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售賣
“媳婦,你病了嗎,我?guī)闳タ创蠓?。?p> 傻子有些緊張,他記得村里人教導他的,病了就要看大夫,大夫能治好病。
許長寧搖搖頭,“不是,我沒病。”
“院子里那頭大狍子,你一般是怎么處理的?”
沈亦舟歪著頭,一派天真,“當然是賣掉啊?!?p> 這副模樣成功讓許長寧一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是賣掉,我問你,你這頭大狍子,能賣多少錢?”
這大狍子毛皮油亮,而且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只有一只利箭從耳朵上一箭穿過,光這身完好無損的皮子,就能賣不少錢,更何況這一百多斤的肉。
嘖,這傻子沒看出來,打獵倒是把好手啊。
按照這邊的銀錢來看,少說也得二三十兩銀子。
許長寧心頭不禁犯嘀咕,就光他這一手打獵的本事,怎么找也夠一家人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了吧,怎么他家里這么窮?
提到錢,沈亦舟這下知道了,開心的不得了,“一頭狍子能賣五十文錢呢,媳婦你要的錢,我明天把狍子賣了就能給你了?!?p> 什么?
許長寧面色僵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五十文!
太黑心了吧!
“你……你簡直氣死我了……”
把飯碗重重放在桌子上,她一臉的痛心疾首。
難怪啊……
她就說以傻子這手本事,怎么可能讓家里過的如此艱難,原來是碰到了奸商??!
沈亦舟嚇了一跳,忙將碗放下,“媳婦不氣,媳婦不氣……”
看到他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許長寧縱使有天大的氣也消弭了。
“算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賣狍子?!?p>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奸商,欺負他傻,這么誆騙他。
夜里,一家子看著兩間破舊的茅草屋,齊齊沉默了。
許長卿搓著手,小臉漲紅著,“姐姐,讓兩個弟弟睡床上吧,我,我可以睡地上……”
只有兩間屋子,姐姐和姐夫一間,兩個弟弟一間,他可以睡地上,只要不趕他走,他什么苦都肯吃。
知道是自己給沈家添了麻煩,許長卿心里頭既愧疚又窘迫。
許長寧眼神劃過一抹暖意,拍了拍小孩兒的腦袋,聲音柔軟,“胡說什么呢,不用擔心,姐姐自有辦法。”
好在沈亦舟雖然又瘸又傻,可是人特別勤快,家里頭堆積了不少木柴。
許長寧挑挑揀揀,找了幾塊合適的板子和木頭,敲敲打打了好一陣,終于做好了一個簡易的小床,雖然不大,可也夠許長卿這個十歲的小孩睡了。
她這一手,成功引來了一大三小的驚訝。
找了幾床破舊棉襖,湊成了一個小被子和褥子,忙活了大半天,終于將三個孩子安頓的睡下了。
夜色沉沉,清閑的小村莊里沒有娛樂,都早早睡去,涼風輕輕拂過,不時伴隨著幾聲雞鳴狗叫,寧靜又安逸。
翌日。
沈亦舟一大早就到隔壁韓大叔家里,給了韓大叔三個銅板,將牛車借一天。
傻子老老實實的交代了,小心翼翼地看著許長寧,以往他花三個銅板借馬車,都會被痛罵一頓,可是今天媳婦又要帶著三個孩子跟他一起去鎮(zhèn)上,人太多了,他腿腳又不好,必須得用馬車。
許長寧點點頭,也不覺得有什么,反而很喜歡這種付錢的方式。
畢竟,自古人情債難還嘛。
“沒事,咱們要用人家的牛車,自然該給人家錢?!痹S長寧也拍了拍傻子的腦袋,笑了笑,“以后這種事情不用通知我,你掙的錢你也有權(quán)利支配?!?p> 原主可真是霸道,看來自己任重而道遠啊。
“我不要錢,都給媳婦,媳婦高興?!?p> 傻子被拍了腦袋,只覺得得到了獎勵,高興地差點蹦起來。
許長寧樂呵呵地笑了,“快去把狍子扛到車上?!?p> 又回頭看著三小,“你們也趕緊上車,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難得去一趟鎮(zhèn)上,早點去還能多逛逛,我先去把門鎖上?!?p> 狍子裝上車,三小也安穩(wěn)的坐在車上,許長寧拍拍沈亦舟肩膀,“出發(fā)?!?p> 傻子卻沒動,瞪著大眼睛看她,“媳婦也上車?!?p> 許長寧心里頭一陣慰貼,這人雖傻,卻是個知道心疼人的。
她本來還想著走走呢,現(xiàn)在便聽他的吧,“好,你也上來,這牛看著挺結(jié)實的,能拉動咱們幾個。”
傻子答應(yīng)了一聲,高高興興地坐到車轅上,緊挨著許長寧。
他雖不知道一向兇巴巴的媳婦為什么變得這么好,可是他好喜歡現(xiàn)在的媳婦啊,不打他不罵他,也對孩子們很好。
幾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往鎮(zhèn)上趕,通常都是許長寧絞盡腦汁的活躍氣氛,傻子在一旁拍著手捧場。沈煜和沈小瑜抿著嘴不說話,許長卿也有些緊張,不敢多嘴。后來許長寧也撐不住,講了幾個故事,成功逗得三小哈哈大笑,傻子也喜歡聽故事,在一旁跟著笑。
到鎮(zhèn)上的時候,太陽剛剛升起來,小攤販也都開始支起了攤子叫賣,路上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媳婦我把狍子拉到酒樓去賣了,得了錢給你和孩子買好吃的?!?p> 傻子聽了一路的故事,還有些意猶未盡。
“以后我們的東西不賣給那家酒樓了?!?p> 許長寧攔著沈亦舟,不讓他再去給人白送錢。
“咱們也在這里支個攤子,讓別人主動來買?!?p> 她很有自信,這只狍子放在現(xiàn)代都是上好的貨,不愁賣不出好價錢。
“好,都聽媳婦的?!?p> 沈亦舟現(xiàn)在是讓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問原因,就是無條件服從。
這點也讓許長寧心里很暖,對他更加上心了。
幾人很快支起了攤子,直接講整只狍子放在了上面,也不喊價,只等著人們自己來買。
果不其然,這整只狍子實在是很少見,不時有人過來問。
“大妹子,你這只狍子怎么賣?。课蚁胍缓笸?。”
許長寧被這稱呼噎了一下,抽搐著嘴角,“不好意思,我們這狍子是整只賣的,不零售?!?p> 笑話,要是把肉全都分開,可就賣不了多少錢了,反而還白白糟踐了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