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甘南風(fēng)大了些,天上落著稀疏的雪花,落的不多,變成的小雪粒卻刷刷的輕響,落白了地。
陳瑾瀾倚著車窗,微瞇著雙眼,但眼里淡淡的精光卻依舊會在開闔之間不經(jīng)意流露。
想著自己與奔赴的那一場聚會一點點接近。窗外汽車鳴笛喇叭呼嘯如惆悵。
當(dāng)窗外的繁華在眼里沉下一片暗影時,陳瑾瀾忽然想開了,那些曾經(jīng)難言的年少輕狂,都隨著時間的流逝化為烏有吧。
沒有回應(yīng)的秘密終將埋沒于心,石沉大海。
“思言?!闭业骄蹠陌g,一進去便看見正和同學(xué)們談笑風(fēng)生的林思言。
走到林思言的身旁坐下,環(huán)顧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日思夜想的身影,心里竟一時不知是輕松還是遺憾。
“找誰呢?他剛剛出去買東西了?!鄙頌槎嗄甑暮瞄|蜜,林思言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悠悠的解釋道。
“誰找他了!您有事嗎?”陳瑾瀾聞言,慌張的捂住她的嘴,故作氣憤。
林思言胡亂地拍開她的手,朝她比了一個我閉嘴的手勢。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标愯獮懓琢怂谎郏粷M地嘟囔一句。
夜晚的天氣雖有點涼,可在這充滿暖氣的包間里,陳瑾瀾熱的竟一時忘記了外面的寒冷,把外套脫了下來。
褪去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毛衣的連衣裙,襯托她纖細的身材和清秀的五官。
披肩的長發(fā)被一根粉紅色的絲帶輕輕挽住,一襲白衣,當(dāng)真非塵世中人,惹人羨慕。
“小枳!你怎么把我聯(lián)系方式刪了!”班長趙芝欞湊到陳瑾瀾身旁,一臉質(zhì)問的神情。
“???”陳瑾瀾訕訕地笑了兩聲,半響,她解釋“特殊原因嘛,理解一下啦?!?p> “要不是思言叫你來都見不著你了是吧!”趙芝欞不滿地嘟了嘟嘴。
可她并不止把趙芝欞刪了,而是把整個青春有關(guān)的人物都刪了,留下所剩寥寥無幾的記憶。
那天她思索了很久,把那些青春難言的秘密拋向云霄,以為從此便是新的開始。
離開甘牧那天,她坐在火車上,火車磅礴而隆重的摩擦聲,呼嘯如惆悵。
她倚著車窗,想著自己與京城一分分的遠離,繁華一世,過往云煙便是如此吧,她想。
說來好笑,陳瑾瀾到甘南的第二年,聽他們說陳淵也來了甘南,那是她離開后第一次聽見他的名字。
以他到來的方式。
可甘南這么大,他們卻再沒能相遇。
“別說你了,她連我都差點刪了。”林思言不滿地撇了撇嘴,悠悠的說。
“???不會吧?”趙芝欞驚嘆。
誰不知道她們倆是生死之交的閨蜜啊,陳瑾瀾竟然下得去狠手?
好家伙!
想著,趙芝欞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厲害還是你厲害?!?p> “沒有沒有,下次不會了?!标愯獮戇B忙解釋,撲上去抱住林思言的脖子,信誓旦旦地保證。
林思言朝她翻了個白眼,心里暗道:信你就有鬼。
“我們回來了!”秦臻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舉起手里沉重的東西大喊。
這一喊,包間里的同學(xué)不禁都頻頻看過來。
站在他身邊的還有身材頎長高瘦的男人,同樣提著沉重的東西。
聽到秦臻的聲音,陳瑾瀾不自覺的回眸,對上陳淵的目光。
那一個眼神,顧盼流轉(zhuǎn)間,蕩起圈圈漣漪,泛濫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喲!這是哪位美女?加個企鵝唄?”秦臻故作震驚,一把沖上去挽著陳瑾瀾的手,嬉皮笑臉道。
“爬開!”陳瑾瀾故作嫌棄,拍開他的手“回你的座位去!”
“得嘞!”秦臻得到指令應(yīng)了一聲,隨后大大咧咧起來“我們家小枳坐哪?我要坐美女旁邊!”惹得旁人忍俊不禁。
見他這幅吊兒郎當(dāng)?shù)哪?,陳瑾瀾無奈的嘆了口氣,沒再理會。
偷偷地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只見他閑適的態(tài)度,和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說起來,陳瑾瀾和秦臻還算鐵哥們,那年秦臻為了幫她追陳淵,幾乎是形影不離,一副雙面間諜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陳瑾瀾喜歡的是秦臻。
而那年的陳淵,是少女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