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鴻門宴
陳導(dǎo)的戲一向是邊拍邊播,這也就更考驗演員能力,可這對于前世一代影后的遲安安來講,不過小菜一碟。
電視劇首映之際影視圈眾人嘩然,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遲安安,竟全程演技在線顏值抗打!一時間,那些曾經(jīng)手握黑文的營銷號不吱聲了。
遲安安名聲大噪,新的合作邀約如流水滾滾而來,樂不開支的經(jīng)紀人給搖錢樹放了兩天假。
剛剛到家本以為能讓緊繃的骨頭松軟幾天,不料前腳剛四仰八叉撲進被褥,后腳便被人拉開房門。
“誰來了?!?p> 男人微微上挑的眉帶著幾分打量,遲安安如同貓被踩了尾巴般,倏地坐了起來。
“亦初?!?p> “看來在劇組很累?”
深知對方在調(diào)侃自己,遲安安紅了臉,“還好。”
兩世的相處無上的默契,不過打一眼遲安安就看出對方是有事而來。
邀請函被拍在桌面,鎏金字體雍容華貴,正中央一個景字,雄厚端莊。
“周六晚,家宴?!?p> 言簡意賅動作利落,半分鐘后遲安安看著眼前的一片空氣,不禁心底感慨,不愧是師父,雷厲風(fēng)行!
這是遲安安第一次以少夫人的身份赴宴景家,心中難免會有緊張慌亂。
好在老嬸常年效力景家,深知景夫人的喜好,替遲安安搭了套端莊大氣的旗袍。
當晚,踏上奔赴景家的車,側(cè)眸看著窗外劃過的一草一木,遲安安眼神恍惚。
景家不愧是名門望族,足是站在門口長廊接待的傭人就有二十余名。
景亦初大手握住遲安安,低頭囑咐,“今晚你只管微笑就好?!?p> 隨著接待穿過偌大的院子來到餐廳,第一眼遲安安便瞥到了眼前的不速之客。
方燦燦今日一襲嫩黃長裙,挽發(fā)鵝頸,一雙手臂挽著個美艷婦人,估計就是陳美意,景亦初的母親。
“亦初哥哥,怎么來的這么晚,伯母念叨你好一陣啦。”
陳美意笑意縈繞臉色溫和,字里行間盡是關(guān)切,“要不是你父親打了十幾個電話,估計我也見不上你。”
語罷,陳美意這才瞥到一旁安安靜靜的遲安安,美眸之中似是有疏離一閃而過,“這位是?”
“安安,我愛人?!?p> 聰明如遲安安,她怎會看不出陳美意明知故問?
斂了心思遲安安大氣一笑,舉手投足間盡是優(yōu)雅,“伯母好?!?p> “嗯?!?p> 挪開眸子陳美意敷衍回應(yīng),拉著景亦初便朝飯廳走,“你方叔叔方阿姨也來了,今晚你多陪陪燦燦,這丫頭也念叨你好久。”
陳美意態(tài)度意料之中,遲安安老老實實跟在幾人后面,也不鬧事。
她不過是延續(xù)香火的工具,如今師父健康歸來,景家想讓他另尋千金,情理之中。
一張長桌六把椅子,兩家人對著落座,方燦燦和景亦初坐在一起。
落座后方燦燦抬眸瞥了眼遲安安,故作驚訝,“安安你怎么還在這兒,亦初哥哥沒告訴你今天是家宴嗎?!?p> 言下之意,她遲安安是個外人。
遲安安也不惱,只是笑著開口回應(yīng),“是家宴,我才來?!?p> 一拳打在棉花上,方燦燦嘴上不說,心里不爽。
“安安,坐這兒來?!蹦腥死滟曇艉杖豁懫?,帶著幾分護短的怒意。
只見景亦初起身在后廚搬出凳子,放置在自己的身邊。這一場刻意刁難,被景亦初無形化解。
上了桌,兩家主母就七嘴八舌聊了起來,內(nèi)容無非就是兩個孩子多好多好,站在一起多配多配。
遲安安不是傻子,自然能看懂今晚的局勢。
什么家宴?不過是特地給她擺的鴻門宴罷了。
好在景亦初足夠細心,兩耳不聞給她夾菜,時不時貼心的補上一句,“你太瘦了,多吃點?!?p> “好。”既然師父已經(jīng)發(fā)話了,那她今天就只管微笑!
方燦燦肺都要氣炸了!
許是看著桌上形勢不容樂觀,方母已經(jīng)露出幾分不悅,陳美意不由馬上開口打起圓場,“亦初,也給燦燦夾夾菜啊,燦燦張口閉口就是你,哪有這么冷落人的?!?p> “我已有家室,給別人夾菜怕是不妥?!?p> 沒料到景亦初這么講,方父直接黑了臉,當即就要拍桌離開,“老景,當初是你們兩口子說亦初有意燦燦,我們才來拜訪,你這什么意思!”
“方總,當年的事情不過是一紙契約,你也知道的呀?!币姺郊覂煞蚱弈樕匀浑y看,景母不禁抬手撥弄著自家兒子,“亦初,還不快給方叔叔賠不是。”
眉頭微皺景亦初顯然有些煩悶,只見他緊緊牽著遲安安,順勢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方叔方姨,我突然想起來家中還有要事,恐怕要失陪了?!?p> 這個時候突然有事!我信你個鬼!
未等在場人發(fā)話,景亦初便已經(jīng)長腿一邁,帶人沖門口直直走去。
恍若想到什么,遲安安突然定了腳步。
“伯父伯母,恐怕這次見面你們對我還不熟悉,等到哪天時機成熟,我會向你們重新介紹我自己?!?p> 一席話說完,遲安安感覺自己被拉走。
深黑色的夜空,寂靜無聲的路,車內(nèi)無人說話,只有窗外不停劃過的呼嘯風(fēng)聲。
一場鴻門宴令遲安安筋疲力盡,下意識便倚在靠背上。
景亦初睨了她一眼,嘴角平直,“今晚辛苦了?!?p> “你早就猜到會這樣,是么?!?p> 半晌,他喉嚨中悶出一個“嗯”字。
和方燦燦不愿意,和遲安安......就愿意么?
腦內(nèi)一片混亂,遲安安抬眸看向窗外,這股自己醋自己的味道真是難受。
車子在自家院子緩緩?fù)O?,重新進入熟悉的環(huán)境,遲安安終于放松了一些。
景亦初沒有下車的意思,好看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點著方向盤,似乎欲言又止。
“我父親和方叔多年交好,從前我和方燦燦也是指腹為婚,只不過我對她從來沒有想法?!?p> 遲安安的讀心術(shù)可以讀懂任何人,卻唯獨讀不出景亦初。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能在對方的行為舉止中,察覺到他對方燦燦的刻意疏遠。
“那你對遲安安有想法嗎。”