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劍斬八荒
陽公公眉頭一挑,面對這種說不清的壓力令他極其厭惡。
“你靈霄派有多少人?”
“沒細數(shù)過,大概五百人?!?p> “才五百人,也想與我百萬軍隊,億萬子民爭雄?”
陽公公嗤笑一聲。
他所說的,哪里是百萬平民大軍?
而是這世上的百萬修行者,以及被修行者裹挾的眾生。
“你們那都是些什么人,那能比嗎?”
凌云霄搖頭輕笑。
陽公公指著靈霄派眾人道:“即便你們能夠以一當百又如何?”
“錯了?!绷柙葡鰯[手道:“是以一敵萬,如果有需要,我將大開門派底蘊,讓他們迅速的漲起修為。”
反正他也不知道所謂的門派底蘊何來,便信口胡謅起來。
談判就是這樣,一方漫天要價,另一方坐地還錢,自己都不知道底氣在哪。
“我見到有大半是女子,都是家眷?”
“那都是我們的弟子?!?p> “你的意思是,憑一些女人,就能擊潰我朝廷大軍?”
“不服啊?”凌云霄斜看了他一眼:“不服過兩招?”
看不起我們弟子?
我們門派里的女孩,可是一個比一個猛,對付你們這些人,不是信手拈來?
就比如那黃阿九,她就是真的猛。
咦,她人呢?
此時的黃阿九,還沉浸在與凌云霄共洗一汪溫泉水的羞澀中。
換了身衣服,蜷縮在墻角,腦袋發(fā)暈。
“哎,小屁孩,你們二長老在哪?”
吳仁貴正找不見路,瞅見了一旁的黃阿九。
“你是誰呀?”黃阿九抬起頭來:“憑什么叫我小屁孩?”
“怎么不能叫,我當你爹夠夠的了,快老實告訴我!”
吳仁貴惱怒起來。
怎么這門派里隨便一個人都這么不客氣?
“你也配當我爹,我才當你爹呢!”
黃阿九不甘示弱的喊。
她的父親去世不久,哪里來這么個人,隨隨便便就敢當她爹?
“嘿呀小妮兒,我當你爹那是抬舉你,你還不肯了?”
“你也配當我爹?我才是你爹!”
黃阿九站起來與其對噴。
“我就當嫩爹!”吳仁貴脾氣上來了。
“反彈!”
她握緊了拳頭,氣鼓鼓的道:“窩才是你爹!”
口音不知何時跑偏了。
“窩嫩爹!”
“窩嫩疊!”
正當這邊兩人互相認爹時。
有人找到了她,慌忙道:“干什么呢?都集合了,快點過去!”
便匆忙回頭甩下一句“窩嫩疊”之后跑開了。
神王殿這邊。
眼見他拿眾多弟子作為威懾,陽公公表示不信這個邪:“休想用這些人唬我?!?p> 知道自己獲得了短暫勝利,凌云霄嘲諷道:“我做人法則中有一條,誰敢惡心我,我就敢惡心回去?!?p> 陽公公陰著臉,沉聲道:“那不知,是否還有的談?”
“談啊?!绷柙葡鰪堥_雙手來:“完全可以接著談?!?p> 一番操作下來,談判的主導權已經(jīng)完全在他的手上。
上半場已經(jīng)贏了,那么下半場就是利益分配的問題。
我可真是個談判高手!
他心中得意。
論修行我不行,談判我還不會嗎?
看我不拿捏的死死的!
陽公公哼了一聲,一甩袖子又進了神王殿里。
他心中思忖。
這凌云霄軟硬不吃,油鹽不進。
既然來文的不行,那就得來武的。
得找個機會翻臉,把這事糊弄過去。
不然的話,他手握的十萬軍隊,就不得不與之開戰(zhàn)。
屆時生靈涂炭。
靈霄派是輸,大周朝廷也是輸。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
玄靈妃和黃阿九來了,凌云霄對她倆道:“你們隨我上來。”
兩個人對視一眼,開心的登上了臺階。
陽公公回頭見到兩個女子跟在后邊,心道機會來了。
他怒喝一聲:“成何體統(tǒng),你們竟然允許女子進殿,也要為難我進?”
他開始發(fā)難了。
自古以來,女人都是用來發(fā)難的借口。
玄靈妃兩人不知道做錯什么,一時迷惑起來。
“你們那狗屁長老還說什么此地乃至陽之地,我看全是放屁!”
只要想翻臉,理由總是能說來就來。
借口自己私人的喜怒,還不會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凌云霄笑道:“不過是不允許陰陽人進來,但我心胸寬廣,網(wǎng)開一面,想來諸位神王不會為難的?!?p> “你這是逼我動手?”陽公公陰笑一聲。
凌云霄心說,就等著你動手呢。
他倒是想看看,這朝廷究竟有什么實力。
“叫你幾位師兄進來?!彼麑π`妃吩咐一聲。
片刻,張立陽和陳無禁兩人過來,躬身道:“大師兄!”
事已至此,凌云霄也不必客氣,冷哼一聲。
“真不愧是陰陽人,臉色說變就變?!?p> “你再說一遍!”
陽公公假裝被氣的失去理智,反正他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
既然談不成,就只有動手。
凌云霄生怕這家伙聽不清,特意湊近了道:“我說你,陰陽人爛屁股!”
一股壓制許久的修為波動爆發(fā)。
陽公公頭頂?shù)墓诿犴樦鴼饬髡眩活^銀發(fā)披散,顯得如同鬼魅一般。
他形同枯骨的一爪就朝著凌云霄的脖子抓來。
凌云霄猛地后退閃過,穩(wěn)住身道:“你竟然也有修為?”
將一頭銀發(fā)束向腦后,陽公公抬起一張慘白的臉來,淡漠道:“不錯,老夫是有修為,莫不是以為天底下只有爾等修行門派才能有武力?”
凌云霄搖頭嘆道:“真虧你能忍這么久?!?p> 陽公公一頭銀發(fā)便如同馬尾垂在腦后,笑道:“是我大周朝廷能忍,爾等修行人士的厲害,我朝廷又豈會不知,豈會不防?”
說著,他敞開雙手,有人為他換上一身武將的衣服。
自古文武有別,各自穿戴著飛禽走獸的服飾。
他身上穿著身黃金猛虎飛麟袍,標志著他是一員武將。
“那你究竟何人呢?”
煥然一新的陽公公道:“天樞機要,皇家秘閣,我既是皇室仆人,大太監(jiān)陽公公,亦是朝廷虎豹,皇家天樞使!”
“那就報上名來,姓甚名誰?”
陽公公咳嗽一聲,換了一副嗓音,背手道:“我早已忘卻姓名,只愿做皇家鷹犬,你也可以稱呼我的官職,叫我陽天樞!”
他的聲音變了,從一個陰陽怪氣的尖銳聲,變成了一個滄桑老人的粗厚聲音。
人的氣質(zhì)就如同濃霧中的勝景,一露方顯風水。
不再像個太監(jiān),倒像個久經(jīng)沙場的武將了。
這時,凌云霄手中的陰陽紫雪劍顫抖起來。
懷著滔天恨意,蒼墨在他心底發(fā)出了聲音。
“這人,與我,還有百萬大軍的死有關!”
凌云霄稍覺一驚,這事還真有可能!
望著換了副模樣的陽天樞,他心中想。
既然朝廷派人過來,肯定不是毫無準備。
知道修行者的強大,就不會派一些普通人過來。
說不定做了文武兩手準備。
談也有得談,打也有得打。
先試探出底細來,隨后再逐步展露實力,以增加談判籌碼。
說不定,此時正聚集了不少人馬,準備發(fā)難。
凌云霄點頭道:“既然是修行人士,早些亮出身份來不是更好說話,何苦要做朝廷走狗?”
“與你們不同。”
陽天樞負手道:“你們修行人士,修的是自然天道,而我們修的是人道,也稱凡人武道!”
“就你們也敢妄稱人道?”
“你們所謂的修行人士,躲在深山老林,不問世事,自然是孤陋寡聞?!?p> 陽天樞冷笑道:“我大周立國八百余年,歷經(jīng)無數(shù)風雨,又豈能沒有點底蘊,否則豈不是隨便一個小門派也能威脅我大國存亡?”
話說到這,三師弟張立陽站出來道:“不可能,誰能不修天道就變強的?”
陽天樞搖頭道:“你有你的天道,我有我的武道,我們的人,可都是萬軍磨礪出來的強者?!?p> “說謊!”
陳無禁也站了出來,揮袖道:“如果有這等手段,我們怎么可能不知,天底下哪里有這么多強者?”
“這便是我天樞機要的功勞?!?p> 陽天樞臉上的皺紋堆出一絲陰笑,露出一排尖牙。
“我大周立國時便已測算,爾等修行者可威脅我大周存亡!”
“當時便禁止修行人士在我國土開山立派,若非是四百年前一場大災,豈會有爾等的生存空間?”
“我天樞秘閣,便是開國皇帝秘密設立,專門用來對付你們的!”
凌云霄臉色沉默,緩緩搖頭:“我靈霄派存在可不止八百年,比你們立國還早?!?p> 陽天樞臉上顯現(xiàn)出一絲嘲諷。
“四百年前,此地還并非我大周國土,只不過是偏遠一角,如今,我大周軍隊早已征伐萬里,你沒聽過不是很正常?”
“我不信?!?p> 凌云霄一時探不清虛實,不敢妄下主張,只是道:“不可能有這么嚴密的組織,八百年從來沒有人知道?!?p> “那是因為……”
陽天樞斜著眼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知道的全都被滅口了。”
凌云霄感到一絲壓力:“意思是說,你們必然有滅我靈霄派的底氣?”
“不錯!”
陽天樞昂首,指著他道:“何止是一個靈霄派,滅你們?nèi)鍌€門派都綽綽有余。”
聽他這么說,凌云霄倒是笑開了,他必然是在說謊。
靈霄派眾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
不得不說,這個老家伙身上的威勢太強了。
一個是修為擺在這里,另一個是皇宮里久經(jīng)沉浮的無上氣勢,一般人還真容易被他唬住。
靈霄派上下,除了大長老,怕是沒誰能正面壓得住。
然而凌云霄壓得住。
他忽而道:“你所謂的天樞機要,怕不是連夜成立的吧?”
“你……”
陽天樞眼睛一瞪。
凌云霄背著手道:“若爾等真這么強,又為何,大軍屢遭失利,敗仗連連?還淪落到要向我們這種無名小派打劫的地步,怕不是你們的底蘊早就空了吧?”
陽天樞陰沉著臉,咬牙切齒:“不過是你的無端猜測!”
見他這模樣,凌云霄心里更有底了。
一般心里越?jīng)]底,越會不自然。
他不屑的揮了揮手:“回去吧,已經(jīng)不用再談!”
陽天樞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眼皮直顫抖。
他確實猜了個大概。
真的有天樞機要這個組織,也的確是開國皇帝設立。
怎奈后世不爭氣,沒過幾代就把這個組織棄之如敝履,實力大為下降。
那些年禁止了修行門派的存在,國內(nèi)連修行者都沒有,防備修行者的組織又如何有存在的必要?
直到最近,修行者進犯國土,大軍連連失利,才想起把這個組織撿起來。
只可惜,撿起來時,大周皇朝已經(jīng)被修行者控制了。
說他是連夜上任,這話倒也不假。
他深吸口氣,反正已經(jīng)被識破了,倒也自然起來。
“這么說,你是不信我天樞機要的實力了?”
“不要誤會啊?!?p> 凌云霄抬手道:“不是信不過,只是我們大家都想開開眼界,你們說是吧,師弟師妹?”
身后幾人這才反應過來,跟著他點頭稱是。
凌云霄冷眼注視著對方。
他在賭,賭對方根本沒有這個底氣。
陽天樞閉目沉思。
你不該賭的。
此時此刻,靈霄派五十里外,正集結(jié)了修行者控制的十萬大軍。
此一役,怕是不滅靈霄派不罷休了。
只要你肯稍微服軟,信我天樞機要有這個實力,就不用發(fā)展到刀兵相見的地步。
你可真行啊,楞是憑本事推辭掉了皇位。
只要戰(zhàn)端一啟,以大周軍隊為首,后續(xù)修行者參戰(zhàn),則靈霄派覆滅只在片刻之間。
正在此時,陽天樞身后的幾個嘍啰叫喊起來:“你們休要如此猖狂!”
陽天樞睜開眼,立即有數(shù),就讓這幾個家伙下場。
他此行前來,特意選擇了全軍中最弱的人,就是為了鬧到不可收場的時候,有個臺階可以下。
“修行者不是喜歡切磋比試嗎,剛好我?guī)Я藥讉€武者前來,就讓勝負說話吧,打過再說!”
陽天樞微微一笑,退至眾人身后:“上吧!”
“我們四大高手也不是好惹的!”
站出五個人來。
黃阿九忙喊:“這不是五個人嗎?”
那五人互相看了看,四個人齊齊的看向了第五個人。
只見那人一身的破舊皮革,模樣長得狂野,滿頭亂糟糟,胡子拉碴,身材也壯碩,滿手老繭,看樣子像是軍伍出身,一雙眼睛左右不對稱,還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正摩拳擦掌,準備動手。
忽然瞧見其他四個人看向了自己,猛地一驚,指著自己道:“怎么又是我?”
一個光頭大漢對凌云霄道:“是你要和我們打,還是你后邊那兩個女子打?”
“我怎么可能出手?”凌云霄道:“怎么,看不起我們啊,女弟子也是我們靈霄派重大戰(zhàn)力?!?p> “休要如此侮辱我等!”那光頭哼一聲道:“就只怕拳腳不長眼,傷到她倆嬌滴滴的小女子?!?p> 凌云霄負手道:“呵,她們就算讓你們兩只手,你們也打不過?!?p> 他又回頭笑道:“師妹啊,他說你們嬌滴滴的,能答應嗎?”
黃阿九有些躍躍欲試,還沒和別人打過架呢。
玄靈妃有些猶豫。
一個是她不喜歡打架,另一個是這幾個實在太丑,怕臟了手。
“休要看不起我們,既然如此,那我們五個人就一起對付你們,這樣才顯公平?!?p> 凌云霄也不想打。
那就讓兩個師弟解決戰(zhàn)斗吧。
他故意發(fā)出笑聲,指著這幫人道:“師弟啊,你看看他們幾個,用得著我們這么多人動手嗎?”
張立陽雙手抱胸,滿不在意的點頭道:“的確沒那個必要?!?p> “當然沒必要?!标悷o禁笑的更開了:“大師兄放個屁就能解決?!?p> “確實?!睆埩㈥栆颤c了點頭。
凌云霄心中不悅,我是想讓你們自覺一點,沒叫你們把我給賣了。
他笑道:“這幾個歪瓜裂棗沒必要我動手吧?”
張立陽甚至還找了個蒲團坐了下去,作了個請的手勢:“還是你來吧,這樣比較快。”
在他看來,只要師兄動手,用不了一眨眼就能解決戰(zhàn)斗。
陳無禁也松了松筋骨。
“我剛閉關出來,渾身酸疼著呢,你快些打完,我好回去睡覺?!?p> 這兩個不靠譜的師弟!
他倒不是不能出手,而是在這兩個師弟面前,他怕露餡。
還是得寄希望于兩個師妹,她倆是比較靠譜的。
黃阿九站在凌云霄身邊道:“我要試試!”
玄靈妃也站在了他的身邊。
他這才稍微放心下來,咳嗽了一聲道:“我素來不打沒來歷的人,自己報上修為來?!?p> “我叫……”
凌云霄抬手道:“沒空聽你叫什么名字,修為!”
幾個人撓了撓腦袋,回頭看向陽天樞。
陽天樞沉聲道:“這幾個人在武者當中,都是不入流的存在,你大可以當他們掌握了天之力吧?!?p> 還好,他兩個師妹可都是星旋之境。
陳無禁找了個地方坐下,忽然對玄靈妃喊:“小師妹啊,你也來坐著聊聊,不要妨礙大師兄了?!?p> 玄靈妃正好不想動手,除了大師兄根本不想接觸任何男人,便對凌云霄道:“那大師兄,我就去后邊候著了?!?p> 身邊就只剩下黃阿九一個人。
玄靈妃不打,他倒也省心了。
他不禁心中感慨,關鍵時候還是這個莽撞的師妹靠譜。
她可是修煉奇才!
有著境界壓制,打你們一幫人不還是輕輕松松?
玄靈妃剛剛坐下,身邊的張立陽這才注意到了黃阿九的身影,問她:“那個是誰呀?怎么沒見過?”
玄靈妃答道:“她是新來的師妹,也很厲害的?!?p> “真是不自量力?!?p> 張立陽皺著眉站了起來。
“再厲害能比大師兄厲害嗎?盡會礙事,給我過來!”
說著將黃阿九拉到了后邊去。
“唉?”黃阿九掙扎著喊:“我,我要和大師兄并肩戰(zhàn)斗……”
被無情的丟到了玄靈妃身邊。
這一下,就變成凌云霄一人對敵了。
得,誰都靠不住。
還是得靠自己來。
也好,就當檢驗修為了。
要是師弟問起來,就說我在嘗試新的修行道路!
就這么辦!
不過他還是不高興,有什么事都讓大師兄出手的嗎?
我大師兄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于是他回過身去,瞅著陳無禁和張立陽兩人。
“什么事???”
兩人不明。
“你倆剛出關是吧?我也想見見你們修為如何了,給我上去打!”
“這……”
兩人一陣傻眼。
“怎么,是我大師兄說話不管用嗎?”
“也不是,就是……”
“那就上去?!绷柙葡龅皖^,帶著威脅道:“不然,就由我親自檢驗你倆修為!”
兩人感到一陣冷汗。
大師兄出手,那就不是玩玩而已了。
于是張立陽立即改口:“那還是讓師妹出手吧!”
陳無禁也點頭道:“對,我倆修為太高,不小心把神王殿炸了就完了?!?p> 于是黃阿九又被推了出來。
她興致滿滿!
玄靈妃猶豫著要不要一起參戰(zhàn)。
黃阿九痛快表示:“我一個人就夠了!”
凌云霄心中對這個師妹大加贊嘆。
關鍵時的確靠譜!
對面哪里能聽得這話,人影一閃。
黃阿九條件反射,一掌揮出。
經(jīng)歷了花之谷摘花一事,她的感官提升巨大。
從大師兄那一掌中,她也學到了不少。
轟!
空氣一震。
頓時,數(shù)道人影倒飛了出去。
一掌打了五個人措手不及,當場速敗。
就是這么瀟灑和隨心。
眾人都驚呆了。
這一掌看似平平無奇,只有真正的強者能看出不凡。
張立陽和陳無禁兩人都感到驚奇萬分。
這個師妹這么靠譜?
五個人倒飛出去,痛苦嚎叫著。
片刻后,立即又站了起來,敗在一個女子手上,哪里能服?
“你休要耍詐,我等還未擺上架勢,可敢原地等會?”
凌云霄簡直想笑。
就這么幾個人才,虧他還擔心了一陣,實戰(zhàn)的話,哪里有人會原地等你?
要是不打服,這場鬧劇是不會收場的。
黃阿九也不在乎,雙手叉腰道:“來吧。”
忽然間,她的面前出現(xiàn)一把匕首。
她眼疾手快,一把將那人的手抓住。
她反過來將匕首往回一送,那人往回一縮,手里像抓了條泥鰍,一抬頭已見不著人影。
再一看,四個人影站在了四個方位。
各自怒喝一聲,雙手往面前虛空一按,驟然一陣血光沖天而起,化作一道肉眼可見的結(jié)界將黃阿九圍困其中。
“五行殺陣?”
張立陽眉頭一皺,看出不尋常。
“可五行殺陣怎么會只有四個人?”
看著四人鎖住四角,顯得不倫不類。
黃阿九屏氣凝神,六識敏銳。
查探著結(jié)界內(nèi)第五個人的氣息,可根本看不見人影,難道說,他們中還有人會隱身術?
忽然回頭,卻看見一個身穿蓑衣的人站在大陣外撓著腦袋道:“不好意思,我還沒進去。”
“你大爺,浪費我們心機!”
說著幾人又解除了法陣,讓那人站了進來。
只見這人身穿蓑衣,戴著斗笠。
他沉默的站著,手上是一把精鋼大刀。
一時分不清虛實。
逐漸的,那斗笠男子滿頭冷汗。
片刻后,黃阿九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冷汗。
只見他忽然渾身沸騰,就連蓑衣斗笠外邊都出現(xiàn)豆大的水珠。
水珠融化,滴滴落在地上,如同雨滴跳動。
水珠落地之后并沒有攤在地上,而是非常有彈力,上下跳動。
竟是他的身體融化成了水珠。
隨著水珠多起,其中一顆猛地朝黃阿九彈了過來。
黃阿九揮掌將一顆水珠彈回去。
那水珠有著無比的彈性,撞在了結(jié)界上,又立即彈了回來,朝著她面門襲來,她再次一腳踢開。
只見她身姿縹緲,時而揮拳,時而踢腿,時而飛身躍起,將水珠打了回去。
水珠的速度越來越快,嗡鳴聲中,激得大小水珠如飛。
水珠圍繞在她身邊旋轉(zhuǎn),動的更快了。
蓑衣男子的身影已經(jīng)完全消失,融入在了這些大小球當中。
張立陽對玄靈妃道:“師妹啊,會彈琵琶嗎?”
玄靈妃怔了一下道:“啊,會的?!?p> 張立陽忽然從背后拿出一把琵琶拿給了她,笑道:“給你師妹助助興!”
玄靈妃接過琵琶,一時不知道彈什么曲子。
看向大師兄。
凌云霄道:“就十面埋伏吧?!?p> 兩人平時的娛樂活動里,就有音樂這一項,教會了玄靈妃不少曲子。
在加上,經(jīng)歷了花之谷之后,幾個人的意識奇妙的糾纏在一起,那她就會的更多了。
于是玄靈妃一抬手,一拂琵琶弦,便是一股殺氣傳來!
“錚錚錚!”
“有殺氣!”
黃阿九回頭一看,卻看到玄靈妃彈起琵琶來。
她身邊的水珠越飛越快,甚至閃爍起道道寒光。
忽的一顆水珠從她臉旁飛過,飛出一支飛鏢來,呼嘯著直奔她的脖子而去。
黃阿九避身閃過,這還不停,那支飛鏢錯過之后,又從另一個方位飛來。
隨著琵琶聲逐漸激烈,剎那間,無數(shù)飛鏢齊飛。
黃阿九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雙手如飛,打飛了一枚枚飛鏢,同時身體閃避幾乎點滿,一瞬間躲過了飛鏢無數(shù)。
她震驚感嘆,這就是大師兄教她采花的目的嗎?
如今竟然用上了,大師兄竟然能算到這種程度!
就在她身子往后一退時,忽然從旋轉(zhuǎn)的水珠中出現(xiàn)了一把刀來,朝著她的腦袋砍去。
她猛地回頭,抬腿用腳尖踢飛一刀,同時星旋的修為展開,空氣激蕩,震開了無數(shù)飛鏢暗器。
對面拼的就不是絕對的力量,而是取巧,就是等一瞬間毫無防備,一刀下去人頭落地。
而且四周有結(jié)界保護,限制了里邊的活動空間,這就更加有利了。
本以為是什么滑稽的場面,想不到卻是如此險惡。
不管模樣再怎么滑稽,只要殺人有用,那就是好用的招式。
凌云霄不得不高看了他們起來。
見攻擊對黃阿九無效,角落里的光頭壯漢大喊一聲:“你看這又如何?”
只聽那四人同時怒喝一聲,張開雙手控制結(jié)界,使其縮小了半分。
一瞬間,水珠更加密集快速。
寒光閃爍更快。
隨著結(jié)界進一步縮小,密集的水珠在空中互相撞擊,一些較大的水珠開始了一分為二,二分為四,變得越來越細小。
這才讓人明白,不是水珠越大越好,而是越小越好。
越小越難以防范。
空間壓縮起來,水珠越來越細密,直至如雨滴般細小。
如此下去,時間拖越久對她越不利。
若是所有的水珠都化作了雨滴,甚至連雨滴都不見了,直接化作霧氣,豈不是防不勝防?
不知道從哪里就會出現(xiàn)一把冷刀,寒冷的光芒,隨時威脅著脖子的冷暖。
這樣的招數(shù)絕對是殺人利器。
不過就目前看來,對手的實力還是有些不夠,不能夠?qū)⑦@一招的威力發(fā)揮到最大。
不多時,空中已經(jīng)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水滴,如同身處一場大雨之中。
嘩啦啦!
黃阿九如同置身于風雨之中,身上打了把傘,啪嗒啪嗒的水滴落在氣墻上。
初春不知風雷動,雨打芭蕉落滿庭。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驟雨磅礴。
那四個角落里的人也在釋放著修為,通過結(jié)界為他積蓄起力量,殺招已經(jīng)完成。
五個人加起來的力量,才使得這一招趨近于完美。
隨著玄靈妃的琵琶聲越來越急促,黃阿九反而閉上眼睛,身邊已經(jīng)是寒光陣陣。
絲絲刀光向她蔓延。
這樣的招數(shù),已經(jīng)不是拳腳功夫可以應付了。
不同人組合起來,的確能夠發(fā)揮出越級的戰(zhàn)力。
竟讓修為更高的她也應付不了,令人高看一眼。
她閉上眼,記憶又回到了花之谷當中。
想著漫天的鮮花飄飛,大師兄一掌揮出的震撼。
耳邊的琵琶聲越來越急。
她已經(jīng)不是獨自一人。
她不是那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
她背后有很多人的支持。
她的心中也有了牽掛。
正是這錚錚之聲,給了她心底力量。
她想起了自己悲慘的過去。
殘酷也好,血腥也罷,與現(xiàn)在的她有什么關系?
大師兄在看著她,玄靈妃在看著她,張立陽在看著他,陳無禁也在看著她。
林語徽……還在水里飄著呢。
看起來,這只是幾個普通凡人發(fā)出挑戰(zhàn)。
實際上,又何嘗不是蕓蕓眾生借機向她,也向凌云霄發(fā)出質(zhì)問——
你,去哪了?
她仿佛看到了前世。
一代女帝,掌滅諸天!
她身邊的風雨更加狂暴,豆大的雨滴不斷侵蝕。
她如同大夢初醒!
就在這瞬間,凌云霄手上的陰陽紫雪劍微微顫抖,變得有些激動。
那是一種熟悉的感覺!
不服輸,不低頭,不愿卑微!
好像遇到了原來的主人一樣。
暴雨,狂風,刀光漸進,黃阿九的修為終于繃不住,一道凌厲的刀光閃過她的脖子。
錚!
玄靈妃手上一顫,琵琶聲停了下來。
就在這一瞬間,黃阿九睜開眼睛!
剎那間,暴雨狂風停下。
一眼萬年!
取而代之的是凌厲的劍氣在空氣中瘋狂閃爍,勢如雷霆!
嘭!
無數(shù)的水滴在剎那間爆炸了開來,如同絢爛的煙花在她的身邊爆炸。
仿佛在迎接一個人的新生!
一朵朵的雨滴,如同化作了紛飛無際的桃花。
她睜開的眼睛里,多了一絲冰冷無情,少了一些天真幼稚。
陰陽紫雪劍緩緩入鞘。
一直仔細觀察著的張立陽感到震驚。
原來在那瞬間,凌云霄的劍,出鞘了。
分明是她在打,怎么大師兄的劍會出鞘?
不要問長劍為誰出鞘,這一刻,它是為你出鞘。
這是他和她的回答——
我,一直在這!
八荒掌進階,八荒劍!
劍斬八荒!
正所謂:桃花斬落紛飛雨,不是無情勝有情。
這一招,就叫做‘桃花雨落’!
分明是他出的劍,劍氣卻在黃阿九身邊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