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夢里尋仙
眾生是一個經(jīng)常被修行者忽視的概念。
有一種輕視叫看起來重視。
哪怕無恥至極的人,表面上的面子還是得要的。
不可能有什么人整天把毀天滅地掛在嘴邊,就算真的是這么做的,也不能這么往外說。
修行者總有著超脫世俗的分外仁慈,動不動就是什么啊天下蒼生,什么啊上蒼黎明。
如此心心念念,嘴上說著什么了不起的話,心里根本沒當回事。
這樣下去天下蒼生如何如何,天地眾生怎樣怎樣。
總是把別人托舉起來,成為了籌碼似的。
修行者真正的潛臺詞是:這樣下去我會如何怎樣。
至于什么眾生?我就是眾生!
當然,也不能一桿子把所有修行者打死,顯得沾上‘修行’二字,就多么無地自容,從此人人喊打了似的。
肯定是有人真的這么想,也是真的這么做的。
那些仙風道骨,憐憫眾生的修行者,絕對是有的,而且很多。
不然這樣的形象也不會傳唱下來。
如何區(qū)分呢?
很簡單:說了什么不重要,做了什么才重要。
哪些修行者替眾生說話,哪些修行者替眾生做事,這是很大的區(qū)別。
說兩句話就能得道嗎?那都是虛假的力量。
修行者御空飛行,往往身處虛空而不自知,腳底下是輕飄飄的云霧,根本瞧不見厚重的大地,忘記了什么才是修行的真諦。
什么是修行呢?
修行也是一個很籠統(tǒng)的概念。
簡單來說,修行就是成為了更厲害的人。
一個人要變得厲害,往往需要其他人的資源支持。
于是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甚至十萬,百萬個人里邊,可能堪堪有那么一兩個適合修行,并且成功的踏上了修行。
那么,在剩下的這么多人里邊,就真的沒有適合修行的了嗎?
不盡然吧!
我是比你缺條胳膊,還是比你缺條腿了?
還是說,我比你缺心眼子,我比你缺個腦袋了?
都不是吧。
其實他們都很適合,就差那么一點點,哪怕一點點的天賦,一點點的運氣。
但因為種種原因,他們的靈魂被困在軀體之中,無法遨游這浩瀚天地,去見識那云端上的風景。
絲毫不知,那些站在云端的神仙,腳底下都是由無數(shù)人托舉起來的。
至于那些人是躺著的,還是站著的,別人可以不在乎,凌云霄很在乎。
只有站著的人,才能把別人捧得更高,更高。
別忘了他是怎么來的。
他是靠犧牲而來。
那不僅是他的性命,更是其他人的性命。
他們死了,卻都是站著死的,頂天立地,無一例外!
這才有了凌云霄三個字,傲立世間。
所以,他很明白。
就是在這些被忽視的眾生之中,潛藏著真正的力量。
在他們的心中,潛藏著無盡的可能。
他們不能是跪著,更不能是躺著,而是站起來。
所以,他決定,開啟前所未有的先天道緣。
他要開啟先天大道緣!
讓所有可能被利用起來!
這些被忽視的力量,才是前所未有,真正強悍,無可阻擋的宏偉力量。
那么,具體要如何實現(xiàn)呢?
也許,夢是一個很好的途徑。
既然無法真正成仙,那么,就在夢里尋仙吧!
他要開啟,大夢尋仙!
他轉(zhuǎn)身對大長老道:“暫停的時間,是不是沒辦法維持了?”
“確實消耗極大。”大長老回答。
“如果僅僅是一個小世界呢?”
他雙手叉腰,看向了虛空中那兩尊巨人的身影。
“那倒無所謂,可以維持到??菔癄€?!?p> 凌云霄搖頭,“我不要??菔癄€,我只要滄海變桑田。”
“你打算怎么做?”
他指向那邊虛空,“讓那個,就那個全都是水的小世界時間停止,然后恢復其他的時間?!?p> “好辦,然后呢?”
凌云霄笑道:“他們不是要法則之戰(zhàn)嗎,我就給他們一場法則之戰(zhàn)!不過,要進場,必須得有點考驗才是。”
大長老抬手指向虛空:“那就是你的考驗?”
“不錯!”
“那我要的神像?”
凌云霄咬牙切齒,“打壞了我賠你一個!”
大長老不干了,擼起袖子來,眼看著就要跟他打起來,“我他媽神機妙算,到頭來在你這差了一步……”
也就是這年代拖鞋什么的沒有普及,不然他可能抄起拖鞋就揍上來了。
唯一有這項特權的,是長公主和袁紫瑩。
這時候的大長老,多少有些孩子氣,竟然連臟話都說出來了。
也讓凌云霄重新認識了大長老這個人,沒辦法,誰叫他只是一個幾百歲的頑童呢,喜怒無常才是他的本色,喜時如沐春風,怒時電光雷霆。
一本正經(jīng)的時候,多半是沒什么可喜的事情。
凌云霄嬉笑一番,終于正色道:“這尊神像,不能由我來打敗,它必須是由眾生打敗?!?p> 大長老雖然心痛,依然明白事理,丟下道靴穿上,負手道:“既如此,你就去做吧。謀事在我,成事在天,且去吧?!?p> 凌云霄深吸口氣,松了松手,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這是一場,覆蓋所有人的先天道緣……
多少有點小難度。
他看向了天空,天上是有月亮的。
這讓他想起了某個動畫人物,叫帶土哥。
啊,搞什么無限月讀,到頭來只是為了欺騙自己,創(chuàng)造出一個幻境。
格局太小了!
真正的幻境,是這么用的!
他抬手掐訣,怒喝一聲:“起!”
他甚至不需要利用月亮!
頓時,一股無邊波動散發(fā)向整片寰宇。
時間恢復了流動。
耕作的老農(nóng)手舉大半天,終于揮下了鋤頭,喝酒的人總算是將酒水灌入喉頭,打丈夫的女人好歹是扇下了巴掌,寫字的人添滿了筆墨在紙上揮舞乾坤,市場上叫賣聲又熱鬧起來。
天地又是一片郎朗乾坤。
所有人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影響已作用到每一個人。
“你是為了琳,那我就是為了花火好了。”
凌云霄這么想著,緩緩的音樂聲響了起來。
讓他驚喜的是,系統(tǒng)離開了他,但是播放音樂的功能還是留了下來。
他還是辣個自帶背景音樂的男人。
他忽然感到無比的虛弱,身體一松,差點倒下。
卻是倒在了袁紫瑩的懷里。
聽著耳邊響起的聲音,他甚是欣慰。
“這是一場沒有結局的表演,包含所有荒謬和瘋狂?!?p> “像個孩子一樣滿懷悲傷,靜悄悄地熟睡在大地上……”
“現(xiàn)在我,有些倦了!倦得像,一朵被風折斷的野花!”
“所以我,開始倦了?!?p> “倦得像,一道滾動熾熱的花火!”
“現(xiàn)在我,開始醉了,醉得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野鴿!”
“所以我,開始變了,變得像一團暴烈熾熱的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