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灰色鏈條
死去的老板尸體很快就被一些伙計,熟練的拖走,地上的血跡也被用抹布來回拖擦,整個過程分工明確,絲毫不亂,甚至就像掃個地扔個垃圾一樣,根本沒有覺得死了個人會咋樣。
剛才聽說,這里基本上都是陸氏集團的生意?所以,這個旅店也是旗下產(chǎn)業(yè)?
本來,我實在是吃不下了,但烏雅她們見我不吃也不敢吃,而她們都已經(jīng)陪我累了那么久,一晚上加一早上都在忙活,我不該這么對她們。
于是,就著這反胃感,我還是硬著頭皮開吃,戍衛(wèi)們和烏雅見我吃起來,便也跟著開吃,可以發(fā)現(xiàn)她們早已餓壞了,一口一口扒拉著,就跟餓死鬼投胎一般。
現(xiàn)在,我只能努力的把忘卻剛才的場景,暫且忘掉,也逼著自己多吃一些,畢竟而言,一個冒險家最應(yīng)該要負(fù)責(zé)的,就是他的肚子,保存他的體力,才能在這野蠻的荒野世界,得以存活的機會。
但不免白瞎了這一堆的好吃食物,被我吃起來猶如嚼蠟一般無味...
吃飯完,特意觀察了一下,那個嫣兒已然不在這附近,我們終于要遠離這個喧鬧的地方上去二樓房間了,只見這里階梯木板皆以腐化破損嚴(yán)重,處處是白蟻咬壞的坑洞,真怕一不小心就踩塌陷了。
“陸氏集團?喜歡做豆腐渣工程?”我嘀咕道。
...
在萬般小心下,我們終于回到了我們的房間內(nèi),兩張床一張桌子,一把凳子,一個衣掛以及破爛的木質(zhì)地板,其他的啥都沒有。
一個銀幣換來這么個房間?
差評!
不過坑錢老板都被殺了,這事兒也必要再較真了,相對而言,現(xiàn)在應(yīng)該好好想想自己的處境,要知道這家旅店內(nèi),訛錢、非法交易、殺人竟然都無人能管,無人敢管,一切理所當(dāng)然的發(fā)生,難道不可怕嗎?
黑店不可怕,可怕的是黑店可以在這個地方,合理合法地存在。
這讓我也不禁想起那嫣兒說的他主人,一個姓陸的男人,這里的第一商賈,壟斷市場之下,卻是做著如此的產(chǎn)業(yè)鏈,不免顯得有幾分陰狠、毒辣和卑劣。
說到這兒,也不免想到他邀約我去他莊園一事,那嫣兒留給我的紙條還在口袋里留著呢...
丟,砰!
森林那頭響徹起一陣煙花綻亮的聲音,看來是雀斑妹回來了,蕭蘭的回信應(yīng)該是送到了。
我趕忙讓烏雅去接人回來,并把頭狼令給她,好讓她進出門方便,然后便在屋子里等候著。
屋子內(nèi)點亮著蠟燭,眼看著都燒了半截了,卻沒把烏雅等回來,以至于我反復(fù)在窗口往外看,不住仔細(xì)去聽動靜,持續(xù)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也讓我心生焦灼,直到聽到敲鐘打鈴的聲響以及城門關(guān)閉聲,我這心中怔住,確定了烏雅和雀斑妹可能出事了!
聽打漁哥說過,宵禁時分是不允許上街走動的,且城門也會緊閉不讓進出城,可烏雅始終沒回來,這說明,可能不是她們的原因,而是有人背后搗鬼的原因。
“姓陸的搞的鬼?估計是這樣的,這里他的勢力極大,不是他又會是誰?他故意抓了烏雅她們就是為了讓我妥協(xié)吧。”我氣的一拍桌子。
戍衛(wèi)們一直也沒等到烏雅回來,便也都議論紛紛。
我現(xiàn)在心急如焚,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戍衛(wèi)們都出去找人去,且不論找到?jīng)]找到,都回來匯報一下情況。
她們得令后,便也都各自出發(fā),留我一人在房間內(nèi)。
夜風(fēng)習(xí)習(xí),吹的心頭寒涼不已,我始終緊張的看著窗口外,心中的不安焦慮感也在不住的提升,想起那個被一刀割喉的老板如若一堆垃圾一樣被清理,心中就說不出的難受。
沒過多久,見到七名女戍衛(wèi)一同出去門口了,但怪哉的是,她們?nèi)疾或T馬,而是步行出去,顯得多少有幾分緊蹙和狼狽。
馬呢?
噔噔噔....
門敲響了!
我心頭一緊,剛剛才確認(rèn)了七名女戍衛(wèi)出去街上了,怎的還會有人敲門呢?
出于警惕,我一把吹滅了蠟燭,慢慢關(guān)上窗口,假裝屋內(nèi)無人,以打算蒙混過關(guān)。
又是幾聲突兀的敲門聲響,我借此躲到了床板下,尋想一會兒如果來人,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漆黑一片且四周無人,應(yīng)該也就會悻悻而歸吧。
還好這床的設(shè)計跟文明世界相似,有地兒躲。
而這恰好也說明這陸老板,確實也是跟我們一樣,是流落到荒島的文明人,只是他比王旭要混的好點,沒有被野蠻人追殺,而是逃到了這里,靠著一點本事,在這兒做起生意,弄些產(chǎn)業(yè),成了此處的最大黑商。
門口的敲門聲又是幾番后,緊接著便傳來咔噠噠的擰鑰匙聲,我盡量禁閉呼吸,讓自己能夠充分隱匿起來。
想著,我便又往床下里頭擠了擠,可剛擠了下,便碰到了什么,這種東西質(zhì)感讓我感到一陣發(fā)涼,于是,我從口袋里拿出夜視鏡,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頓時整個人要嚇傻了!
這里頭堆積著好幾具人的骨骸,其上都爬著密密麻麻的螞蟻,而他們死前估計都受到一定驚嚇,所以顱骨的下頜部分都是打開的,就跟我現(xiàn)在張著嘴的動作類似...
“臥槽,不是吧?”我嚇的一下竄出了床底下,爬了起來,趕緊將身上的螞蟻一頓的拍,再一次浮現(xiàn)那反胃感,嘔的一聲,這次真吐了!
也就在我蹲地扶著胸口之際,頭上亮起了一個燈籠,再往上看,卻見一個俏麗女子笑嘻嘻的看著我,我嚇的癱倒在地,以至于手還摁到了地上自己制作的穢物,窘迫不已。
“你...你不是來殺我的吧?殺完后,也放到床底板下等自然腐爛,是嗎?”我慌不擇言。
她饒有興趣的蹲下,笑著問道:“先生不是說,不怕黑店嗎?”
“...”我一時無語,感覺臉疼。
她也沒接著貶低我,而是伸手向我,我嚇的趕緊閉眼,無奈我現(xiàn)在雙手除了能幫我支撐之外,要想反擊幾乎無甚可能,只能絕望等死了。
然則,片刻后,卻發(fā)現(xiàn)脖子沒有被拉開口子,只是一個軟乎乎的綿綢沾著我的嘴邊,我慢慢睜開眼,卻見原來那嫣兒正用絲巾給我的嘴擦拭,幫我擦干凈嘴邊的穢物。
我吞了下口水,也不敢問,只能坐等看著。
她的動作很輕柔,讓我想起了紫涵,想必二人的性格都有相似之處,都有那份獨特的柔性,只是她除了動作緩軟外,手法顯得更為專業(yè)一些,手指尖微微使力處都恰到好處,以至于擦嘴之時,還能感覺到幾分按摩的感覺,也不會磨傷我的臉皮嘴角。
“尊使,此處過于寒酸,也不符合您的身份,我家主子有意邀請你去府內(nèi)客舍一住?!辨虄狠p聲說道。
我心理犯嘀咕,壓根就沒有商量的余地,已經(jīng)把烏雅她們都抓走了,現(xiàn)在不過就是逼我就范,還說什么邀請?
但我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其他應(yīng)對措施,而且去了才有可能救出烏雅,所以也只能同意了,便是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好吧...”我嘆息到。
她微微一笑,眼露媚笑之意,手指在我的臉上輕輕掠動著,專注的樣子多了幾分動人,緊湊我耳邊,說道:“感謝您肯賞臉。?!?p> 說完,還握著我的左手,也不怕我手中的沾上的穢物,而握緊之時,也多了一陣清涼的感覺,等她露著倩笑,先行起身松手,我得空打開手掌時,才發(fā)現(xiàn)手里握著的,正是那枚用以住店的銀幣,現(xiàn)在又被歸還了回來...
夜路漫漫,處處殺機,這巨鹿城內(nèi)的暗濤洶涌,遠比我想象的要可怖和深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