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云和天翊一進入幻境,就看到滿山滿谷乳白色的霧氣,那樣的深,那樣的濃,像流動的漿液,能把人浮動起來似的。周圍一片寂靜,靜的僅憑蚊子的嗡嗡聲就能知道它在哪個方向飛。雖然唯美,卻帶著可怕的虛假。
天翊環(huán)視一周,語氣里聽不出感情:
“這就是傳說中的幻境?”
“怎么樣,沒見過吧?我們靈族的幻境那可是整個四海八荒最美的地方!”
“之所以叫幻境,怕不是真的吧?”
“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
飛云見他一針見血的說破了幻境,臉上有些掛不住,直接一揮手驅(qū)散了滿天的霧氣,只見迎面升起一輪紅日,撒下的道道金光,就像條條金鞭,驅(qū)趕著飛云流霧。
天翊看著眼前的景色,小聲嘟囔一句:
“你并不是一無是處嘛……”
“說啥呢,還不快跟上!”
飛云朝著云彩散開的地方走去:老弟說了,云彩散開的地方,就是考驗最薄弱的地方。
兩人正走著,忽然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低沉的龍吟,飛云擺出一副防御的架勢,警覺的看向身后。
“哼!都說你們靈族的人,個個秉承著天地之靈氣而生,生來就有修為的靈根。今日,本公主就要看看,沒了你父王的庇護,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望月帶著自己的黑龍從隱蔽處朝著他們走來,一邊說,一邊招式凌厲的對著飛云襲來,而那條黑龍則和他的主人一樣,凌厲的逼向了天翊。
“魔族到底是魔族,就會干這些背后偷襲的齷齪事兒!你爹就是這么教你的么?”
飛云還來不及細(xì)想,一邊還擊一邊看向天翊那里,見他雖然個頭上比不過那威猛巨大的黑龍,但是反應(yīng)倒比那個大塊頭不知道快了多少!一時間,應(yīng)該也吃不了虧……想到這里,飛云才安心的對付著眼前的望月。
此時的望月一身黑色勁裝,頭大高高束起,綁成一條利索的馬尾辮,整個身上沒有多余的裝飾,顯然是要專心的對付自己了?!
飛云看著她的眼眸,倏地籠上層嗜血的寒意,仿若魔神降世一般,不由得心里一緊:這死丫頭對自己哪里來的這么大的仇恨?印象當(dāng)中,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過她吧?等等,好像在她成人禮的時候送過一份“特殊”的賀禮……
想到這里,飛云“噗嗤”笑出聲來:“望月,你不會是還在因為那份賀禮生氣吧?”
望月聽見這話,招式越發(fā)狠毒了:“你還敢提!如果不是你,天仲哥哥也不會離我而去!”
我去!還真是這么回事!哎,看樣子,又到了本公主開啟“擺渡人”哦不,“擺渡魔”的時刻了。
“停!”
飛云一聽她還真是為了那個“賀禮”而生氣,直接叫停:“要是因為這個的話,我可以解釋嘛。當(dāng)初我是年少無知,不過,這天仲到底為何要走,我還真不知道,算起來,我已經(jīng)……一……二……三……大概五百年都沒見過他了吧?”
“少在這胡說,如果不是你,本公主也不會丟這么大的人!看招!”
望月越想越氣,當(dāng)初自己被拒以后,走到魔族任何地方都被指指點點,而她,招惹了天仲以后,竟然還能這么坦然自若的面對他的離開!!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飛云見她又激動起來,只能一邊應(yīng)付著,一邊勸解:
“我們要向前看,不錯過些歪瓜劣棗怎么知道什么是好的?”
“你還敢說天仲哥哥是歪瓜裂棗?!”
“好好不說他,現(xiàn)在說你,當(dāng)初驚艷,完完全全,只為世面見得少?!?p> “你才世面見的少,你們?nèi)叶际咭姷纳伲?!?p> “哈哈……”
在一旁觀戰(zhàn)的天翊終于憋不住,大聲笑了出來:這兩位,一個是靈族公主,一個是魔族公主,打起架來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
“閉嘴!”
飛云和望月一改糾纏不清的狀態(tài),齊刷刷的看向了天翊:只見他臥躺在草地上,四腳悠閑的晃來晃去……
黑龍呢?
望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自己的黑龍不見了!
“別找了,你那條黑龍已經(jīng)輸?shù)臒o顏面對你了!”
“什么意思?!黑龍竟然輸給了你??!”
“那有什么好稀奇的?本龍英俊瀟灑,修為高強,打敗個莽龍有什么問題?小姑娘,你已經(jīng)將整個青春都用來檢討青春,難道還要把整個生命都用來懷疑生命?”
“噗……”
望月氣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手指顫抖著指了指天翊:“你這條小青龍,你們……果然是物似主人樣??!”
說完,望月捂著自己的胸口轉(zhuǎn)身而去。
在離開幻境的一瞬間,她忽然停住了腳步:她的那條小青龍,竟然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