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把這顆藥丸吃了,對你的傷勢有奇效?!鼻Ч徘拜吺栈亟疳槪謴目诖锾统鲆粋€白玉瓷瓶,從瓶子里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并把藥丸塞到雷落落嘴邊,沉聲命令道。
雷落落木訥的點點頭,一點也不懷疑,張嘴就把藥丸吞咽進肚子里。她剛吞下藥丸,就倏的一下緊拽著千古前輩的胳膊,面帶驚懼,言詞迫切的問:“前輩,雪崖呢?他是走了嗎?他在什么地方?”
千古一叟兩位前輩雖然不清楚她與雪崖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何事,但瞧著她對雪崖熟絡(luò)的態(tài)度分明之前倆人就認識。
更何況她不顧性命危險從懸崖爬上來參加賞劍大會,明顯就是沖著雪崖來的。
雷落落的心思全部寫在臉上,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瞧得出,她很喜歡雪崖。倒是雪崖對她是怎樣的心思?還真的沒人能猜得著。
要說年輕男女之間的恩怨糾葛,千古一叟兩位前輩實在不好意思插手,可他們感覺雷落落太可憐了,不忍心袖手旁觀,打算略盡綿薄之力,幫她一下。
千古前輩無奈嘆息了一聲,抬眼瞥了一下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的雪崖,微微遲疑片刻,低頭對雷落落說道:“丫頭,雪公子就站在你正前方幾步遠的位置?!?p> 雷落落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抹十分凄美的微笑,“謝謝前輩!”邊說邊手腳并用,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拖著搖搖欲墜的身子不顧一切的朝著雪崖所在的位置跑了過去。
可惜,看不見路的她,在即將碰觸到雪崖的一剎那,再次摔倒在地。
雪崖由始至終就如同一尊佛像似的,紋絲不動的矗立著,眼睜睜的看著雷落落摔倒在他的面前而沒有伸手去扶,顯得很是冷血無情。
雷落落摔倒在地,遍體鱗傷,地上的尖銳石粒宛若一把把利刃在剜割她身上每一處嬌嫩白皙的肌膚,可她沒有痛哭流涕,而是緊咬牙關(guān),揮舞著雙手,試圖能如愿抓到雪崖。
果然,雪崖就近在咫尺,只要雷落落伸手,他避無可避,或許,他從未想過躲避。
雷落落揮舞的雙手無意間抓到了實物,像是衣衫裾角,這讓她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喊道:“雪崖,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她邊問邊緊攥裾角不肯撒手。
她欣喜過后便是無盡的悲傷,雪崖沒有發(fā)出一丁點的聲音來回應(yīng)她,只是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衣衫不松罷了。
“雪崖,我眼睛看不到了……是不是從今以后真的就瞎了?我為了見你連眼睛都失去了,你就不能和我說句話嗎?”
沉默,還是沉默……
雷落落耳中聽到的只是自己如泣如訴的哀求聲,一如現(xiàn)在,她丟棄自尊,驕傲,卑微的匍匐在雪崖的腳下,只希望能得到她一點點的憐憫。
然而,她已經(jīng)付出了所有,如此卑微的哀求著,雪崖依舊不愿意理睬她,不肯對她說一個字。
原來她不曾想過,雪崖竟然是如此的鐵石心腸,冷漠殘忍。
好像她心里對雪崖的那所有幻想與憧憬都是一場荒誕不羈的美夢而已!
意識到這些,她感覺自己好像突然間墜入了冰窖中,四周都是森森冷氣,仿佛要將她凍僵,又好像自己跌進了萬丈深淵,快要死去了!
就在她苦苦求而不得,心灰意冷的一剎那,頭頂上空傳來一道非常好聽的聲音,低沉渾厚,卻又不失豪氣,但隱隱泛著一股猶如寒潭般清冽的氣息,話語一字不落的飄進她的耳中。
“自不量力的執(zhí)著,那是愚蠢;每個人都應(yīng)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話音剛落,雷落落手中緊攥的裾角突然消失了,就好像她從來沒有抓到過一樣,手里空空的,只有烈烈冷風(fēng)從指縫里吹過的感覺。
倘若說雪崖之前對雷落落的深情無動于衷,并且漠然視之,不理不睬,直接將她推入了萬丈深淵。
那么他在離開時留給雷落落的這句話,也是兩人之間相識一場,他唯一說過的一句話,完全是把置身在萬丈深淵中的雷落落再次打進了無間地獄。
或許在他看來,雷落落別說是失去了一雙眼睛,就是失去性命,那也是死不足惜!
不會得到他一絲一毫的憐憫。
原來愛一個人,是真的能在剎那間從天堂墜落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