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威壓從來者身上散發(fā)。
只見一人面色如玉,長身而立,一襲紅衣冠絕。
只是比起年少時的桀驁不羈,眉眼間更多的是漠視一切的寡淡,身形比之夢境也更峻拔。
在他身后,跟著的人神情木訥,頭戴銀冠,墨衣華服換成了黑色勁裝,透出利落。眼睛落在云且身上時,微微動了一下。
在不遠處暗暗恢復體力,降低存在感的蝕骨梟頭領,也明顯地感受到了來者不善的味道。如果說只有那個女人和男人,他拼死還能一戰(zhàn),那么眼前的人,卻讓他實打實地感受到了最兇狠的猛獸的威壓,絕不是最虛弱時候的自己能面對的。
紅衣男人看了眼不遠處緊張地盯著自己的蝕骨梟,很輕,根本沒有放在眼里。接著,目光落到了面前灰袍的人身上。
云且很少感到棘手,哪怕是香夫人刻意試探也不曾覺得。雖然她知道,能一擊斬殺澤獸的不是那個拿劍的黑衣男人,想過他們三個人外還有一人。但確實沒想過,會是熟人。
墨如緋。
前身墨門的第一人,也是性情陰晴不定的人。
不過好在墨如緋也沒把她放在眼里,只是把目光落了一下,隨即轉向香夫人:“為何還沒拿到東西。”
香夫人趕緊拿出死蛋:“回少主,已經拿到了?!?p> 墨如緋沉默了一下,似乎沒想明白蝕骨梟好端端活著,香夫人是怎么拿到的蛋。
香夫人補充道:“是這位小友出的策劃,為了我們后續(xù)能持續(xù)從這里拿到‘子夜液’,我們取走蝕骨梟不要的‘死蛋’即可?!?p> 墨如緋哦了一聲,漫不經心道:“既然如此,抓幾只雌鳥雄鳥回去不就可以嗎?后山那么大,也不在意多養(yǎng)幾只大鳥?!?p> 言語之間,白發(fā)的青年眼神變得森寒。
這人顯然不把蝕骨梟當成一回事。
“少宗主,”一道微微沙啞的少年音響起,墨如緋眼神一轉,落到了那個灰袍上面,原本是極為施壓的一眼,云且不卑不亢地繼續(xù)道,“蝕骨梟的生存環(huán)境極為復雜,需要陰涼、黑夜長,生長有‘子夜草’的地方,同時兼具陰屬性的靈獸生存的地方,除了極少數(shù)的森林,很難在一般的山頭生存?!?p> 墨如緋沒說話,看著她,眼神很輕,卻又仿佛能看穿她的內心:“它們只需要活著,能產出來蛋就可以,為什么要給他們適宜的環(huán)境?”
他嘴角似笑非笑:“你是什么人?這么幫著它們?!?p> 尾音剛剛落下,一只巨大的雪梟騰空而起,將月光的光芒都遮蓋,數(shù)只蝕骨梟圍繞著大鳥鳴叫著。
一個白發(fā)少年立于上面,宛如明月。他的眼神冰冷,手持白色的箭矢,牢牢鎖定著墨如緋。
隨著雪梟騰空而起,巨大的氣浪吹得樹葉飛揚,小草匍匐。
白澤和耿青險些站不住腳,匍匐在地上,看著眼前的局勢。
云且暗暗握緊了手。
墨如緋的發(fā)絲飛揚,紅衣烈烈翻卷。但是仔細看他的眼睛,卻發(fā)現(xiàn)他依舊漠視一切,仿佛眼前的大鳥只是一根草芥。
墨子非上前一步:“少宗主,需要屬下……”
墨如緋抬手,制止了他,嘴角掛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