是吊死鬼。
但是挨不住這個公子哥模樣的家伙時不時就轉過頭來看他,最終更是直接坐到楊常的身邊問話:“我叫劉明,是處州府城人,兄弟也是處州府城人嗎,往前我似乎沒有見過兄弟這一號人物啊?!?p> “不是府城人,我姓楊?!?p> 楊常的聲音有些冷漠,他對于這人的興趣也并不強烈。
似乎是沒有看出楊常的冷漠,劉明的聲音繼續(xù)響起:“楊大哥如此體魄,一定是武者中的最強者,比我家中的護院要蠻狠無數倍?!?p> “我自幼心向武學,但家中父母只讓我讀書,所以我偷跑出來,就是為了執(zhí)劍走天下,楊大哥一身武藝驚人,小弟想拜師于你!”
最后幾個字一出,劉明直接推開凳子,朝著楊常行了一頓拜師禮。
他們前后見了不到半刻鐘,這家伙直接就在地上行起禮來,看的楊常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你在干什么?”
眼看楊常理會自己了,劉明越來越來勁,他繼續(xù):“楊師傅,我的禮節(jié)絕對不會差,我家是府城內有名的大戶,只要您開價,我一定讓家里人給你奉上?!?p> “只要您教我武學,能有您的十分之五六,我就心滿意足了!”
在劉明拜師的功夫,小二也端著東西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后有些無語,一度猶豫要不要在這個時候端菜。
他怕影響了劉明和楊常的拜師。
雖然他也不清楚這倆人先前明明不認識,為什么突然就來這么一招。
楊常眼睛一咪,壓根就沒打算理會這個家伙,示意小二過來端菜后,再問他自己的房間在哪。
拿到門鎖后便自顧自上樓,任憑劉明在下面喊再久也只是無視。
只不過在打開房間門鎖的時候,楊常似乎聽到了某種悠遠的水滴聲。
似乎近在耳邊,又仿佛在很遠的地方。
水滴聲?
楊常的眉頭微微皺起,在進入房間后,他朝著遠處望去,頭頂烏云密布,似乎要下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