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竹見楊杏染睡去,自己半倚在椅上,雖然有些咯人,但也是睡意難擋,一炷香時間還未過去,也睡了過去。
在盛竹睡著的瞬間,那原本已經(jīng)睡去的楊杏染,眼睛兀地睜開,看向了在椅子上睡著的男子。
雖躺在床上沒有什么動作,可楊杏染體內(nèi)靈力卻是不斷在流轉(zhuǎn),她知道,與高林嵐交手之時,對方已經(jīng)在自己身上留下了靈力印記,若不盡快除去,等高林嵐來追擊之時,自己根本無法逃脫。
幸好,楊杏染對高林嵐,也是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高林嵐即使馬上調(diào)息療養(yǎng),在天亮之前,也不能出來追擊楊杏染。
楊杏染的靈力,精純無比,雖然她修為不如高林嵐,但她一直遵循師尊教導(dǎo),穩(wěn)扎穩(wěn)打,墨蘭心法,也是極適合她的心法,她靈力的品質(zhì),并不是高林嵐所能比擬的。
運(yùn)功了約一個時辰,楊杏染微微吐了一口濁氣,她身上因?yàn)槟歉吡謲沽粝碌撵`力印記,已經(jīng)被她所解決,而那靈力紊亂,也被楊杏染簡單地壓制住。
楊杏染靜靜地從床上爬起,走到盛竹身邊,她看著眼前少年酣睡模樣,臉上沒有往常的煞氣顯露,取而代之的,是符合她這個年紀(jì)的俏皮。楊杏染手微微一動,床上的一條薄被便是騰空而起,緩緩落在了盛竹身上。
做完這些,楊杏染的目光,又落在了桌子上那放在木匣內(nèi)的瓏雀上。
楊杏染的瞳孔,漆黑如墨,不知道她如今,究竟在想什么。
......
翌日,天剛微微亮?xí)r,屋外傳來的嘈雜聲音,不經(jīng)意間將熟睡的盛竹吵醒。
“唔?!笔⒅褫p哼一聲,眼睛瞇開一條線,神志清醒了些許,盛竹立刻想到了昨晚的楊杏染,他猛地起身,環(huán)顧了四周,可在這房間內(nèi),他卻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身影。
“難道...是一場夢嗎?”盛竹伸手想捏一捏酸痛的肩膀,手卻觸碰到了薄被,盛竹一愣,隨即臉上不禁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
崩!
一聲撞擊聲響起,讓睡意還未徹底消除的盛竹徹底驚醒,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幾位兵士已是走入房間之中,圍在了他身邊。
兵士的手上,都拿著兵器,他們看著盛竹,臉上布滿警惕。
盛竹被這踹門聲嚇了一跳,他看著周圍那一臉兇相的兵士,道:“各位,有什么事嗎?”
“哼?!卑殡S著一聲輕哼聲,一位年輕的兵士走到了盛竹面前,比起其他兵士,這位的服飾華麗許多,顯然是一位長官級別的人物。那兵士沒和盛竹說些什么,而是兀自將桌上的木匣打開,拿起里面的瓏雀,細(xì)細(xì)看了一會,道:“這支玉筆,是你的?”
盛竹感覺到兵士的來者不善,道:“正是在下的。”
“那就行,沒找錯?!北恳宰约耗苈牭降穆曇羿洁炝艘宦暎吹仁⒅穹磻?yīng)過來,兵士便是一記手刀擊打在了盛竹脖頸處,突如其來的一擊,讓盛竹瞬間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
兵士看著地上不省人事的盛竹,眼中露出一絲難以置信,他自言自語道:“這人...真是昨天偷襲城主的刺客嗎...”
......
“我讓你抓人,你怎么抓回這么一個一點(diǎn)靈力都不會的男的,你覺得他會是刺客嗎?!”
“城主,我的確在這男人屋中發(fā)現(xiàn)了有您靈力印記的玉筆!”
“......”
“這玉筆,的確是昨日刺客所用,怎么會到這男人屋中......”
盛竹感覺頭沉沉的,周圍傳來的嘈雜聲音,讓他本就難受的神志增添了幾分沉重。
終是忍不住頭腦中的難受,盛竹緩緩睜開了雙眼。
這是一間有些許陰暗的房間,盛竹想動動手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都被綁在木架之上,而自己的周圍,則圍著有近十個兵士,在自己的正前方,則是一位身穿華服的青年男子,坐在木椅之上,正在訓(xùn)斥著身邊的兵士,這位兵士,正是在客棧中將自己打暈的那位。
一位兵士發(fā)現(xiàn)盛竹已醒來,急忙喊道:“城主,這小子,醒了!”
城主?盛竹一愣,他看向那身穿華服的青年男子,而那青年男子聽到兵士呼喊,目光也轉(zhuǎn)向了盛竹。兩人四目相對,盛竹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人,正是莫城城主,高林嵐!
高林嵐見盛竹醒來,笑著站了起來,“既然正主已經(jīng)醒來了,這些問題,我也就不需要問你們了。”
高林嵐走到了盛竹面前,他手持玉筆,道:“小子,我問你個問題,你這支玉筆,是從何而來?”
盛竹看見高林嵐手中的玉筆,微微一愣,“這...這是我在莫城里一個書坊里買來的?!?p> 高林嵐緊盯著盛竹:“書坊?買來的?什么時候?”
“就在昨日,花了我足足五十兩銀子?!睂τ诟吡謲沟哪抗猓⒅駴]有躲閃,而是如實(shí)說道。
高林嵐看著盛竹的目光,他感覺到,眼前的少年,沒有說謊,但隨即,高林嵐話鋒一轉(zhuǎn),湊到盛竹耳邊,輕聲道:“楊杏染,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聽到這個名字,盛竹的身體,忽然地抖了一下,過了一會,盛竹才道:“楊杏染,是誰?”
盛竹的反應(yīng),高林嵐盡看在眼中,他微微一笑,心中自然已有答案。
高林嵐伸出一只手,按在盛竹腹部,“你不認(rèn)識楊杏染?”
一股靈力,從高林嵐手中打出,自盛竹腹部進(jìn)入其體內(nèi)。入體瞬間,這股靈力便分散成了數(shù)股,朝盛竹身體各處流去,盛竹能感覺到,幾道熱流,在自己的體內(nèi)化開,接著,強(qiáng)烈的灼熱之感,在肌膚之中產(chǎn)生,傳入到腦中。
“我...我不認(rèn)識。”這股炙熱,讓盛竹的額上開始沁出一顆顆汗珠。
“你會說的?!备吡謲剐χ栈亓耸郑@股靈力,已經(jīng)留在了盛竹體內(nèi)。
炙熱感,不斷從體內(nèi)傳出,如同放在熱鍋中被煮一般,這種感覺,卡在一個臨界點(diǎn)上,即不會讓盛竹慢慢死去,卻也不會有任何的緩和感覺。才幾個呼吸時間,盛竹的臉上,已經(jīng)彌漫痛苦。
“林河,盯著他,如果他說了,速來告訴我?!备吡謲拐f完,便踱步離開了這個房間。
......
另一邊,莫城的一間宅邸中。
楊杏染盤坐于床榻之上,她的身體周圍,有靈力在不斷轉(zhuǎn)動,隨著時間的推移,楊杏染的氣息,也攀升到一個巔峰值。
終于,楊杏染睜開了雙眼,接著,一口濁氣自她體內(nèi)排出,她的氣息,瞬間下落,變得與常人無異。
“我雖然與那畜生同在墨蘭心法第二層,可是那畜生已經(jīng)浸淫這一層多年,離那第三層,也就一步之遙,我修煉至第二層,也就三四年光景,如何才能追的上他呢?”楊杏染眉頭微皺,夜晚與盛竹所說,權(quán)當(dāng)自我安慰。其實(shí)對于擊殺高林嵐,楊杏染心中也是沒底。
突然,楊杏染似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她抬起頭,看向一個方向,喃喃自語道:“我的霓凰,怎么去城主府了?”
霓凰筆在楊杏染手中多年,作為楊杏染的靈器,能感應(yīng)到霓凰筆所在,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這感應(yīng)所在,倒讓楊杏染莫名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馬上,楊杏染便想到了原因,她不禁輕拍了一下腦袋,道:“該死,我只想到那畜生會在我身上留下手腳,為防止霓凰落入他手中,與盛竹的瓏雀筆來了個貍貓換太子,卻忘記那畜生,可能也在我的霓凰筆上也留下了靈力印記!”
“他那瀾鳳,與我霓凰筆同出一玉,在我身上的靈力印記能被我發(fā)現(xiàn),在那霓凰筆上的靈力印記不想讓我發(fā)現(xiàn),或者他還真有那手段?!?p> “如此看來,盛竹,或許也落入了那畜生手中,以那畜生手段,還不知道怎么折磨那小子。”楊杏染急忙從床榻之上躍下,隨手披起一件黑色斗篷,快速向屋外走去。
客棧中,店小二正在打掃盛竹的房間。
“小二,這間房間的客人,不住了嗎?”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小二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身影,正依靠在門上。這人全身黑衣,面貌為斗篷所遮,也就憑借聲音,小二能認(rèn)出,這是個女人。
“回稟這位女俠,這間房間的客人,今天早上被城主府的人帶走了,不過他們商隊(duì)的老板,并沒有退房,只是安排小的每天打掃罷了?!毙《鐚?shí)答道。
“是這樣啊,打擾了?!钡玫搅讼胍拇鸢福瑮钚尤巨D(zhuǎn)身離去。
走出客棧,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楊杏染看向那一眼入目的城主府,目光冰冷。
......
牢房之中,幾位兵士站在一邊,那年輕兵士林河坐在木椅上,看著面目猙獰的盛竹,打趣道:“小子,你還不準(zhǔn)備說嗎?”
盛竹綁在木架上,他的臉上,已經(jīng)看不到一點(diǎn)血色,滴水不進(jìn)和這股體內(nèi)靈力的折磨,讓盛竹甚至沒有多少力氣來說些什么。
只是即使如此,聽到林河的問話,盛竹依然瞟了林河一眼,口中卻沒有說出任何言語。
不只是因?yàn)槌兄Z了楊杏染,還有這林河對他的態(tài)度,讓他不想對他們有任何透露。
“嘿。”看到盛竹的眼神,林河站了起來,提起一桶水,道,“本來想著有城主對你的折磨已經(jīng)足夠讓你說話了,看你小子這眼神,你好像還嫌不夠????”
說完,林河將手中的水狠狠潑在了盛竹身上,冷水澆身,盛竹瞬間一激靈,原本因?yàn)楸惑w內(nèi)折磨而虛弱不堪的身體,似乎又有了些許力量。
盛竹舔了舔嘴唇上的水,吸了幾口氣,終是從牙口擠出了一個字:“哼?!?p> 原本因?yàn)闈菜l(fā)泄了些許不滿的林河,聽到盛竹的哼聲,一股火氣又從腹部升起,他操起放在桌子上的皮鞭,道:“小子,這是你自找的?!?p> 林河揮起皮鞭,向盛竹揮去,盛竹那有些許低下的頭,此時卻抬了起來,直面那要抽到自己的身上的皮鞭。
只是那林河揮到一半,一個為斗篷籠罩的身穿黑衣之人,突然出現(xiàn)了盛竹面前,未等林河反應(yīng)過來,那人已是一只手抓住林河的胳膊,讓其皮鞭無法揮下,另一只手化掌擊出,打在了林河腹部,靈力涌動,林河根本無法抵達(dá),身體直接被打出了七八丈之遠(yuǎn),直挺挺地撞在了墻上。林河眼睛一閉,身子自墻上緩緩滑落在地,瞬間暈了過去,不知生死。
盛竹眼見這皮鞭沒有抽到自己身上,看到眼前這黑衣人,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絲舒坦,這神經(jīng)一放松,盛竹終于熬不住體內(nèi)那靈力折磨,昏了過去。
“什么人!”周圍原本放松的幾位兵士,立刻拿起武器向那身影攻去,其中一位兵士則是立馬吹起了號角,號角聲傳遍城主府,瞬間,整個城主府都響起了腳步聲,一大群兵士立刻集合,向著牢房跑來。
那人見眾人攻來,也是不退,雙手快速擊出,強(qiáng)橫的靈力自黑衣人身上沖出,眾人的武器,瞬間被打落在地。接著,那人打出幾道靈力匹練擊在眾人身上,這前前后后,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周圍的兵士便都倒在地上,暈死了過去。
眾人倒地之后,那人也沒有拖沓,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把大刀將綁著盛竹的繩子砍斷,背起盛竹便欲往牢房外跑去。
只是那人剛將盛竹背在身上,一群人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牢房之中,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為首的,正是莫城城主高林帆。
高林嵐環(huán)顧了一眼牢房內(nèi)景象,絲毫不管地上昏過去的兵士,看著黑衣人,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救他的?!?p> 那人沉默了一會,道:“何必傷害無辜的人?”
這聲音,中性十足,讓人判斷不出這斗篷下的人,是男是女。
“本來他是無辜的,不過既然你來了,他就不是了?!备吡謲沟?,“上。”
話音一落,高林嵐身后的九位身披金甲的兵士沖入牢房之中,圍著那人形成了一圈。
“這幾個,是你親衛(wèi)?”那人感受了一下周圍幾人的氣息,牢房雖然不小,但若進(jìn)來多了,也會顯得擁擠,高林嵐派出這九位親衛(wèi),顯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diǎn)。這九人實(shí)力在整個城主府中,僅次于高林嵐之下,讓這九人對付眼前之人,高林嵐有信心。
“外面還有許多士兵,我得速戰(zhàn)速決。”那人心中暗道一聲,從懷中取出一根長布條,快速將盛竹與自己緊緊捆在一起,確保他不會掉下后,那人雙手間,開始泛起淡淡白光。
而此時城主府的另一邊,夜幕下的墻上,一位同樣為斗篷遮蓋住身形的人,露出了腦袋。
那人看了一眼城主府內(nèi)部,心中不免產(chǎn)生些許疑竇:“這城主府,今晚怎么戒備如此松懈?”
偌大的城主府后院,那人卻只看見兩個人在巡邏,靈力感應(yīng)之下,周圍竟再沒有其他暗哨。
意識到再沒有其他風(fēng)險(xiǎn),那人直接飛身落在了兩個巡邏的兵士身后,一掌擊出,直接將一個兵士擊倒在地,另一只手飛快伸出,未等兵士反應(yīng)過來,已是掐住他的喉嚨:“我接下來問你的,你不可有任何隱瞞,不然我就掐斷你的脖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