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墮落惡魔系狼狗×引誘墮落的大小姐
沒有葬禮。
江詞在這世界上最后的親人離開了,操辦的是遠方親戚,匆匆下葬立完墓碑之后就離開了。
天空是霧蒙蒙的。
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濕了長滿青苔的石板路,也將放在墓碑前那一朵白菊逐漸淹沒。
他說會盡快回來。
可虞姝卻沒有再等到江詞回林家。
同城的新聞上說,出事的是個醉漢,因為喝醉了神志不清,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走到了馬路中間睡覺。
沒有人管。
也因此被行駛過來的大貨車撞到。
在去醫(yī)院的路上就已經(jīng)不行了。
這人欠了一身債,據(jù)說還有個兒子經(jīng)常寄宿在親戚家,而這個醉酒漢基本上也不理事,這個兒子更是管都沒管過。
而這個事故。
不過是掀起一朵小小的浪花,就沒有了下文。
吃晚飯的時候。
江詞也依然沒有回來,而他不在的時候,紀(jì)年安也少見的神色溫和了不少。
也對。
大概像紀(jì)年安這種出身的人,也是看不起江詞的吧。
虞姝心不在焉地吃完這頓飯。
她的手機打不通江詞的電話,提示對方已經(jīng)關(guān)機,想來應(yīng)該是忙到連手機的電都沒空去充了。
縱使擔(dān)憂。
可是聯(lián)系不上,無論虞姝再怎么焦急,都是在做無用之功。
沒有任何保障。
現(xiàn)在人與人的聯(lián)系就是這么脆弱,只要失去聯(lián)系方式,拔掉網(wǎng)線斷掉流量數(shù)據(jù),現(xiàn)實中也不再相見時。
某一方的退出。
或許真的能夠做到悄無聲息。
如果江詞執(zhí)意要離開,她是攔不住的。
虞姝也怕江詞不會再回來了,她要推進這里的崩壞,加速這個世界的毀滅。
可是她也要救贖江詞破碎的心。
只有得到世界中樞的全部信任和依賴,她的任務(wù)才算完成。
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趁著夜深人靜,在糾結(jié)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后,虞姝還是抱著她的泰迪熊娃娃起身,悄悄去江詞的房間里等他回來。
*
接近半夜。
江詞回到林家的時候,整棟房子都靜悄悄的。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他盡量放輕自己的腳步。
順著樓梯往上走,回到房間。
處理那些事已經(jīng)花費太多時間了。
借著昏暗的光線,他隱約察覺到房間里除了他以外,似乎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鬼使神差的。
他下意識的往床邊走去。
房間里沒有拉上窗簾,而他的床正和窗對應(yīng)著。
清冷的月光灑入室內(nèi)。
幾顆稀疏的星辰點綴著一望無際的黑夜,偶爾有幾縷朦朧的月光,從窗戶的縫隙間落入房中。
不偏不倚的。
恰好停留在他的床上。
也將躺在他床上睡得正熟的那人兒的輪廓,勾勒的格外柔和。
他俯下身來。
那早已被雨打濕的碎發(fā)落在他的耳邊。
江詞垂下眼瞼,視線落在虞姝的身上,平靜之下又是一份熾熱在燃燒著。
他的目光貪婪地在她的唇上停留。
而后又掃過她精致的眉眼。
又平白想起,她生氣時總會皺成一團悶悶不樂的小臉。以及一次次試探他底線時,那得意又張揚的神情。
情不自禁的。
他抬起手撫向她的臉頰。
然而在觸碰到那溫?zé)峒∧w的一剎那,江詞像是觸電一般迅速縮回自己的手。
可還是晚了。
原本在睡夢中的人,好似被什么給驚擾了。
虞姝渙散的意識重新凝聚。
她睜開雙眸,一眼就看見那揉碎了漫天星光,將清風(fēng)明月皆盡攬入懷中的少年。
只是。
看見她蘇醒過來的一霎那,江詞下意識地往后退一步。
“抱歉。”
他默不作聲地偏開視線,就連道歉的聲音也是簡短而清冷。
虞姝揉揉眼睛,抱著自己心愛的泰迪熊。
有些不滿的嘟囔著。
“好冰?!?p> 她本來是想等著江詞回來,等著等著時間過去太久了,她又比較困有點撐不住,原本想著瞇一會兒。
誰知道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直到剛剛。
好像是被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給碰到了,她這才重新醒過來。
“你淋雨了嗎?”
虞姝放下泰迪熊,赤著腳下床,三兩步就走到他身邊。
白皙的胳膊伸出。
徑直環(huán)上江詞的脖頸,也不顧他身上沾著潮濕的濕漉漉的水汽,虞姝就像是慵懶又乖巧的貓兒般貼上來蹭了蹭他的頸窩。
“嗯,淋了點。臟,不要太近?!?p> 江詞有意躲避她的視線。
他抬起手,想把人兒推開,可到底還是沒舍得,只好由著她來肆意妄為。
“不臟,還香香的?!?p> 虞姝往他身上嗅了嗅,愉悅地瞇起雙眸。
被雨水打濕的江詞,身上既有清爽的水汽,又有混雜著的清新草木香味。
“林虞姝,你……”
江詞低頭看著她,喉結(jié)艱難地滾了滾。
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卻很亮,但又有隱藏起來的空洞和孤寂,就像是渴望追尋光,卻始終得不到的旅者。
可虞姝沒讓他把話說完。
“快去洗澡,不然生病了?!?p> 她踮腳湊上前來,蜻蜓點水般的親了親江詞冰涼的薄唇。
希望能借此分一點溫暖給他。
“……好?!?p> 江詞眸色深邃,張了張唇,最后卻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他依言去洗澡了。
虞姝坐在江詞的床邊晃著腳丫,聽著身后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又看著窗外的月亮走神。
江詞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
他應(yīng)該是想告訴她發(fā)生了什么。
可是一時半會兒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其實這些事不用他來講,虞姝都懂。
剛剛失去唯一的親人。
這份沉重的心情,她沒辦法給予回應(yīng)。
沒有經(jīng)歷過,她也無法感同身受,更不想輕飄飄的說幾句安慰話就讓江詞放下。
她不了解江詞。
虞姝知道的那些信息,都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得到的那些。
對于江詞這個人。
他的原生家庭。
虞姝不了解,也不會去做評價。她也不知道江詞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心情,他看起來對他那個醉酒父親沒什么親情。
更何況曾經(jīng)他要跟著那個父親時。
沒少被打罵。
如今人已經(jīng)走了,江詞身上的擔(dān)子自然而然的也就消失了。長久以來壓抑著他的,本就不屬于他的重擔(dān)。
直到現(xiàn)在終于可以放下。
虞姝望著窗外的月亮出神。
重獲自由奔向藍天的雛鷹,是先迎來欣喜還是迎來迷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