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摸魚
摸魚是一件人人都喜歡做的事情。
什么叫摸魚呢?
它本出自渾水摸魚一詞。
在這里是指本該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一不留神,或者故意去做了另外一件事。
在摸魚的時候,時間在手中滑得跟魚一樣,一不小心就溜走了。
凌云霄就是一個摸魚愛好者。
他最喜歡摸魚了。
一件事沒做完,立即去做另外一件事,嘿,玩得不亦樂乎。
修行又是一件要集中大量注意力的事,很難不走神。
于是練著練著就練岔了。
腦海中總是蹦出這樣那樣的念頭。
咦,家里的煤氣是不是忘記關(guān)了?
不對,他家里沒有煤氣!
這年頭哪里有煤氣?!
迅速切換下一個話題。
當(dāng)年那場考試要是發(fā)揮得好一點就好了……
也不對呀,他為什么要想這個?
烏龍茶喝起來也不錯。
這怎么又想到茶上面去了?
每日任務(wù)好像沒做。
我都多少年沒玩游戲了?
村頭的那條狗到底藏了什么東西?
關(guān)你什么事!你要明白那你也是狗。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他憤怒的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他想要靜下心來時,腦海里總是會蹦出亂七八糟的東西。
越是集中精力,越是容易注意力分散。
原來每時每刻,腦海里就充斥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只不過因為平時有事情要做,這些想法被主動忽略罷了。
內(nèi)心靜下來時,這些平時不起眼的噪音就會變得聲音洪亮。
于是他受不了了,主動將分身放出去散散心。
然后就瞧見了這邊的一幕場景。
和那個被錄取的年輕人交談幾句,凌云霄就去下一個地方摸魚去了。
與此同時,天星書院的人就在附近觀望,人也不多,就百十號人。
一群人在附近閑聊。
“哎呀,這個比被大師兄給裝走了。”
“你說大師兄要是再晚一點出現(xiàn)多好,你想想,我們的新生被欺負,就在那危機時刻,我們這近百人忽然神兵天降,那場面,想想就激動人心?!?p> 一群人還在這埋怨呢。
“還啰嗦什么呢,現(xiàn)在還來得及,沒見他們都跑了嗎,抓回來還來得及!”
“對哦!”
那些作了鳥獸散的,一個都跑不了。
一條魚正在河里遨游,忽然一雙手猝不及防將其抓到,濺起水花無數(shù)。
“嘿,還跑,跑哪里去?”
“不跑,我不跑!”
卻是從身后傳出聲來,原來是抓的那人變成了路邊一塊石頭。
不多時,天星書院眾人就已將那些個修行者全部抓到,綁在了一起。
天星書院這邊,為首這人腰間別著一條草魚,拿草繩穿過魚鰓掛在腰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別著玉佩呢,模樣頗為拉風(fēng)。
讓修行者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造型,怎么看都不能和強大聯(lián)系起來。
“怎么,沒見過摸魚的???”
“敢問你是什么人物?”修行者那邊當(dāng)然是心有不忿,這么輕易就被抓了,臉上難看的很。
“我啊,名不見經(jīng)傳,姓名不提也罷,你叫我摸魚仔也可以?!?p> 這個自稱是摸魚仔的人,年紀也不大,看起來三十歲也不到,負責(zé)給書院招攬新人。
書院的新人考核也有一套標準,物色些什么人物,哪些人能夠被選中,這里暫且不提也罷。
摸魚仔摸摸下巴,看著這些什么‘青焰谷’的人,就算被抓,他們的臉色還是很傲慢。
為首那個叫得很兇的人也被抓到了,在被抓的時候,因為逃跑匆忙,臉上還被劃了兩道口子,模樣更難看了。
“那我就叫你面癱仔好了。”摸魚仔笑道。
那人大怒說到:“我才不面癱,我有名字!”
摸魚仔抬手說道:“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你也沒資格留下名字,我說你叫面癱仔,你就叫面癱仔,你不答應(yīng),我真給你弄面癱,懂了嗎?”
面癱仔就算心里有怒氣,形勢所迫,也不得不答應(yīng)了,于是他沒好氣問:“怎么,要殺了我們嗎?”
摸魚仔搖搖頭說:“就算是要殺生,你見過誰還給他臨死前起個名的?”
話音剛落,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
既然說他可以不用死,可沒說別人可以不用死呀。
什么卸磨殺驢的事情,他們可見得多了,分明是大魚應(yīng)該遭罪,到頭來卻是小魚小蝦遭殃。
于是有一人以頭撞地,大聲喊道:“我可以叫破相仔!”
一人本就腿腳不好,伸出腿大叫道:“我可以叫瘸腿仔!”
“我可以叫……等一下,哎呀,叫我斷手仔!”
竟然是自己斷了手上經(jīng)脈,一只手很快耷拉下來。
“那,我可以叫陽偉仔!”
眾人紛紛側(cè)目。
但是,這都不重要!
摸魚仔說道:“不是我不想殺你們,在我看來,你們本罪無可赦?!?p> “哪里就罪無可赦了,我們犯了什么罪?!”
面癱仔當(dāng)然是死活都想不明白。
摸魚仔嘆息一聲,說道:“你們不知道自己有罪,這就是最大的罪,你們不知道,你們認為平常的事情,可能會給無辜的人造成多大的傷害,就你們剛才的一句話,見把人威脅不成,就要連累無辜百姓,我非常確定你們有這個想法,也有這個能力,也打算這么去做了,所以,完全可以給你們定一個‘殘害無辜百姓’甚至‘屠村’的罪名。”
“那不過是說說而已啊,還沒這么去做呢!”面癱仔那邊大叫道。
摸魚仔道:“未遂也是個死??!”
那邊一下就都泄了氣,誰知道在修行界很正常的事情,罪過居然這么大。
摸魚仔接著道:“但是,既然大師兄不殺你們,那我也不會殺你們,我會把你們帶回去,把你們的腦袋破開,看看都是些什么垃圾,把你們的腦子抓出來洗一洗,曬一曬,拾掇拾掇!好好的,改造你們的思想!帶下去!”
修行者大驚不已,紛紛亂叫,驚恐萬分,還以為真是要被破開腦袋呢。
摸魚仔抬頭看天。
書院的大部分人都去了紫微圣地,唯有他帶著人出來了。
摸魚仔嘛,就是要人如其名,別人都在干正事的時候,唯有他出來摸魚。
聽說大師兄出了一個什么‘似劍非劍’的題目。
他也有了一個答案。
思想,算不算是一把劍呢?
改造他人思想,就等同于把愚鈍的器物磨平,使之成為一把利器,而且是對自己有利的武器。
改造思想,不等于控制思想,是要讓人由內(nèi)而外,從身體到心靈的完全認同。
他嘆息了一聲,任重而道遠啊。
他看了看腰間掛著的魚,哼起了小曲。
“吃了魚頭燉豆腐,天王老子,不及吾!”
話說另一邊。
凌云霄倒是心心念念朱銑的所謂‘神兵’。
悄悄去看看他。
不料,朱銑也在摸魚。
他的摸魚方式比較特別。
他是拉風(fēng)箱,添火石,鑄鐵器,看似在打造什么神兵。
是刀?
是劍?
是戟?
是棍?
不一會兒,手上出現(xiàn)了一根槍管子。
凌云霄出現(xiàn)大罵:“這就是你的神兵?”
“啊,大師兄!”把朱銑給嚇了一大跳。
再看他的屋子,好家伙,完全是一個武器庫!
朱銑幾乎是把自己的作坊都搬了過來。
什么手槍,什么沖鋒槍,什么散彈槍,甚至還有迫擊炮。
在修仙世界出現(xiàn)了這些東西,簡直如同夢幻。
“你指望這個能戰(zhàn)勝修行者???”
這不是開玩笑嗎?
對付修行者用這些東西,就好比原始人用弓箭……
不對,弓箭都不如。
就好比原始人用彈弓石子,去攻破諾曼底防線。
朱銑這才訕訕笑道:“這個,是我的愛好,不是正經(jīng)本事,不要見怪……”
這么說還是在摸魚。
凌云霄剛想生氣,轉(zhuǎn)念想想,自己也在摸魚,也不好意思去說別人。
于是沒好氣說道:“把你最好的那把給我!”
朱銑早有準備,掏出一把拉風(fēng)至極的手槍出來。
仿沙漠之鷹,合金打造,磨砂質(zhì)感,啞光設(shè)計,黑與白相間。
一個字,帥!
看得凌云霄心馳神往,一把接過,藏在腋下,咳嗽一聲說道:“可不許再摸魚了??!”
“這有子彈。”朱銑又給了他幾顆子彈。
凌云霄頗感好奇:“火藥是怎么做出來的?”
當(dāng)初他實驗了好久都沒整出來的東西,竟然被這么輕易的弄出來了。
“去煉丹爐里掏啊?!敝煦娎硭?dāng)然的說道。
“?。俊?p> “煉丹爐里都是好東西,那里邊要承受高溫高壓,就算是爐灰,也蘊含有不小的能量,把它按比例調(diào)配一下就是了?!?p> 凌云霄欲哭無淚,煉丹,他的一生之?dāng)场?p> 咔嚓嚓裝上子彈,一個甩槍。
他覺得自己帥極了!
嘿,怎么樣?
沒想到,他居然還是一個在修仙世界配槍的人。
雖然在這里只是裝飾品,但帥是真的帥。
就算只是一把彈弓吧。
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得到一把新奇的彈弓,那不得嘚瑟好幾天?
凌云霄將槍口指向了自己腦袋。
他想起了當(dāng)年羅輯博士面對三體人的帥氣一幕。
“你干什么啊大師兄?”
“試槍。”他默默的道。
“有對自己試槍的嗎?”朱銑吐槽道。
“記住,在你面對敵人的時候,要永遠有一把槍對準自己?!?p> 凌云霄話音剛落,扣動扳機。
小孩子可千萬不要學(xué)……大人也不要學(xué)!
這里是修仙世界!
只聽嘭的一聲。
凌云霄閉上眼睛,發(fā)絲飄揚。
出膛的彈丸被壓縮成了一個鐵疙瘩,從他的太陽穴落下,落在了他的手中,連他的皮都蹭不破一點。
他將彈丸交到朱銑手中,“它并不能傷我分毫,興趣,總歸是興趣。”
朱銑望著手中的彈頭,一時陷入沉思。
又聽凌云霄道:“但我相信,你終有一天,做出的東西,會連我都害怕,相信自己!”
說罷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槍離開了。
凌云霄還暗自竊喜,嘿,順走了一把槍。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會給修仙界帶來什么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