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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姑,我不想努力了

第二十八章 至暗之雪

仙姑,我不想努力了 Q青檐 3556 2021-06-05 18:12:39

  “宗主,這些都是在左媚姬的儲物戒指里發(fā)現(xiàn)的?!?p>  宗門護衛(wèi)一揮手,將數(shù)以萬計的瓷瓶放出來,在議事廳的大堂上堆滿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令人觸目驚心。

  慕容素伸手招來了幾瓶丹藥打開,發(fā)現(xiàn)就沒有低于三級靈丹的。甚至其中還有一瓶是五級靈丹。而這樣數(shù)量的高級靈丹,在他們的面前竟然有一萬多瓶!

  大長老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從開始反對調(diào)查丹峰的人就是她,可她卻沒想到,只是一個小小執(zhí)事,姚琴竟然就已經(jīng)將如此多的宗門資源中飽私囊。

  柯鈴也是冷著一張臉說道:“宗主,經(jīng)過清點之后,總共有六級靈丹三瓶,五級靈丹兩百四十九瓶,四級靈丹三千一百瓶,三級靈丹八千八百五十瓶??傆嫷に幰蝗f兩千二百零二瓶,十萬兩千余顆,價值靈石六十八萬塊?!?p>  “咣當!”

  一名議事廳護衛(wèi)手中的劍都掉在地上了,三長老微微側(cè)目。護衛(wèi)弟子連忙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劍,在角落里站好,心里的震撼卻無法消散。

  六十八萬靈石??!她一輩子都沒見過……不,別說沒見過,聽都沒聽說過這么多的錢。而這一切,都在左媚姬一個人的身上?!

  大長老攥著手中的瓷瓶,臉色十分難看。

  “左媚姬,你可有什么要說的?”慕容素問道?

  左媚姬跪坐在大殿上,散著頭發(fā),一張臉蒼白無比,嘴角還帶著凝固的血跡,顯得狼狽不堪。聽到慕容素的問話,她才抬起了呆滯的眼神,突然笑了一下。

  “我有什么要說的?”她慘笑著:“我連修為都沒有了,還有什么要說的?對,這些都是我和師父三十多年來搜刮、貪墨下來的資源,全都煉制成了高級靈丹,為的就是方便帶走轉(zhuǎn)移……”

  大長老猛地向前一步,質(zhì)問道:“為什么?!宗門待你們不薄,你們?yōu)槭裁醋龀龃说却竽娌坏?、天人共滅的事來!說!”

  左媚姬看了大長老一眼,絲毫都不在意,她已經(jīng)沒有修為了,從此人生再無牽掛,生死很重要嗎?有什么好怕的?

  慕容素看著左媚姬,開口說道:“交代你知道的,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p>  聞言,大長老轉(zhuǎn)頭詫異地看向了慕容素。左媚姬的雙眼卻悄然亮了一下,不過又重新暗淡了下來。

  思索片刻,左媚姬緩緩開口了。

  “大概是三十五年前的時候,也就是圣宗封山之后的第五年。師父曾經(jīng)跟少峰主去過一次外面,處理有關(guān)留在外面的煉丹師的事情。當時我還小,修為很弱,所以根本沒有資格跟著一起。但是自從那次回來之后,師父就變了?!?p>  “以前的時候,師父對我很隨和的,可慢慢的她脾氣越來越暴躁,對我不是打就是罵。當年我突破點星的時候,她曾經(jīng)上報說我身上有天生缺陷,可能無法突破明堂。但實際上根本沒有什么天生缺陷,我丹田的傷勢,就是有一次她親手打傷的?!?p>  “后來我才知道,師父不是生我的氣,而是在生宗門的氣?!?p>  “自從那次離開過宗門之后,封山前十年,圣宗的氣氛越發(fā)的壓抑,對弟子外出的限制也越來越高,甚至到了后來的絕對禁止。師父的脾氣也越來越糟糕,還能為了什么?你說還能為了什么?你們把圣宗封閉了,有沒有考慮過我們這些弟子的感受?”

  她看向大長老滿臉悲戚:“師父想要出去,但是你們卻不讓,她就只能用我來出氣。我親眼看著師父從那個漂亮的女修,變成了一個整天坐在陰暗的煉丹房里對著丹爐,臉都烤黑了的人!她開始喜歡攢錢,喜歡存丹藥,這就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p>  “剛開始的時候,還只是用自己的月例攢一些。慢慢地,她就越發(fā)的不滿足。就是這個時候,少峰主找到了我?guī)煾?。我不知道當時她們在煉丹房里談了什么,只知道從那之后,師父就成了她們當中的一員。一個少峰主,五個丹峰執(zhí)事,呵呵……”

  “起初她們是用火耗的理由從宗門撥下來的煉材里面偷偷留下一部分的材料,后來膽子就越來越大,甚至用劣質(zhì)丹藥充當好丹發(fā)放給下層弟子,用來賺取差值。結(jié)果又一次差點被發(fā)現(xiàn),于是才有了夜市的兌購坊。因為師父在丹峰的存在感最低,兌購坊就交給了我?guī)煾竵碡撠??!?p>  “這些年來,她們一直在用這種方式貪墨宗門的資源。從最開始幾年的拿走一兩成,到時候來的兩三成,以至于如今有將近一半的資源都會被丹峰扣留下來。其中部分的資源都會上交給璃夏,剩下的部分,就已經(jīng)足夠攢下這么多了?!?p>  “具體的人員和操作方法就是……”

  一樁樁,一件件的罪行從左媚姬的口中說出來,大長老聽得頭皮發(fā)麻,慕容素的臉色越發(fā)難看。

  “宗主,這是在她儲物戒指里發(fā)現(xiàn)的賬本?!笨骡弻⒑窈竦囊晦~冊放在了慕容素的桌子上。

  慕容素隨意翻看了一下,臉上不動聲色,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她已經(jīng)出離了憤怒。

  “三長老,你怎么看?”

  大長老臉上發(fā)燙,慕容素竟然繞過了她直接詢問三長老,顯然是覺得此事她已經(jīng)沒有里發(fā)言權(quán)。而實際上,之前慕容素也確實當場宣布了她不能參與丹峰調(diào)查的命令。

  三長老上前一步,說道:“證據(jù)確鑿,應當緝拿主犯,收回宗門資源。”

  慕容素點頭,對柯鈴說道:“叫四長老把姚琴、曹岑、劉芝意、文在秀、李蘭屏、薛霓、璃夏幾個主犯抓起來,搜索丹峰,一定要找到這些被貪墨的資源和丹藥。同時封鎖整個丹峰,在所有參與貪墨的弟子名單查清之前,任何丹峰弟子不得離開丹峰一步,否則以判宗論處!”

  “是!”柯鈴領(lǐng)命,和另一名護衛(wèi)弟子匆匆離開了議事廳。

  看著跪坐在地上生無可戀的左媚姬,慕容素問道:“左媚姬,你想要什么?說吧!”

  左媚姬抬起頭來看著慕容素,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一抹解脫的笑容,輕聲說道:“左媚姬已無所求,此生無望,只求速死。還請……宗主成全!”

  大長老看著左媚姬,突然明白了過來,慕容素怕是從開始就知道左媚姬只求一死,從沒有想過要饒恕這個罪人。想到剛剛自己的詫異,大長老不由得心頭愧疚不安,再看坐在玉座之上的慕容素,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切從開始到現(xiàn)在,都在慕容素的掌控之中,不管是引蛇出洞,還是最終抓到證據(jù)。甚至是左媚姬已經(jīng)是一心求死,慕容素看得出來,并且很快就利用了起來。

  宗主長大了,我們老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大長老卻突然看到慕容素莫名其妙的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一副很想吃東西的表情。她眨了眨眼,再看過去的時候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難道是我看錯了?大長老覺得自己還沒老眼昏花到這種程度吧?

  “宗主!”護衛(wèi)弟子的匆匆趕來打斷了大長老的胡思亂想。

  “什么事?”慕容素問。

  “宗主,不好了!丹峰的丹藥庫被掏空,姚琴和璃夏都不見了!”

  “什么?”大長老一把就抓住了左媚姬的肩膀:“她們?nèi)ツ膬毫???p>  左媚姬茫然搖頭。

  大長老手一松,看向慕容素和三長老。

  “封鎖所有出入口,一定不能讓她們跑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姚琴已經(jīng)手持璃夏的令牌,從宗門的西北方離開了。一出宗門大陣,姚琴便如同脫籠之鳥,迫不及待地朝著遠方的山谷飛馳而去。

  沒過多久,姚琴便來到了一處山谷當中。

  今夜無月,山谷中黢黑一片。姚琴伸手掏出了一塊靈玉,灌注真元之后,靈玉便發(fā)出了一片青玉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草地。

  “出來吧!就只有我一個人?!币η俪谅暤?。

  一陣簌簌的聲響自身后傳來,姚琴猛地轉(zhuǎn)身,便看到了一個身穿土黃色長袍的男人,正緩緩地從樹叢中走出來,在她的面前站定。

  此人身上氣息內(nèi)斂而渾厚,整個人如同一塊山巔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歲月巨石,修為境界赫然也是曜塵。

  “你就是他們派過來的人?”姚琴問道。

  “正是?!蹦腥它c了點頭:“在下費淵?!?p>  姚琴看到了費淵手中的令牌,頓時松了一口氣,向前兩步說道:“快帶我走,朔雪宗很快就會查到我出了宗門,不出片刻就會找到這里來!”

  “呵呵,不急?!辟M淵卻只是一笑,看向了另一方天空:“姚執(zhí)事,不是片刻,而是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有人跟上來了?!?p>  “誰?!”姚琴大驚失色,順著費淵的目光看過去,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李道生?!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費淵也很好奇:“看來朔雪宗確實是沒人了,居然讓一個引氣七重的小家伙來送死?!?p>  李道生現(xiàn)在腳下踩著一個金黃色的圓盤,名叫“金渡飛碟”,是背包里面的飛行寶器。當他達到引氣七重的修為之后,勉強能夠動用,這才堪堪追上了逃跑的姚琴。

  “其實我只是想把你留下而已,卻沒想到聽到了這么一個有意思的信息?!?p>  “就算聽到了又如何?”姚琴冷哼一聲,抽出了自己的長劍:“今日就將你斬殺在此!李道生,我想殺你很久了!費源,為我掠陣?!?p>  費源卻抽出了一柄短槍:“遲則生變,一起上!”

  “好!”

  “呵呵呵呵!”李道生看著他們兩個人:“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什么都沒準備就敢跟過來吧?還是說,你覺得我是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走了狗屎運才會被慕容素看中?”

  姚琴一愣,卻看到李道生緩緩摸出了一柄雪白的長劍。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李道生手中的這柄劍,上面的氣息是再熟悉不過!在這一瞬間,姚琴一點都沒有遲疑,再也不管什么狗屁的費源,轉(zhuǎn)身便朝著遠方飛遁而去!

  “什么?”費源手持短槍都沒反應過來,卻只見李道生輕輕一揮手中劍,仿佛無盡的寒風吹過雪原。

  不管是費源還是姚琴,他們的眼中這一刻只剩下了無盡的冰雪,凍結(jié)了他們的血液和經(jīng)脈,凍結(jié)了他們的神魂和生命,冰封整片世界的一切。

  這片白色的霜雪一閃而逝,費源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整顆頭顱從中斷裂,翻倒墜落之時,看到遠方同樣斷成兩截的姚琴血灑長空。

  他心中最后的念頭,只剩下了無限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這是……朔雪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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